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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雪倔强地扭过头去,不肯听从沈老爷的话。
“孽障啊,孽障!”沈老爷痛呼。
“公公,您别气坏了身子,碧雪也是一时伤心,您别和她们小辈的计较。”姚桂兰赶紧上前相劝。
沈老爷叹气道:“罢了罢了,我念你也是思母心切,今个又是过年,就不和你计较,但今个这饭你也别吃了,翠翠,扶你家小姐回房抄二十遍心经,静静心。“沈老爷说完,拄着拐杖,气呼呼地出了小
阁。
凤巢站在外头,听着里头发生的事,看了看外头随风摇摆的枯树枝头,忽然心头一动,觉得这鸟死得还真是时候,似乎就等着他们进府时冻死的。
沈碧雪被异着去抄心经,沈碧云也无心再吃什么年夜饭了,回禀了祖父,也跟着回去陪着。
小娥、小锦坐在小阁内,闻着那红罗香,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小锋叹气道:“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来,倒让你们不得安生。”
“这和你没关系,你不来,大姐瞅着时机也要闹腾一次。”依水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她也没这么怕她们了。
“难道碧雪经常闹腾吗?”小娥问。
依水点点头“隔三差五的她就要闹上一回,好像她娘亲的死是我们害的一样。”
姚桂兰叹了口气道:“谁能料到弟妹忽然间就得急症去了呢,她们一时不能接受也是难免。”
小锦看了姚桂兰一眼,见她神色坦然,看来沈贺并没有将沈田氏真正的死因告诉她。是啊,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小锦,你也别往心里去,那琉儿,在二婶生前是伺候她的丫鬟,听说长在府里,二婶待她如女儿一般,所以二婶的死对她也是不小的打击,难怪她会如此的紧张。”依水见小锦满面愁容,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感到不痛快。
“那点颓是二夫人养的吗?“小锦问。
“是啊,那只鸟是二婶的心爱之物,二婶生前可宝贝着呢,好像听说是二婶有一年从娘家带回来的,二婶去世后,琉儿就悉心照料着这鸟,却不想今个不知谁竟将它提到外面活活冻死了,难怪琉儿要死要活的呢。”依水道。
“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听松堂对那只鸟的重视,竟然还有人会将它提出去冻死,你说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儿?”姚桂兰无奈地叹气。
小锦一个机灵,怪不得刚刚见那贵水如此紧张,不是他不济事,而是他知道这鸟应该是在听松堂好生养着,绝不会在这冬天被提到外面去。他当时是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是谁在大过年的作出这等事,这才惊慌失措。那么,是谁大过年的要拿只鸟开刀呢?若是恨二夫人的人,什么时候都可以弄死那只鸟,何必等到今日。
“好了好了,不提这事了,大过年的晦气。”姚桂兰说着,喝了一口杏子茶,又酸又苦的味儿让她皱了皱眉“不是说了要添些糖,这下面的人又给忘了。”
小锦、小娥,吃点心,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姚桂兰招呼道。
小哦、小锦含笑点头。
几人又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听得外面通传大爷和大公子回来了。
小哦、小锦随着姚桂兰和依水出去相迎。
“瞧这一身的寒气,先回正房换身衣裳。”沈老爷心疼儿子,小
儿子卧床不起,他可不想大儿子跟着病倒了。身为医者,最明白这病魔的无情。
“父亲大人,我没事。”沈贺微笑着说道,将手放在暖炉上哄了哄。
“相公,公公既然说了,你就去换身衣裳吧,再说土儿也得换呀,别让寒气侵了身子。”姚桂兰看到沈贺和儿子回来,高兴地提醒道。
沈贺想了想,再看看依土,便对大伙说道:“行,那我和土儿去换身衣服就来。
说着,就去拉依土。
依土正和小锦说着话呢,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小锦,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一点都没听清母亲和父亲说了什么。
“土儿,走。”沈贺拉了拉依土的胳膊。
依土这才回过神来,对小锦道:“小锦,我去去就来。”说着,一路小跑就去了听雪堂。
“这孩子……”沈贺宠溺地笑了笑。
姚桂兰却有些笑不出来,依土连自己祖父和母亲都没打招呼,一进门就奔小锦去了,这点心思她做母亲的还不明白吗?虽然她一直认为小锦是个极其难得的聪明孩子,可是若是要让小锦进了沈家的门,这实在是不匹配。何况,她知道沈老爷也不会同意。
“管家,吩咐上菜。”沈老爷对管家吩咐道,同时,对正在和正阳玩的丫裴说!“抱着陆公子过来,把丰儿也抱来。…
丫鬟听命将正阳和丰儿抱了过去。
沈老爷拿出了两个蓥金荷包,一个给了正阳、一个给了丰儿,小娥赶紧让正阳给沈老爷磕了个头,教着说了两句吉祥话。沈老爷高兴地呵呵直笑,让丫鬟们抱着两个小的到旁边去喂食去了。
“今个高兴,就不分桌了,大伙儿做一块热闹。”沈老爷说着,让大伙儿入席。
“公公,碧雪此时一定知道错了,就让她过来吃饭吧,她不来,碧云又得陪着,叔叔又不便过来,这年夜饭吃得就是团圆,您就原谅她吧。”姚桂兰劝道。
沈老率沉思一会,随即说道:“让她们过来吃饭吧。”
姚桂兰高兴地说道:“行,行。”之后,吩咐娟儿快去请大小姐和三小姐。
沈贺和依土换了衣裳回到了欣和厅,大伙儿先入了席。小锦看到桌子中间有一个小火炉,上头盹着铜锅,旁边放了不少的生菜和生肉,看来是要打边炉了。
有什么比在寒冷的冬日吃上个火锅更让人〖兴〗奋的呢。
小锦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
再看上来的几个热菜,红烧蹄膀、清焖鸭子、香菇盹鸡、松鼠桂鱼、炒三丝、酱排骨,哪个不是小锦爱吃的?小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等了一会,终于听外头通传沈二爷和沈大小姐、三小姐来了。
小锦愣了愣,这沈远不是病了吗,刚还说卧床不起,怎么这会子还是来了?待见到他时,果然是一脸的病态,身型也消瘦不少,走路也不稳当,由两个女儿搀扶着,看来也是硬撑着来的。
“二弟,你身子如何了?”沈贺边问边伸手给沈远搭了搭脉。
“呵呵,大哥,我也是郎中,我自个的身子,自个知道。”沈远边说边咳了两声。
“二郎,你可得注意着,这病来如山倒,可不能掉以轻心。今个过年,你能过来一起吃自然是好的,我心里头高兴。”沈老爷人老了,总是希望看到全家团团圆圆的,这时候见沈远硬撑着带病过来,虽然心疼,但心里头也是高兴。
沈远道:“我没事,却让父亲大人挂心,真是不该。
“哎,说这做什么?碧雪、碧云,你们得照顾好你们爹,这么冷的天,也不知让你们爹披上件披风再过来。”沈老爷看着小儿子瘦削的身子板,眼里还是充满了心痛。二媳妇走了后,儿子也就病了,两个丫头毕竟还小,不懂得照顾,看来等儿子病好了,等物色个好的,给他续弦了。
沈老爷一边盘算这事,一边宣布开席。
外头得令放起了鞭炮。
几位女眷边笑边捂住了耳朵。
待鞭炮放完,便开席了。
美食当前,小锦也就顾不上许多了,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沈老爷让大伙儿都喝上一口热huā雕,除了生病的沈远,众人皆是一饮而尽。
待小锦放下杯子,正欲去夹菜,却见沈远一脸阴鸷地盯着自己瞧。
小锦吓了一跳,拿筷子的手抖了拌。
沈远在她的心目中一向和蔼可亲,总是一副笑脸,待人和气,今个怎么会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小锦,尝尝这个卤肉,是厨子新想出来的方子。”依土没注意到沈远和小锦的异样,夹了一块卤肉放进小锦的碗中。
小锦低头将菜夹进口中,慢慢嚼了,再抬头看向沈远时,却见他在那喝着鸭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众人正乐滋滋地吃饭,忽然,沈远对沈老爷说道:“父亲大人,我刚在家中听闻琉儿和碧雪的事,都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她们不知规矩,胡作非为。那雀儿没了就没了,既是秀娘的心爱之物,早就该随她去了。”
沈远说着,似是无意地瞟了眼小锦。
沈老爷心头一滞,拿着酒杯正欲举杯的手放了下来,沈远一向知书识礼,做事说话极有分寸,他怎么会挑这个时候说这么一番话呢?
而且这话听着似是话里有话。
沈老爷看了看满脸憔悴,病容满面的小儿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此事过去了,今个高兴,又是过年,别提这个。”
沈远笑着点点头。
小锦却笑不出来了,她忽然觉得那鸟儿就是沈远特地挂那儿给她看的,目的就是想要给她一个警告。
难道沈远知道沈田氏的死和自己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