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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间门口,段絮佳姿态轻松地步下马车,心,却是紧的。
云水间,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在这里,和他会是怎样的相见场景?
赫泰始终保持着淡淡笑意,将段絮佳的一只纤纤玉手拽在手心。
“这天真是太热了,北漠最热的时候,也没这么热。你看,你手心都出汗了。”赫泰说着,牵着段絮佳走进云水间。
段絮佳心里一个咯噔,随即微笑回应:“是呀,北漠气候最是凉爽宜人,我似乎都住惯了。倒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不太适应了呢。”
话语不曾结束,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云水间一楼大厅的尽头。
雕栏玉楼,锦绣回环,雅致大气,遥遥相望。
段絮佳的视线透过喧闹的人群,飘向对面的人,灰色的衣袍,带着一丝温然,却隐隐有着坚韧。
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一年前?还是更早?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了……
既然不记得了,那就忘记吧……
收回视线,她迎上赫泰带着笑意的眸光,轻轻勾起唇角。
万一帆的目光,落在一身浅橘色衣衫的段絮佳身上,接着,看见对面一对璧人十指相扣的手,再到赫泰标志性的北漠装扮。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还有雅间吗?”赫泰侧头询问一旁的服务员,语气悠然自若,似乎没有看到大厅尽头的万一帆。
“这位客官楼上请,雅间已经准备好了。”服务员微笑应答。
万一帆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走上楼去,心头百感交集,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顾盈盈正在顾府院子里剥莲子,听到随风的汇报,不由得怔了一下:“备马车,我去云水间找一帆。”
赫泰,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水间的后院,顾盈盈看着墙角的芍药,叹息一声:“当初没有告诉你,也是怕——”
“宫主,我都明白,”万一帆面色平静,“其实,静安郡主是静安郡主,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盈盈无声叹息:“你能想明白就好,只是,别苦了自己。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如果看上了哪家姑娘,记得告诉我,也给我一个做媒的机会不是?”
万一帆点头:“谢宫主关心。”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个时辰后,赫泰和段絮佳相携走出雅间。
顾盈盈站在一楼大厅,似乎才发现两人:“世子和世子妃光顾,真是蓬荜生辉,怎么也不提前打招呼,本王好安排呀!”
“圣阳郡王,”赫泰行礼,“不过和佳儿随便来逛逛,不值得郡王费心。”
“对云水间的菜色可还满意?”顾盈盈问。
赫泰称赞点头:“不愧是大梁第一。”
一旁的段絮佳忽然掩唇,似乎很不舒服。
“佳儿,怎么了?”赫泰神色关切。
“絮佳,”顾盈盈连忙上前诊脉,半晌有些惊讶,随即调整了一番情绪才说,“恭喜世子和世子妃,世子妃这是有喜了。”
“真的?”赫泰似乎处在惊喜中。
顾盈盈微笑点头:“已经一个多月了。世子妃胎象安稳,没什么大碍,注意好好休息就是。”
段絮佳还有些懵懂,头晕恶心中,她只听到“有喜”。怪不得迟了好些日子了,原来是……
只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一时还没准备好,怎么就……
“世子妃可是高兴坏了,世子,还是陪同世子妃先回去吧。”顾盈盈劝道。
赫泰点头:“多谢郡王!”随即搂着段絮佳离开。
看着马车离去,顾盈盈若有所思:“把今日赫泰点菜的纪录拿来。”
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顾盈盈合上记录——全都是油腻的菜。
也就是说,赫泰早就知道段絮佳有了身孕,他来云水间的目的,第一是万一帆,第二是身孕,也还是因为万一帆!
可是,她不认为,这就是赫泰在乎段絮佳的表现。赫泰的心思,怎么会这么容易了解?
不过,段絮佳有了身孕,这终归是个好消息,至少能让她在北漠的地位稳固不少。
后面如何走,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顾盈盈望着窗外的阳光,轻声叹息: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与两心相悦的人相守,自己实在太幸运……
七月初五,缇兰节前夕,顾盈盈收到了请帖。
“叫我去当评委,这是什么意思呢?”顾盈盈把请帖放在石桌上。
顾府顾盈盈的院落,李曜抱着昭儿正在和他玩魔方,不过也是李曜在转,昭儿在看。
“那你是什么打算?”李曜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去吧。”顾盈盈拿出帕子,帮昭儿擦了擦沾上口水的手指。
李曜放下魔方:“什么叫可能?”
“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你陪我,我就去。”顾盈盈俏皮地说。
李曜伸手理了理她披散的长发:“那,你自己想不想去?”
顾盈盈双手托腮:“其实没什么意思,年年都是那些项目。倒是宫中,听太皇太后的意思,想召各官员诰命入宫赏莲,只是没决定好,要不要请各家千金。”
李曜放下魔方,抱起膝上的昭儿:“太皇太后请各家诰命,是拉拢朝廷官员,也在情理之中;没决定好要不要请各家千金,也在情理之中。”
顾盈盈靠近他怀中,牵着昭儿的小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太皇太后还不曾想好,能不能利用新进宫的人拴住皇上的心,分掉蔚紫薇的宠。”
“不错,而且盈盈,你没发现吗?自从三皇子降生,宫中就再也没出过好消息。应该说,自从皇上登基,宫中就没有妃嫔有过身孕。”李曜鹰眸认真。
顾盈盈被他这句话点了一下,立刻有了想法:“太皇太后想选新人帮皇上开枝散叶?可是去年才选了秀,今年再选……”
“去年的秀女,得宠的并不多。今年,兴许太皇太后是想让皇上自己看中一些。”
“也是。不过,皇上膝下子嗣单薄,也只可能是两个原因。要不就是某个宫妃或者某几个宫妃在做手脚;要不就是皇上自己在做手脚。”顾盈盈神色清冷。
李曜闻言有些心惊:“皇上为何要自己做手脚?”
“我不过说一说而已,”顾盈盈心下寻思,甄嬛里面,皇上为了阻止华妃母家势大,不也给华妃下欢宜香吗,“如果皇上不想要嫔妃的母家得势,自然就不会给嫔妃生育的机会了。”
七月初七缇兰节,太皇太后在宫中设赏荷宴款待各位诰命和千金。顾盈盈顺利成章地推掉了缇兰节担当评委的邀请,前去宫中赴宴。
湖畔凉亭内,顾盈盈青玉镶水晶龙凤步摇,一身天水碧银丝华裳如同碧波仙子,清丽脱俗,举世无双,不曾得见真容,气韵上就把一众千金压了下去。
娄燕婷坐在她身旁,淡蓝色宫装清雅悠然,自有气度风华,雍容笑意端庄高华:“你今日打扮得这么出彩,不用说我也知道为了什么。不过你这般做,太皇太后会怎么想?”
“太皇太后也是想不出别的办法,才出此下策,”顾盈盈说的云淡风轻,“只是,挑一个人出来分蔚紫薇的宠,哪有这么容易?有一个温婉娴丽的印妃,也不曾动摇蔚紫薇多少地位。京城的大家闺秀,大多是印妃的路子,有什么用。兴许皇上就看上了蔚紫薇的刁蛮。”
娄燕婷笑了:“你明白的道理,太后怎么会不明白,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既如此,找个人来分你的宠,那还不如维持现在的局面。何况——蔚紫薇是什么身份背景?这样的人,要扳倒,就要一鼓作气,斩草除根。要么,就按兵不动。”顾盈盈说得云淡风轻。
“不过,那里面有多少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这般压了她们的风头,不会遭嫉恨吗?”娄燕婷有些担心。
顾盈盈早就跋扈惯了:“我这辈子不缺嫉恨,也不缺敌人。只是,哪一个在我手上讨过巧?你且放心,我不会如何。而且,真正拉仇恨的人,在那边。”她说着伸手一指。
娄燕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熟悉的明黄色身影搂着玫红色宫装逶迤而来。
李筠搂着蔚紫薇,正和她说着什么十分开怀的事情,笑语连连,不时耳鬓厮磨。一时间,两人到了湖心,也就是千金诰命最多的地方。
众人参见行礼,便各自归位,眼见着李筠对蔚紫薇十分温柔体贴,竟连夏日消暑的绿豆汤放多少糖都要亲自过问。
一时间,众位千金被妒火烧红了双眼——这个蛮夷女子居然能得皇上的青睐,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不就是懂些骑射?长安的千金,武将世家出身的,谁不会两手?更何况还有一个素战神圣阳郡王。你虽然是一国公主,不也是人家的手下败将?
也有人将关注点放在她不懂礼仪不会文雅,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于是,立刻就有千金提出,赏荷无趣,不如作画。还说自己画技拙劣,想请紫薇贵妃指点一二。
此语一出,明眼人都知道在为难蔚紫薇,于是纷纷赞成,也想看一看,这个渤海公主,到底有多少本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