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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剔透的玉质,拿在手里,有一股冰凉的感觉。九娘看着手里的镯子,有些不能言语。
“玉店的老板说,这个是古玉,姑娘家带着有很多的好处。为师也不是很明白这些东西,看着挺好看的,便买来送你。”顾桦承摸了摸九娘的头,脸色带着柔和的笑意。
扶桑在一旁挤眉眨眼:“师父师父,你说完了就赶紧闪开,师妹你快看看我的。”
九娘冲着扶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点了点头,便将放在桌子上的木盒拿了过来。拿在手里的时候,九娘还在猜里面装的会是什么,拿在手里还算是有分量,总不会也是玉器吧?
盒子打开的时候,顾桦承也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然后翘起了嘴角。
“这是什么?”九娘拿起木盒里的小瓶子似的东西,一脸疑惑。
扶桑愣了一下,才问:“你不认识啊?”
九娘摇头,看着手里的小瓶子,拿在手里倒是很舒服,而且大小正合适握在手里。突然,九娘看了扶桑一眼,有些试探性的问:“鼻烟炉?”
“……查不多吧。”扶桑抓了抓头发,看着九娘搓了搓手,“你不是晕酒吗?上次师父给你的帕子是在药草里熏过的,可是总不能每次你要酿酒的时候,都去熏帕子吧。我便……我便寻了这个鼻烟炉,哎呀,其实也算不得是鼻烟炉了。这个东西叫做嗅笼,里面添了一些提神醒脑的醒神花,还有白术芍药和一些藿香。师妹,你不是说你要好好的学着酿酒嘛,若是每次一闻见酒味你就恶心,你怎么才能成为一代酿酒师呢?”
这是头一次,扶桑这么正经地和九娘说这么一大段话。九娘抿着嘴,一声不吭地点头。
“嘿嘿,师妹啊,你别太感动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我每年都能从师父那儿坑好多银子呢。”扶桑看着九娘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找话逗她乐。
顾桦承淡淡地看了扶桑一眼,笑道:“你倒是明白,每年的压岁钱都是打我这儿坑去的。”
“师父,今儿,这么喜庆的日子,咱们开一坛酒呗?”扶桑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看着顾桦承问。
顾桦承看了九娘一眼,九娘正将镯子套到自己的手腕上:“九娘她……”
“没事儿啊师父。”九娘将镯子撸了下去,抬头冲着顾桦承笑了笑,“也当成生辰我自己给自己的礼物吧,我长这么大,还真的没喝过酒呢。”
“是啊师父,师妹喝了酒,也算是正式入门了。何况,咱们住在老婆婆家,都告诉人家咱们是酿酒师了,那也合该让人家尝一尝咱们的手艺。”扶桑一脸期待地看着顾桦承。
顾桦承叹了口气,嘱咐扶桑去搬酒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人都看着,拿完了酒,一定要将暗厢关好。他们来到松沙县的时候,就因为觉得拉着马车到处走有些不方便,便将马车寄存在驿站了。此时扶桑便是要去驿站找到马车,才能取回酒来。
扶桑听完了顾桦承的唠叨,挥挥手就跑远了。
顾桦承这才又转身同跛脚老婆婆拱手:“过会儿便请婆婆同我们一道尝尝年前新酿的酒吧。”
“哎,哎。”那老婆婆一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忙不迭地点着头,一边点头一边问,“我能叫着我孙儿一起吗?”
“当然可以了,我们能在这儿住下,还多亏了婆婆。”九娘笑眯眯地冲着那老婆婆点头。
老婆婆顿了一下,冲着九娘皱眉:“哎哟看看,光顾着说话,这长生面都糗了。”
“没关系的。”九娘赶紧把碗端到自己面前,冲着老婆婆笑了笑。
“嗨,这是你的生辰,怎么能这么不注意呢?你等着,老婆子再给你下一碗去。”说着,老婆婆就跛着脚又要去饭屋。
“婆婆,不过就是一个寓意,您腿脚不方便,就不要来来回回的了。”九娘起身拉住老婆婆,“我已经很高兴了,从来没有人给我做过面,也没有送过我什么东西,这个生辰,九娘已经毕生难忘了,婆婆不必再麻烦了。对了,婆婆的孙儿呢?”
那老婆婆停住步子,看了九娘半晌,才点了点头:“那我去找我孙儿回来吃饭,姑娘,你去坐着等着吧。”
九娘点头,回到矮桌旁,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顾桦承,脸色微红,讪讪地喊了声:“师父。”
“你从来没有过过生辰吗?”顾桦承看到九娘看他,这才开口问了一句。
九娘点头。原以为顾桦承还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顾桦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院子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跛脚婆婆的孙儿唤作二蛋,不是什么正经的名字,图个好养活罢了。二蛋十岁,看起来却和九娘差不多高矮,大约一直在外面玩闹,回来的时候,完全就像是个黑蛋。看到九娘他们的时候,二蛋眼睛亮了一下,问跛脚婆婆:“阿婆,这是来客人了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二蛋便冲进了屋子,看着顾桦承问:“公子是打哪里来的?”
顾桦承愣了一下,笑道:“邺城。”
“帝都邺城?”二蛋追问。
“正是。”
“邺城今年的书院可招收外地的学生了?”
“咦?”九娘从顾桦承身后伸头,看了二蛋一眼,“你还是个读书的学生?”
“怎么?不像吗?”二蛋皱眉,看着九娘的目光一点也不友好,还带着些许犀利。
九娘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一下……”
“哼。”二蛋小哥很是傲气。
扶桑抱着一坛子酒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九娘一脸尴尬的笑着,二蛋扬着脑袋不屑一顾。顾桦承操着手倚在墙上,嘴角噙着笑,看着九娘。
“师父。”扶桑喊了一声。
“回来了,快进来吧。”顾桦承招呼扶桑。
扶桑进了门,瞥了二蛋一眼,皱眉:“这是……”
“师兄。”九娘赶紧喊住扶桑,“这是婆婆的孙子。”顺便冲着扶桑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胡说八道。
“什么味道?”从扶桑进门起,二蛋的目光就锁在了扶桑抱着的酒坛子上。
“你一定没见过吧?嘿嘿,我告诉你,这可是我……”
“桑落酒。”二蛋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醉郎中桑落酒,叫人无奈别离情。”
扶桑九娘连同顾桦承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