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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就是这句!”三妞激动的拍着桌子。
珍儿跟吴玲玉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诧异,这首诗怎么成了艳诗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吴玲玉细细品味了一遍,实在是看不出来哪一句像是艳诗。
“其实艳诗只是个托词,实际上是叶苏叶作诗说大丫长的丑了,把她给气哭了。大壮气不过,才找找叶苏叶麻烦的,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传成是叶苏叶写诗调戏大丫,被大壮给打了。”二妞仔细回想了一下大壮当时的解释,细细跟珍儿他们分辨着:“喏,你看开头不是写我去年在门里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在桃花树下,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喜庆。可是今年我来了,漂亮的姑娘却没有了,只有风把桃花给吹烂了。你仔细听听,这不就是说大丫长丑了么。”
这个解释,倒也说的过去。珍儿跟吴玲玉忍着笑,不停的赞大壮有才。
晚上吃饭的时候,吴玲玉把这事一说,简月娘也觉得大壮解释的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听了话音给传了出去,第二天珍儿碰到方海跟南星的时候,听他们俩在作坊也在说这个事,最后一传都传,还没一天的时间,这事又在村里给闹腾起来了。
叶苏叶现在跟着叶老爷子在医炉学医,平时也跟着照看病人。从寺院回来以后,他之前的性子收敛了很多,也不常跟着蒋氏折腾,每晚每晚的看医书,只要不懂的就问叶老爷子,要是叶老爷子也解释不了的,就来问赵旸铭,反正之前那股清高别扭的性子倒是真的没有了,就连毛氏都说他现在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这回这件事又被闹腾起来了,有去看病的人见他面嫩,还拿出来说打趣他,他也没有生气,还好脾气的说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委婉的给大丫道歉呢。叶白芨讲的绘声绘色,连当时叶苏叶说到第几个字脸红了都说的清清楚楚,听的吴玲玉啧啧称奇。
至于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大丫,则是羞的好几天没出门。有人见了何大娘,还想打趣的问两句,结果还没开口,何大娘就给堵回去了。连着几天,一个闭门不见,一个满脸歉意,这事说着说着,就没了下文,倒是二妞跟大壮的亲事让村里又热闹起来。
现在定亲,到了年底成亲。中间有几个月的准备时间,倒也够用了。
只不过,二妞从自家到珍儿家一定会经过大壮家门口,成亲前两人为了避嫌,二妞有好几个月的时间都不能来珍儿家玩,她倒是觉得憋着慌。
吴玲玉倒是给出了个馊主意,“这还不简单,只是不能见面嘛。这样,你每次要过来,就先让三妞或者四妞去大壮家通知一声,让他躲在家里不出来。等你走过了,他爱咋咋的。你回去的时候也一样不就成了。”
珍儿觉得这主意馊的不能再馊了,偏偏二妞还真觉得可行。
三妞倒是很能理解二妞,“我姐这么些年就这样野着长,腿脚都跑惯了的,哪里还能呆得住。”
第二天下定,前一天二妞说什么也要来城里逛逛。珍儿磨不过她,又有吴玲玉跟三妞在旁边怂恿着,最后也只好决定随她了。
几人正热热闹闹的商议,到时候去哪儿去,去干什么,就听前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没一会儿,木莲就气喘吁吁的进来道:“东家,村里一个大娘不知怎么的坐在咱们门口又哭又骂的,看门的老杨头不敢拦她,这会儿门口聚了很多人在看着。”
吴玲玉个暴脾气,一听就拍了桌子,“谁呀,青天白日的就跑咱家门口撒野?”
木莲吓的缩了缩脖子,摇摇头,“我也不认识,不过听外面的人说,是村里的人。”
吴玲玉一听,提起裙子就要往外跑,珍儿拦也没拦住,只好吩咐木莲,“你去作坊里找赵管事跟方海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在闹事,反正家里有个人能顶着门户还是好一些。
木莲听的点点头,拔腿就往后门跑。后门外不远就是作坊,比从前面绕过去方便多了。
等木莲走了,珍儿跟二妞他们才赶到前院。
刚出垂花门,外面就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吴玲玉的啜泣声。
珍儿怕她又不管不顾的啥冲上去跟来人发生冲突,忙快走两步。二妞、三妞从小到大都是做惯了活儿的,手脚比她快多了,听到外面热闹,她俩一会儿就冲到门外去了。
吴玲玉一出门,就看到门口一人坐在台阶上,嘴里骂骂咧咧,还时不时的高声嚎一两嗓子,说的话也无外乎是他们家怎么穷,怎么落败,家里人都吃不上饭,早晚都得饿死。还说村里这两年,运道也一年不如一年,还说要是这么想去,这村里早晚都得落败。说的话倒是有条有理,看着绝不像是这么个落魄的妇人能说得出来的。
吴玲玉也不傻,这几天她也想了不少,也知道自己以前做事是随心了些。眼见得珍儿比她小一岁多都比她做事圆滑沉稳,她也反思过了。这会儿听了外面的话,她也没有贸贸然的出头,而是仔细琢磨了一遍。
这一想一琢磨,就听出里面的话音儿来。
“这位婶子,有啥事你好好说,地上凉,坐着伤身。”想明白了,吴玲玉笑着出了门,往台阶上的妇人身边走去。等她看清那妇人的脸,眼睛连眨两下。这不是昨儿个在地里跟她家男人打起来的莲婶么?
莲婶听声音这么年轻,还以为出来的是珍儿,抹了把脸也没看清人就破口大骂。
吴玲玉早就有心理准备跟她隔了一臂的距离,可就这样,还是被她横飞的唾沫给溅了满脸,她忍着要骂人的冲动,觑了眼外面远远看热闹的人,揉了揉脸,露出一脸的委屈。
“你个小骚蹄子,要不是你跟你弟两个扫把星来了咱们村子,把我们村里的气运都给抢走了,你们怎么富得起来?住这样的房子还找人伺候你,你亏不亏心?晚上睡不睡的着?”莲婶骂完,就又对着外面的人嚎道:“哎哟,可怜我们家老爷子哟,一辈子为了村里人劳心劳肺,到了了还落不到一个好,现在谁还记得你哟,巴不得你早些死了干净。我可怜的权儿呀,你年纪轻轻就躺在床上,还不是这短命的鬼吸了你的阳寿,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吴玲玉手足无措的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不停道:“婶子,婶子,你别哭呀,有话咱好好说,咱进屋好好说。”说到最后,也开始抹眼睛起来。
要是不明真想的外人看着,还真以为他们是婶侄俩,被什么人欺负了的可怜相呢。
“婶子,家里有茶还有点心,咱们喝茶吃点心,慢慢说啊。”吴玲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大声说着,然后回头对门口傻站着的木蓝道:“快去跟东家说一声,就说今儿家里来客了,问晌午是杀鸡还是去村口买肉吃。”
木蓝也机灵,脆生生的应了声,对莲婶道:“婶子进来说话吧,我去跟东家说一声。”
莲婶一听有肉吃,顿时不记得哭了,她吸了吸嘴角的哈喇子,正准备就着吴玲玉的搀扶进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摇头道:“我不进去,你们这高门大院的,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龌蹉的事,我要是进去出不来怎么办。咱俩有话就在这儿说,有村里人看着,我觉得我才能活着。”
吴玲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尖着声音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真么里面有龌蹉的事?咱们都是几个小丫头,能忍得了你这么诋毁么。”
莲婶本来已经降低了声音,就是怕真把人给得罪的狠了,等会儿她什么也没捞着。可吴玲玉这声音一高,她又不乐意了,她哪里忍得了别人对着她呵斥的?
“哟,你看看,一会儿就恼羞成怒了吧?大家都看看啊,现在的小姑娘骚蹄子,那脸是一会儿一个样,亏得我没跟她进屋呀,要不然还不定能不能活着回来呢。”说着又开始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嚎,“我家都败成这样了呀,老的小的都指望着我养活,他们这黑心肝的还想把我也给害了,老天爷呀,你咋不开开眼呢,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的呀!”
村里人大多都是叶姓本家,就是平时再不喜莲婶子,这会儿想想老族长,也还是有些同情他们一家的,于是乎感情的倾斜,看问题就有了偏倚。
吴玲玉当然感觉到了外面的人看她的目光开始不善起来,正急着怎么办,就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莲婶,我刚听小丫鬟说有客来了,还当是谁呢?婶子来了,咋不进屋呢?还有外面的叔伯们,这会儿外头太阳大,大家都进屋喝杯茶吧。”珍儿只瞟了莲婶一眼,剩下的话都是对外面的人说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