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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云中的毒镖是至毒,但是不知道饶雪空用了什么手法,那毒被控制在伤口那一圈,最后剜去一块肉,留下一个血淋淋见了骨的大洞,但好歹保住了命。
“将军真是太厉害了,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先给踏云处理!”青岭无比感叹。
一直陪在马厩旁看着军马大夫处理好踏云的靳啸寒全过程没有说话,听了青岭这声赞叹才抬起头来,道:“晚上找人看着踏云,伤口有什么不好马上处理。”
那军马大夫与靳啸寒算是熟识,闻言便道:“将军放心,今晚属下亲自看着,定不让踏云出事。”
“好,交给你了。”靳啸云说完就转身回房去。青川已经备好热水,靳啸寒将玉佩放在枕下,说了一句:“先别出来,我去沐浴。”
说完便进了净房沐浴,洗去血迹,净去血腥味,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今晚幸好有她,否则踏云就没命了,而他在要分心保护踏云的情况下怕也不能杀得这样肆无忌惮,若没了踏云,他陷入包围圈也只能浴血奋战。
“出来吧。”他拿起玉佩,将它与螭纹玉佩并排放在锦被之上,“以后还是回到螭纹玉佩中如何?这荷花玉佩便赠与你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算是你救了踏云的谢礼。”
但是说完他等了半晌,荷花白玉佩没有点半动静,根本就没有看到她从玉佩里面出来。
靳啸寒立即将玉佩拿在手心,低声叫道:“饶姑娘?”
荷花镂雕羊脂玉在烛火的映照下温润盈盈,却没有这阵子与他朝夕不离的那姑娘。
“饶姑娘?可是睡了?饶姑娘,饶雪空!”
靳啸寒的语气有些急了,“出了何事?饶雪空,你出来!”
只是不管他怎么喊,饶雪空都没有出来。
在之前他们医治踏云的时候,二皇子披了风衣雪帽,出现在季府季安年的书房。
季安年的脸色极不好看。
“四十死士,无一生还?”二皇子这句话说得微微发颤。
季安年点了点头。
“全是饭桶,一群饭桶!”二皇子怒极地一拍书案,书案上刚磨好的一砚墨水被震得溅了几点出来,落在白色的宣纸上,那宣纸上写了三个字:柳云薇。
二皇子一见就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你那个未过门的娇妻?”
季安年连忙说道:“殿下误会了,安年只是觉得这柳三小姐有些可疑。”
“什么可疑?莫非她是哪边的人?”
“这倒不是。”这话让季安年有点烦躁,柳云薇要真是哪一方的人他倒觉得还好,起码她是真的有能力有心机,他费些心思将她拉拢到己方阵营便可。问题是这一两次接触,他真的觉得她很蠢啊!
人蠢无药医!
他就是一直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够区别那么大?
季安年是绝对相信侯老夫人的,何况他后来也问了四喜,当时四喜也是目睹了柳云薇救下侯老夫人的全过程的。四喜对他的心思他极了解,她自然也不可能对他说谎。
在她们的描述中,一个果决而内心强大、身手非凡的英姿少女形象那样生动,他虽没有亲眼见过,也早已经为之折服。
但是真正接触了柳云薇,那完全就不像她们描述中的那样!
因为这个疑惑实在是太过困扰他,所以他在书房中忍不住就写下了她的名字,在这里左思右想半天不得其解。
二皇子现在还住在宫里,死士传信息不方便,所以才传到了他这里来,接到四十死士都死在靳啸寒手里的消息,季安年极为震惊。
他从来不知道,靳啸寒的功夫如此之高!
二皇子道:“一个女人而已,不要放太多心思在其身上!”
季安年只好应道:“是。”
“有没有具体消息?四十死士,是死与靳啸寒一人之手,还是他那边来了人帮忙?”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只是靳啸寒一人之力就斩杀了他四十死士,那就太可怕了。
季安年摇了摇头:“只知道后来青虎等五人也在。”
“那肯定是他们一起动的手,本皇子就不相信他靳啸寒一人能杀四十死士!”
“就算如此,青虎他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五六人对四十人,殿下,这一棋下得有些着急了。”
二皇子派出四十死士去杀靳啸寒一事,行动前季安年并不知道。
“你没看到他最近动作有多大吗?今天父皇还当着我们兄弟几个的面提了这事,说到时他也想去看看热闹!本皇子不希望给机会让他在父皇面前再露脸了!”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季安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放心,安年已经做了安排,若是皇上到时到赛场看热闹更好。”
二皇子登时横眉:“做了安排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本殿下平白损失了四十死士!你可知道,本殿下也不过才一百五十死士!”
季安年无言以对。他本来是想在那天进宫时跟二皇子提这事的,但是被柳云薇激得头脑晕沉,竟然忘了。这样的低级错误他还从来没有犯过。
跟二皇子说了他的安排和计划,二皇子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安年的计谋本皇子向来是相信的,就等着看热闹了。”
“定不让殿下失望。”
“那边去处理了没有?”二皇子又问道。
季安年道:“接到消息之后已经派了人去清扫,不会留下痕迹。”
正因为季安年派去清扫的人动作极快,后来又策马狂奔去疠风村的靳啸寒没有能再找到饶雪空。
清晨,官道上两辆灰扑扑的马车缓慢行来。
前面车上,一道疲倦的声音传了出来:“树根,将马车靠边停一下。”
赶车的青年闻言忙勒住马,将马车停在路旁。
“大人,夫人如何了?”
车帘掀了开来,清晨的凉风拂进车厢里,那里面斜靠在一只大枕上的妇人虚弱地道:“吹吹风倒是精神些。”
原先出声的中年男人将她扶了起来:“夫人,这眼看就要进城了,不着急,不如下车走走吧。都怪为夫这半月来急赶慢赶的,明知你坐不得急车,还……”
妇人伸手掩住他的嘴,“夫君说的什么话,进京叙职是正事,本来就耽误不得,要怪就怪我这身子太虚了。”
“进了京,为夫定找个医馆好生替夫人补补身子。”
他扶着妇人下了马车,往一旁的草地走去。后面马车上下来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那丫鬟约莫十四五,穿着鹅黄裙子青绿甲子,梳着双丫髻,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嘴,正是现代最喜欢画的那种古典娇俏美丫鬟的模样。
她一下了车便朝那对中年夫妇奔去。
“大人,夫人可是还难受得紧?”
妇人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夫君,你看花漾这丫头,昨晚照顾了我一夜,还休息不到半个时辰,竟仍是这般精神。”
“也亏得这次是带了花漾前来,这孩子做事挺仔细的,为夫也放心。”
“大人,夫人,又在说奴婢什么坏话了?”俏丫鬟花漾跑到两人面前,扬着笑脸问道。
妇人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推开丈夫便弯腰大吐特吐起来。
“夫人!”
“夫人怎么又吐了!”
这时,前面几棵树后走出来一少女。
她看过来,说道:“这位夫人怕是晕车症吧。”
清晨的阳光照耀下,她那张脸竟似玉光般地盈润生光。
大人和花漾皆是看得一愣。
片刻,大人反应过来,立即说道:“姑娘懂得医术?”
“我不是大夫,但是这晕车症,我倒还是能够缓解几分的。”
“真的?如此甚好,能否请姑娘替内人治疗?”大人欣喜万分,实在是看夫人吐得这么辛苦,也顾不得先去奇怪这姑娘怎么会大清早地一个人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那姑娘走上前来,也没有嫌弃夫人吐得酸臭,手法极熟练极快速在她耳后按了几按,又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很奇怪的是,夫人立即就觉得好了不少,精神为之一振。
她惊喜地抬起头来:“实在是妙手啊。”
那大人也是极为欢喜惊奇,连忙道谢,并问道:“不知姑娘贵姓?府上哪里?”
“免贵姓饶。”
原来,这正是饶雪空。
有了宿体的饶雪空。
那大人一听这话更是惊讶了:“实在是巧极了,我也姓饶。”
“饶大人?”饶雪空也很惊讶,这么一碰竟然碰上个同姓的,还真是猿粪啊。
原来,这位饶远志大人是七品官,这次是进京叙职的,但是中途有事耽搁了不少时间,后期才一直日赶夜赶,怕来不及。
而饶夫人晕车晕得厉害,撑到现在都快熬不住了,刚才吐的都是胆汁了。
饶雪空自然也是要进城的,她起码得去钱庄取银子啊,不然哪里有得花。饶远志夫妇自然邀她同行,饶雪空见有免费马车坐也不客气,当下就坐着他们的马车一同进了京都。
而就在他们的马车刚进了城时,旁边有一人一马也急急地飞奔而进,正是在城外找了饶雪空整整一夜的靳啸寒。
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地难看。
马车和骏马一同进城,又分开两个方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