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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年关了,村里的人都在忙着过年。
孩子们从两个月前就在念叨着过年的事,没有什么日子比过年更让孩子们期待和激动的了。
李半夏早早地就感觉到了那股年味,不像在现代,即使过年当天,也都找不出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了。
刘灵芝远在一个月之前就吵着要刘东山给他们买灯笼,马氏不肯花这钱,早前为了刘银杏的嫁妆花尽了家中的银两,过年的钱财都有些拮据。
孩子们也不必失望,凭刘东山的手艺,别说是两个灯笼,就是再难的东西,他们爹爹也能给他们做出来。
花了一个下午的工夫,刘东山就做出了三只兔儿灯笼。只不过,这灯笼做的早了些,还没等到过年,就给刘灵芝那小鬼给玩破了。刘东山吸取教训,不到过年当天是万万不可给这小鬼做灯笼的。
不只如此,这小鬼还把他哥和他姐的都玩破了,刘银翘恨不得打烂这小家伙的屁股。刘当归虽然没说什么,刘灵芝却发现,他哥晚上竟然破天荒和他抢肉吃……
刘东山这些日子一直在泡药澡,听李半夏说,再来上个三五日,就能替他接骨了。到时候,等骨头一接上,只待慢慢修养,便可恢复行走。
事事顺遂,一家人都笼罩在喜庆之中,日子过得是无忧无虑。
李半夏重新回到了药庐之中,她是神医传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前来求医之人踏破了赵郎中药庐的门槛。甚至还有许多人,不惜大老远地赶过来找她医治。
谁都知道,张荆南张神医行踪飘忽,性格怪异。要找他老人家救人那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李半夏则不同,她在赵郎中的药庐坐堂,白日若无要事都会在那个地方。再加上她性格和善,对病人一视同仁,即使是没钱救治的苦病之人,她都乐于伸出援手。
而李半夏医术确实神奇,前来找她治病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她却从未让人失望过。治病的法子又干脆又有效,药钱又十分合理。短短时日,李半夏这个小神医之名就传遍了许多地方。甚至远在江州之外的人都知晓她这小神医之名。
李半夏对这些倒是浑然未觉。每日两点一线。药庐,家中。在药庐是帮病人看病,在家中则是帮刘东山看病。同时思考着为兰花婶医治肿瘤的法子。但凡是有一丝丝的机会,她也会全力以赴。
李半夏这厢忙得是连上厕所的工夫都没有,为了能两头兼顾,早上是一天比一天起得早。每天早晨在去药庐之前,要亲自为刘东山准备泡澡的药水,兑好后等他下了盆,并无不适后才敢匆匆赶去药庐。
这天晚上,李半夏在给最后一个病人开过方子后,回到家月亮都已经爬得老高了。
李半夏事前打过招呼,若是傍晚时她没有回来。便让家里人先吃,不用等她了。只需要给她炖一碗饭,她随便吃一点就成。
眼看就到年关了,若不是真的病痛缠身,谁又愿意在这个时候前来找她看病?她别的也不会,就会给人看病,人家来找她也是看得起她,她又怎忍让他们失望?更不忍让他们受病痛之苦,连年都过不安生。
回家之后,端出娘留给她的饭菜,打开一看,还怪丰盛的。可以想见,娘肯定将最好的菜都留给她了。还有一片咸鸭蛋,蛋黄很大,娘果然懂她,知道她爱吃蛋黄。
关于这片咸蛋黄,可还是有些来历。
端上桌子之后,刘东山二话不说就挑了一块蛋黄最大的放在旁边,不用说马氏也晓得他是要留给他媳妇儿的。
李半夏爱吃蛋黄,刘灵芝也爱吃。在欺负完他哥和他姐,把蛋白留给他们,自个儿吃了蛋黄后,骨碌着小眼珠,瞪向了刘东山给李半夏留下的那一块。
不等小家伙开口,甜甜就不答应了,“弟,你刚吃了那么多还没嫌够,这是留给大舌头的,你可别想。”
马氏夹了一块肥肉到小家伙的碗里,也道:“你娘回来得完,又那么累,欢子乖,就把这片蛋留给你娘~~”
还有几个虽然都没开口,脸上可都是这个意思。小家伙吐吐舌头,缩着脑袋来了一句,“姐,奶奶,我也没想,我就是看看~~”
“……”呵呵!这小东西,瞧他无辜的小眼神,一句话说得,其他几个人都笑趴了。
李半夏津津有味地品尝着那片咸蛋黄,这东西在农家虽然常见,却也不是时时能吃到的。
昏黄的烛光忽然有了一片阴影,刘当归站到了李半夏的旁边,也没做声,也没有离开。看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说。
李半夏正在狼吞虎咽,忙了一天,可是饿死她了。看到刘当归一直在这里傻站着,李半夏包着满嘴的饭,含糊不清的道:“当归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刘当归数次想要开口,最后却又把话给收了回去。
“嗯?”李半夏挑眉,这小子,啥时候说话这么不干不脆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刘当归几经犹豫,终于下定决心。睇了一眼李半夏,又把头地下,“你明天有没有空?”
他的话说得飞快,声音又很低,但李半夏还是隐约听到了他在说什么。
“有没有空?当归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还是你有什么事情?”以刘当归的性子,绝不会平白无故问她有没有空的。这个小子,没必要和她开口的时候,是绝不肯多说话的。不只对她,对别人也是这个样子。
小小年纪,就在这里装酷,哎!
终于,在李半夏的追问下,刘当归便把事情告诉了她。原来是夫子有话,要这些孩子的父母派个人到学堂去一趟,他有重要的事要说。刘东山现在的状况,自然是没办法去学堂的,刘当归也只好与李半夏说了。但他也知道,李半夏每天都这么忙,药庐每天还有许多人等着她看病,他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算了,你当我没说。”大不了,让奶奶和他一块去,跟夫子说明情况,夫子一定会理解的。他也不知道夫子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非得要父母过去一个人。只是夫子说了,他自当要按照夫子的话去做。
“好啊!”李半夏很爽快地点点头,“我明儿早上和你一块去。”
“你……答应了?”刘当归有些难以置信。
“……答应了。”李半夏倒是奇怪了,她答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小子干嘛惊讶成这个样子,好像他刚才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似的。
“你不是很忙吗?”刘当归不想问这个话的,她答应了就好了,他也就无需说这些。只是他也不想因为他的事,耽搁了她治病救人的大事。
“忙是一回事,陪你去学堂又是另外一回事,像这种家长会,家长不去小孩子可是会很难受的。”
对于忙这件事,李半夏可是看得很开的。治病救人是大事,当然得认真对待,而且必须认真对待。可也不能钻进了死胡同,将其他的事都放在一旁。这天下有救不完的人,也有看不完的病,若为了那下一个未知的病人或者病情,就忽略了身边的人,那可就是她的过错了。
虽然不知道当归他们的夫子让他们这些人前去有何事,但依她所想,应该是类似家长会一类的东西。那个场合,其他的父母都去了,就你家一个人没去,就留个小孩儿在那独自坐着,很惨的。
李半夏小的时候也开过无数次的家长会,那个时候爷爷再忙,都会准时赶到。为的就是不想他的小丫头感觉到父母早逝的哀伤,所以在这方面格外的注意。也正是因为爷爷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李半夏的童年并没有别人想象的可怜或者悲惨。
现在换一种立场,她也是孩子的长辈,在这方面也会尽可能地去做好,不让孩子的心中留下一点阴影或遗憾——
刘当归站在旁边许久没有离去,几次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笨蛋,可是他的这一张嘴真的很笨,心里想什么,嘴上却无法将它说出来。
说起来,刘家这一房人还真是有趣,刘东山嘴笨,李半夏嘴笨,这聪明的小子也嘴笨,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这刘当归可不是真的嘴笨之人,只不过是他懒得多说,或者不知该如何说得出口罢了。
李半夏见他在那儿傻站着,嬉笑着对他道:“我说当归啊,你老在这杵着是不是觉着这饭很香,想让我分一点给你?行!去拿个碗来,我匀点给你~~”
刘当归受不了地摇摇头,回到自个儿房里去了,她怎么老是这般说个话没个正经的?
李半夏看着刘当归那又无奈又不好意思的小样儿偷笑,还是这样好啊,这样不就自在多了?
不过明儿个要陪当归去学堂,明日要研究的那些病例,只得今晚再多花点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