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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这一大堆泡泡糖都收下了。
安安静静坐在了旁边。
纪凌天看顾小北收下了自己的礼物，格外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小北的样子，他总觉得有点奇怪。
顾小北撑着头，茶色的头发从她侧脸滑落下来，露出精致的鼻子，挡住她冷冽的眉眼。
她想起，她很小很小的时候。
李桂香对她不好，王柱子想吃什么零食就有什么零食，她却什么也没吃过。
有一次，许小山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块泡泡糖，分给了她一半。
是西瓜味的。
他们俩坐在田埂上，对着夕阳大嚼特嚼。
小小的顾小北在黄昏下豪言壮志，“小山哥哥，等我长大了，买好多好多的西瓜味泡泡糖给你吃！”
后来她就习惯了吃这个味道的泡泡糖，但是，小山哥哥却不会回来了。
顾小北垂眸，长长的睫羽挡住她眸子里那些潮湿。
这几天，她总是很容易就会想起小山哥哥来。
她合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泪意压制了下去。
纪凌天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顾小北到底是喜欢自己的礼物，还是不喜欢。
她是哭了吗？
是因为收到这么多泡泡糖，所以感动哭了吗？
纪凌天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
看来他选的这个礼物，果然是很贴心啊！
这时候，欧夏跑到了他们班门口。
靠着后门的那个同学甚至不需要欧夏开口，就喊了周六六一声。
反正欧夏来五班，除了找周六六，就没别的事情。
周六六开开心心出去。
“当当当当！”欧夏双手背在身后，然后忽然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周六六，“呐，送给你的！”
周六六打开，看到里面是一颗猫眼石的项链。
和顾小北之前送给她的手链很配。
“来，我帮你戴上。”
周六六把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然后低头。
欧夏帮她把项链戴上。
二人贴得很近，周六六感觉自己仿佛把脸埋在了欧夏的怀抱里面。
她能闻得到欧夏衣服上洗衣液干净的味道，而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味道，也飘进欧夏的鼻腔里。
两个人一起红了脸。
“那个……你戴着可真好看。”欧夏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我先回班啦。”
周六六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项链，格外开心。
虽然这项链应该只有几百块，但她还是不能白拿欧夏的东西，过两天，她要给欧夏带超级好吃的小蛋糕来！
放学以后，纪凌天邀请顾小北一起去探望衣介乔，顾小北并没有拒绝。
其实她这两天又尝试了一下。
但是她发现自己越是努力，反而越是比之前情况还要差了。
她很多年没做过手术，以为那种感觉已经可以消散了。
所以上次，她成功地拿起了手术刀，站在了手术台前面。
可是还没来得及做手术，她就开始颤抖了，连刀也拿不稳。
结果最近几天更差，她努力想要让自己维持平静，结果却发现，她在穿上手术服以后，就开始颤抖了，甚至都不敢碰手术刀。
纪凌天把之前她给衣介乔开的药送了过去，吃了药以后，衣介乔也说自己舒服了许多。
但是顾小北知道，这些药只能缓解衣介乔的痛苦，不能根除他的癌细胞。
就在他们俩去探望衣介乔的时候，程刚那边，已经查出了一些内容，告诉了程肆。
程肆坐在桌子后面，脸色阴沉。
程刚道：“肆爷，已经查到了，凤虚和暗天那边有一些资金，是从纪氏企业来的，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纪氏企业只是提供了资金援助，在这之后，没有收获什么分红和报酬。”
“呵。”程肆冷笑了一声。
他早就该想到的，这个纪凌天，专门和他过不去！
甚至还勾结了暗天和凤虚！
而且，还是不求回报的那种！
“肆爷，咱们怎么办？”程刚有点犹豫。
纪氏企业，可比程氏企业要厉害多了啊！
程肆微微咬牙，“给我去查查，纪凌天最近都做什么了！”
“老子要让他把老子亏掉的钱，全部都吐出来！”
“是，肆爷！”
程刚赶紧退了下去。
程肆揉动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睛里流露出阴鸷的寒光来。
纪凌天和顾小北现在还在医院里面和衣介乔说话。
衣介乔的精神看起来比前几天好了一些，不过医生还是不让他太过劳累。
连探视时间，都被严格控制。
纪凌天和顾小北陪着衣介乔说了半个小时的话，就被医生给赶了出来。
杨自友就在外面长椅上坐着。
“纪少，小北。”杨自友对他们俩打了个招呼。
“杨哥，”纪凌天道，“乔这几天怎么样？”
“精神是好了一点，不过医生说，癌细胞还在扩散，只是那些药让他没有太难受了而已，不过还是很感谢纪少，要是没有那些药，乔少现在肯定很痛苦。”
“你还是要让他多注意休息才行，”顾小北轻声道，“我看他好像有点睡眠不足的样子。”
杨自友也叹气，“乔少这几天和我说了好几次，想要把之前写给季舒的歌录完，但是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出院？”
说完，他又朝衣介乔的病房里看去，“我真的希望他能好起来，乔少是我在娱乐圈见过少有的脾气好、对人也好的男明星，而且他在音乐上很有造诣。”
顾小北也看向病房的方向，她的右手又开始轻轻颤抖。
现在她的症状也开始越来越严重。
甚至不需要拿手术刀，只要她有想要帮人动手术的念头，她就会想起那个男人，和他描述的许小山的惨状。
她的右手就会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响了起来，有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们三个都往那边看去。
纪凌天的眸子骤然一缩。
程肆穿着一件丝绸的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系，一副浪荡的慵懒样子。
“纪少，好久不见啊。”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目光落在了顾小北身上。
眸色骤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