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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小姐,竟然敢说这些话语,说出去,恐怕她的名誉就要受损了。毕竟,这些话,别说是一般的官家小姐了,就是一般的正经富家公子,都不会说。也许,只有那些风流在外,整天喝花酒,逛青楼的浪荡公子,才会说那么几句吧。
章佳氏的发怒让贞宁又有了新的想法,只见她眉间含笑,朱唇微启,对章佳氏道:“看来大夫人不是诚心求饶了,如此……”
“等等!”见贞宁变换了想法,怕死的章佳氏立马换上了哭丧的嘴脸,苦苦哀求道:“郡主,你大人有大量,你就饶了我吧。”如今,她已是阶下囚,满身伤痕,披头散发的她,实在是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
为了存活,她忍了,哪怕贞宁现在叫她去当军ji,她也认了。她只想渡过眼下这个难关,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但,此时此刻,她可曾想过,被她害死的富察氏——贞宁的额娘?
“为什么杀我额娘?”贞宁敛了下笑意,改为严肃的问她。
“因为你们母女俩受宠。”这句话,为了活命的章佳氏说得很平静,可贞宁还是在她眼里,看出了妒忌。
这个女人,为了夺得丈夫的宠爱,不仅设计毒害他人,还装出一副善良温柔的样子,以此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好在,上天有眼,她这个蛇蝎心肠,外表如慈母般的恶毒女人,终究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不,她还没得到报应!她所受的罪,远远弥补不了,她额娘的死!
也许是这具身体原因,贞宁总想亲手杀掉章佳氏,仿佛已经伤痕累累的章佳氏,还不足以让她泄恨。她想把她千刀万剐,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忽然,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燃起,贞宁回头对孔辰大声道:“给我刀!”
惊闻,章佳氏看了眼从腰身后拔出一把刀的孔辰,而后双眼瞪大的看向一脸杀意的贞宁,“你要干什么?你说过你会放过我的。”
“是吗?”从孔辰手中接过那把约三尺长的小军刀,贞宁只冷冷的笑着反问了一句,“你相信吗?”音未落,她就咬着牙,举刀狠狠的刺入了章佳氏的锁骨之处。
“你……”锁骨之处传来的疼痛让章佳氏“嘶”的倒吸了口气,但她仍不忘怒瞪着贞宁,怒道:“你这个贱人,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因为疼痛,她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但她眼中的怒火,是不容置疑的。
“那好,那你就去做鬼吧!”她怒喊着,右手随即拔出军刀,而后换了个地方刺入。“去死吧!”
这一次,贞宁刺的是章佳氏的心房。她不知道哪里才是心口的要害,她只知道大概的位置。所以,她刺入一次后,又怕章佳氏死不透的拔出,而后再一次刺入……
她前前后后一共拔了三次,刺了三次,加起来不过六秒钟的时间,算起来,也算是极短的了。可贞宁却觉得,这六秒,漫长的很。
她每刺入一次,心中的怒火就更盛一分,而她每拔出一次,心中的苦痛,就凝聚一次。在这六秒钟里,她只觉得自己成了真真正正的贞宁,成为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贞宁。
也许是躯体的残留意识,在这六秒的时间内,她的心,她的脑子,就只剩下把章佳氏狠狠杀死的念头。她忘记了在二十一世纪,杀人是犯法的恐惧,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官家小姐的身份,她甚至忘记了自己……
在这六秒里,她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她要杀章佳氏!
章佳氏没想到贞宁会突然对她痛下杀手,刚承受住锁骨上伤痛的她,还没缓过劲来,心口上又被贞宁补了几刀。
虽说贞宁不晓得心口上的要害之处到底在哪,可她误打误撞,竟一下子刺破了章佳氏的心脉,将还没缓过劲来的章佳氏,一下子送上了绝路。
章佳氏临死前,贞宁刚好补上了最后一刀。她因为锁骨上的疼痛已不能再多说话,是以,她心脉破裂时,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能不甘心的张着嘴,用尽最后力气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将贞宁的干净脸蛋,染上了几点嫣红。
滚烫的鲜血让被仇恨充斥大脑的贞宁暂时停了下来,她松开军刀,任军刀刺在章佳氏的心口,而后后退两步,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她定定的看着已经死去的章佳氏,眼里毫无杀人后的惊恐,反倒多了一份轻松。
此时的章佳氏,双目睁大,她的头颅往后仰着,一副不甘心就此死去的样子。她的心口上,满是鲜血,耀眼的红色染红了她那件破烂的衣裳,看起来,整个人即可怜又恐怖。
不过,贞宁可不觉得她哪里可怜。她为了争宠,连她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都下得了手,她如今这么对她,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贞宁冷静了几秒,还没把目光从章佳氏身上移开来时,背后的一句叫喊,瞬间把她从仇恨中拉了回来。
“贞宁……”
这一声,佟钰喊得很轻,很心疼。
他来迟了。
当他赶来时,贞宁已经松开军刀了。他知晓他改变不了什么了,所以他恨自己,亦心疼贞宁。
他喊得很轻,生怕吓着了贞宁,可他在贞宁回头看过来时,却在贞宁的眼中,没有找到任何惧意。
她真的不害怕杀人了!那她这条路……
“佟钰……你怎么来了?”
佟钰正在心底猜测着,这时,贞宁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微微好奇了一句,脸上一点也没刚杀过人的惧怕,仿佛她刚才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打人。
见此,佟钰只好淡若一笑,轻轻的说:“夜里冷,我来找你,想送你回去。”
“喔。”贞宁应了声,随即回头看向章佳氏的尸体,“那……”
不等贞宁说话,佟钰立即吩咐孔辰道:“你去处理吧。”说着,他就看到贞宁看向了他。
“咱们回去。”他快步过来,牵起贞宁的左手,发现入手冰冷,便小声嗔道:“看看,都冷成这样了。”他握住贞宁的左手,然后牵起贞宁那带着血迹的右手,用自己的手去温暖,去呵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