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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 群起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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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桑有严重的抑郁症状,生无可恋,死无可惧,当她觉得人间还有所依恋时,或许就是她破茧化蝶的时候。

    “那你做准备把什么事做到极致?”桥桑好奇地问。

    “做官,做官做到极致,站到最高点,遍览群山,阅尽大好河山!”金泽滔发动了汽车,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就象脱缰的野马一样疾驰而去。

    桥桑被金泽滔突如其来的豪情感染,将头伸出车窗,外面灌入的猎猎狂风,以及由此产生的速度快感,让她浑身充满力量,为了和这个最干净的男人在一起,她也要做成一件极致的事情!

    金泽滔赶回老宅院时,江海已经驾车等在门口,对着眉飞眼笑的桥桑招了招手,说:“我们马上启程,今天必须到京。”

    桥桑迅速回头,看向金泽滔,金泽滔伸手下意识地想去摸她的头发,觉得不妥,最后落在肩头,轻轻地拍了拍,说:“回吧,记住,做一件事,把它做到极致,让自己有力量!”

    桥桑点了点头,慢慢地下了车,慢慢地坐上江海的车子,金泽滔跟着下了车,对江海说:“江大哥,一路顺风。”

    江海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从车里伸出手,说:“杨天临找过小桑吧?”

    金泽滔连忙上前握住:“找过,小桑不愿意和他照面,我跟他谈过。”

    “这是对你这两天照顾小桑的回报,算他好运。”江海缩回了手,好奇地问,“你跟他提了什么条件?”

    金泽滔摇了摇头:“严格来说,不算条件,我就要求给我们西桥县政府班子给配齐,哦,我个人提了一个要求,西桥新设,市里正在补选省人大代表,我希望他能在适当的时候支持我。”

    江海愣了一下:“就没提些实质性的要求,比如你们西桥好象还没有任命县委书记吧,比如昨晚陪着杨天临一起出现的那个柯南良,就没想过要替下他?”

    金泽滔犹豫了一下,道:“这是挟持领导,开口要官,影响不好吧?”

    心里却道,要是杨天临有这能量,我还用你提醒?

    “你能有一颗赤子之心也没错,算我没说,”江海摆了摆手,“不过,柯南良的事情你应该考虑,我刚过来时,看到他正在处理酒厂职工闹事,现在乱成一团,这样的干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没想到换下他?”

    金泽滔风淡云轻道:“癣疥之疾,让他折腾去,用不着这么郑而重之当一回事。”

    换下柯南良他倒是想,正如江海所说,柯南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没站稳脚跟,就开始到处煽风点火,这样的人却好拿捏。

    但换下他,上去的也不会是自己信任的人,如果到时赵静书记加个塞,谁知道接任的人是不是比柯南良更会折腾,就目前来看,还是保持现状的好。

    江海或者是对西桥的情况不熟悉,或者是对政治不擅长,但不管怎样,他都是出于好心。

    江海摇了摇头:“随便你怎么折腾,就这样,桥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以后可能更多的时间都要忙于学业,希望你把这段邂逅当作记忆,再见!”

    当作记忆?就是希望他从此不要再在桥桑的生活中出现。

    桥桑伤心哭泣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出面开导她。

    桥桑开朗的时候,他把桥桑扔给自己,希望能解开她的心结。

    现在江海看到桥桑情绪稳定,目的达到,就转身离去,毫不犹豫,江海也许是为他着想,但这就是大家族的作风!

    金泽滔挥了挥手,把桥桑贴在后车窗的笑容和泪眼都深深地摄入记忆里,封存起来。

    金泽滔没有再在家里逗留,仨个孩子都让外婆外公他们接到南门去了,何悦也跟着离开。

    金泽滔回县委办公驻地时,经过酒厂,看到门口乱糟糟一团,柯南良远远地站在行政楼走廊上,背着手,漠视着楼下有如蝼蚁的人群,公安干警组成人墙,将工人们拦在外面。

    金泽滔摇了摇头,没有停留,径直离开,回到办公室没两分钟,办公室主任缪永春和秘书刘延平就跟进了门,不一刻,谢凌也跟着过来。

    上午柯南良大放厥词后,引起了“土地工”的严重不满,纷纷要求他澄清事实,柯南良当然不肯收回自己的言论,互相起了争执,开始,这些“土地工”及其家属还比较克制,但很快,柯南良故技重施,放言县委要重新核实当初“土地工”录用情况。

    柯南良也不是真的要站在群众的对立面,他的言论引起土地工的不满,却引来了卢家村其他村民的阵阵喝彩。

    “土地工”以放弃安置补助费为代价,获得了酒厂职工身份和城市户口,村里面本来议论就多,没有获得土地工身份的农户一直眼红,难得有人翻出旧账,哪还不死命欢呼,火上添油。

    柯南良也就借此壮胆,以拥护民意,伸张正义为名,坚决要求清查土地工始末,如果没有证据表明这些“土地工”的录用是清白,建议全部清退。

    柯南良的激进言论,不但遭到土地工及其家属的反对,酒厂方也以年久难以查清为由婉拒,就连浜海酒业的谈判代表都感觉不可思议。

    更严重的是此番言行已经挑动村民争端,激化了卢家村村民矛盾,这种工作方式已经引起该村受辖西桥镇政府的抗议。

    听到这里,金泽滔当机立断说:“告诉吕宏伟,释放所有被关押的土地工及其家属,让柯南良返回,马上通知召开常委会。”

    他在电话里让柯南良自己善后,本意是想让他感受一下农村和农民工作的艰难,擦干净自己的屁股,让他能知难而退。

    当然,金泽滔也有借此敲打一下柯南良的意思,昨天晚上柯南良在通元酒店的表现,金泽滔还没大度到一笑了之的地步。

    倒是没想到柯南良愈战愈勇,越玩越来劲,竟然和村民耗上了,到现在都要快玩出了火。

    金泽滔赶紧叫停,再任他闹下去,还真不好收拾,常委会在一个小时后召开,县委九个常委全部到场。

    柯南良到得最晚,他刚从酒厂现场回来,面色铁青,上午让吕宏伟关押的闹事村民被金泽滔一个电话全给释放了,刚才几乎在现场人群的哄笑声中灰溜溜离开。

    金泽滔脸色严峻地宣布会议开始,他说:“今天临时召集大家开会,主要目的是商量解决西桥酒厂‘土地工’争议事件,现在干部群众对县委个别领导在处理土地工事件中的过激言论反应强烈,县委需要统一思想,统一口径,更要统一行动。”

    金泽滔话音一落,柯南良就语气强硬说:“金书记,我对你的话保留意见,我想今天召开这个常委会,目的首先应该甄别事情性质,然后由常委会得出结论,而不是先下结论。”

    金泽滔皱了皱眉头,柯南良自上任以来,总体上还是对他这个一班之长保持足够尊重,工作上还能积极配合。

    但他西州干部的官僚习气也逐渐显现,对待地方干部只停留表面尊重,对农民等社会底层群体缺乏了解,更缺乏尊重。

    本来,只要不影响工作大局,这些瑕疵金泽滔也有足够的忍耐力,哪个领导没有一点自己的小脾气。

    但柯南良除此之外,还有他毫不掩饰的政治野心,跟赵静书记几次失之交臂,转而投奔杨天临,更在昨天晚上金泽滔和杨天临起冲突时,旗帜鲜明地站在杨部长的立场。

    也许,西桥县空悬的县委书记职位,还是让有些人想入非非,柯南良作为正处级别的副书记,应该是西桥县除金泽滔外,最接近这个位置的人。

    谢凌身为金泽滔的心腹排头兵,又牵头负责酒厂转制谈判,对柯南良的所作所为最是反感。

    他首先发言说:“柯副书记,你这话说的官僚了吧,姑且不论你这言论是否过激,但酒厂转制谈判正进入关键的实质性阶段,你的言论至少影响了酒厂转制谈判进程,我想现阶段,围绕酒厂的工作,中心任务应该是促成谈判成功,而不是设置障碍,就这一点,我认为你应该为今天的言行负责任。”

    谢凌说话毫不客气,他从酒厂转制的工作大局出发,直接否定柯南良的不当言论。

    谢凌上午现场电话请示金泽滔,希望金县长当场当场制止柯南良的不当言论。

    但不知道金县长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不但没有制止,相反中止了与浜海方的谈判,并将事件善后交于柯南良本人处理,隐隐有放任纵容的意思,幸好,事情到现在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谢凌的愤慨不在于柯南良对“土地工”的质疑,还在于这件事处理不当,不但影响和浜海酒业的谈判,还将影响酒厂搬迁后的老厂区处置。

    纪委书记谢道明附和说:“我赞同谢凌县长的意见,西桥新设,一切工作大局都应该围绕经济建设服务,酒厂改制和整体搬迁,这是经常委会讨论的重要决策,也是我们当面西桥的工作大局,理应得到贯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柯南良的言行或婉转,或尖锐地提出批评。

    看到这一幕,金泽滔微微而笑,这个场面,颇有点群起而攻之的味道,这也是金泽滔纵容柯南良所要达到的目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