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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托在手里摸了摸,她真的很喜欢,女人天生对珠宝都有一种执着,只是这东西她真的不能要,这落在别的大富人家手里也就算了,落在她手里只会给她惹祸。
她摇摇头,颇为不舍地递还给他,“我不要。”
韩骄子是妖不是人,摸不清人类那些担惊受怕的小心思,明明想要却不肯要。不过他也佩服她的定力,女人面对珠宝,通常是都没什么抵抗力的。
南门在旁边道:“有这好东西倒不如给我,我拿着哄女鬼去。”
韩骄子一听,立刻揣进怀里。
南门不屑地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颗珠子嘛。”
这就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两人也不理他,拿着东西走回洞里。沿着那洞重新回到地上,只听“咔嚓”一声,洞合上了,那里平平整整的好像从未出现过。
春心把怀里的内丹还给他,韩骄子张嘴吞下去,然后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喝一声:“起——”
他们飞上了天空,宛如一阵风在天上吹过,只眨眼功夫便回到村子,再一抬眼就到了家门口了。
春心吁了口气,抱着她的箱子走回家,再一转头韩骄子和西门已经不见了。
她一进门就把箱子搬进柴房,明焕问这是什么,她随口道:“吃的。”
明焕立刻在里面翻了翻,瞧见一袋袋的各种各样的种子,不由撇撇嘴,“你们家吃的才这样呢。”
她道:“种出来就能吃了。”一家子都是好奇宝宝,若不让他翻一翻,还备不住把她的箱子怎么样呢。
出门往屋里走,这一次在外面时间太长,家里人都已经回来了。见她进屋,根生免不了问几句。
她不敢说实话,说了也没人信,便道是一个人在家怕得慌,去成婶家里玩了会儿。
成婶家今晚有人,她出门时她还招呼自己过去坐,说她家指定不会露馅。
根生信以为真,也没多问。回到屋里她不免又多念了几句“无量寿佛”,出家人戒诳语,可自从重生之后,她打诳语似乎已成了家常便饭。
进屋时,红霓正在摆弄她的兔子灯笼,那只灯笼做的极为特别,小手在上面轻轻一转,一只灯笼就变成两个,看着很是奇特。
三春羡慕不已,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红霓瞧见她那样子,撇撇嘴,“土包子,连这都没见过,城里的灯笼多了,最高的比城门楼还高。”
三春是见过城门楼的,以前跟师傅去过平城,那里的城门楼真的很高。只是那会儿去的时候不对,没赶上花灯节。
被骂土包子,她也不怎么在意,去看花灯有什么稀罕,她还去了三界自由市场见了许多鬼怪呢。洗漱完脱鞋上床,打算在梦里买几只灯笼玩玩。
第二天一早起来,到柴房里把她那箱子抱出来。明焕还没起,见她出出进进一趟趟的很是不满,嘟着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受受就亲了。”这是西门常挂在嘴边的话,他那人说话从不把门,不过这一句却说得大得人心。你也可以理解成,彼时不亲,接触时间长了就亲了。
明焕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嘴里嘟囔了一句,她也没听清说什么。
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随便一句话也能惹出乱子,直到后来被人占便宜的时候,才赫然明白,原来真的不是“受受就亲”就能玩了的,那是真“亲”啊。
她把昨天买的种子归置了一下,都放进屋里的柜子里。这个衣柜她和红霓各用一半,红霓那半边全是漂亮衣服,再看她这边除了几件旧衣服就是一个破香炉,再放几袋种子进去,整个就一杂物堆。
红霓瞧着她把一个个小袋子放进去,忍不住走过去瞧了瞧,见都是种子,又骂了句:“土包子,这也当宝贝。”
春心没理她,对于红霓这当然不是宝贝,可对于她就太珍贵了。以后她要开自己的农场,这些奇异种子就跟宝石一样,种到地里就能卖钱啊。
都码放好出去做饭,然后把昨晚韩骄子给她挑的草药拿出来在药锅里煎了,三碗水煎成一碗,凑着热喝下去,不会儿就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这药一共服三剂,喝完之后毒就消了,只是手腕上的黑一时半会儿却下不去。
昨晚陈秋花和根生睡得晚,现在还没起床。她做好饭,又去喂了鸡,把家里小个的都叫起来。春藤、春水、明焕都起来了,洗脸的洗脸,漱口的漱口,坐到厅里等着开饭。
春心看看这一个个睡得眯了巴登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家子就指着她一个人干活,倒养了这么一堆的大爷。
腾大爷发话了,“我要吃枣卷。”
水大爷柔柔眼,“我要吃糖包。”
明大爷最离谱,张嘴说了十几样点心,除了豌豆黄之外,其余的她连名儿都没听过。
她轻哼一声,把几个馒头往桌上一撂,“爱吃不吃。”
一群大爷争抢起来,搀着玉米面的馒头,也吃得倍儿香。
春心总结了一下,这群人就是欠饿的。
吃晚饭刚收拾完碗筷,就听墙头有人叫道:“春芽,春芽——”
是浩然的声音,这几天他走亲戚去了一直没见他。
春心走过去,小声问:“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就回来了,我给你的灯笼你看见了吗?”
她怔了怔,“什么灯笼?”
“就是那只兔子的,我在省城买的,昨晚你没在,我看见红霓,就让她带给你了。”
她想起昨晚的那只兔子灯笼,红霓连看都不让她看一眼,原来是浩然送给她的。
浩然说着话,听到屋里他娘喊他回去吃饭,他应了一声,匆匆对她道:“回头我再找你。”就从墙头缩回去了。
想到那让她羡慕的流口水的灯笼,春心气得手直抖,拿了她的东西当成自己的,这个红霓恁是可恶。
她转身往屋里走,想把灯笼要回来。
找了红霓半天,发现她在主屋里和陈秋花正说话呢,两人有说有笑的聊得很开心。瞧见她,红霓嘴角微微一撇,露出颇为不屑的眼神。
屋里还有根生在,他站在陈秋花背后给她捏着肩,一副十三孝的样子。不时还问着:“这儿怎么样?觉得舒服吗?”
看见这架势,春心也不好进去了,在外面咬紧牙,忍的肠子都疼。
过了好一会儿红霓才从里面出来,手摸着鬓角,嘴边隐隐含着一丝笑。看见春心挡在面前,微微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我的灯笼呢?”
“什么灯笼?”
“昨天那只兔子灯笼呢,还给我。”
红霓瞥一眼她伸过来的手,轻蔑笑一声:“你说那只破兔子,今早我就扔了,这种便宜货白送我都不稀罕。”
春心气得握紧拳头,那是她的灯笼,哪轮得到她稀罕不稀罕?想到日后浩然落到她手里,被她弃如敝履,那时她抛弃他的时候,就像扔这个灯笼的心情一样吗?
强忍住想打她的冲动,喝道:“你扔哪儿了?”
“你自己去找啊,也许是墙外,也许是路边,也可能……被人捡走了。”她说着咯咯笑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春心转身就往外跑,想着她一早都没出门,应该扔的不远。在外面找了一会儿,果然在墙头下找到那只灯笼,可惜已经摔的残破不堪了。
她小心的捧起来,那只兔子头上破了一个老大口子,里面的竹皮都露出来,好像一个张口的大嘴在嘲笑她的无能。
可是她能怎么办?打她一巴掌,然后等根生出来把她往死里揍?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根生原先就不喜欢她,现在更加如此,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个家里干活的,拿她当佣人,当丫鬟使唤,她的小命恐怕都比上红霓的一根脚趾头。
心里一阵酸涩,抱着灯笼嚎啕大哭,为了可怜的它,也为了可怜的她命运坎坷,为她日后会惨死在道观门口,也为了这十多年所受的委屈。
正哭着呢,突然身后有人嗤一声,道:“真丑。”
她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明焕斜靠在墙底睨着她。他从来都是这样,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所有人在他面前的人都觉得自己很低贱,给他提鞋都不配。可是实际上他又算什么?一个被家里赶出来的小子,又是凭什么觉得比她强?
抹了一把泪,使劲瞪了他一眼。
今天的他很奇怪,他眼中并没有鄙夷的神色,反倒有一种淡淡地怜惜。他道:“你起来吧,别哭了。”
她怔了怔,很诧异他的改变,张口就问:“你犯什么病了?”
明焕顿时脸黑了,怒道:“像你这样的人就怜悯不得。”
春心冷哼,“我凭什么要叫你怜悯?”
明焕被气得咬都痒痒,他也是见伤心的跑出来,不放心才跟出来的。没想到这臭丫头一点不领情。不由冷笑一声,“你能,你要真能就打她去啊。”
“我不用你教。”她一转头抱着灯笼往回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