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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煜直到躺下,都没有想明白这里为什么有埋伏,他下落的姿势并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摇摇欲坠,很直接,摔倒在地上甚至还扬起一层灰尘。
此时,丁煜身后那个黑影才映入到长河的眼帘中,这人手上力道很大,他拿的不是钢管之类的凶器,而是就地取材,是胡同内的铁皮垃圾桶…
空气登时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凝固,很僵硬,两人四目相对,狭长的胡同内很黑,如果非要有点光的话,就是胡同口路灯反射进来的微弱光芒。
恰好,这人还是背对着光,只能大概看清这个人的轮廓,无关根本分辨不出。
“你是谁?”长河登时冷静下来,浓重的盯着这个距离他只有两米黑影。
“我刚才听你说,给尚垠打电话就明白了,这里边还有尚垠的戏份?”听这声音,让人心里一惊,是刻意压低发出来的。三四十斤重的铁桶在他手中好似棉花一般,根本看不出半点费力的意思,甚至胳膊都是弯曲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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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皱了皱眉,这声音让他很不舒服,他试图在脑海中寻找这个声音的主任,可是一无所获,这人给他的压力要比丁煜大得多,他必须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帮我,我谢谢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方便的话,咱们可以出去谈…”
“艹,这时候你还跟我玩心眼,你当我是他么?”这人相当暴躁,说完之后,紧跟着说道“原本还想放过你,可你们是一伙的,你也得死…”
话音刚落,就看铁桶已经凌空,奔着长河就过来,速度极快,割裂空气。
“当啷…”长河反应也算快,赶紧一低头,铁桶砸在门上,甚至还能看见火星。
“干你大爷的,跟我俩装个毛职业杀”长河咬牙骂了一句,出路都已经被黑影挡上,他要往出跑就必须得越过黑影,可听刚才的话明显是奔弄死自己来的。
二十岁的小混混可能咋咋呼呼说:我弄死你,当放屁就行了,可眼前这人明显不一样。
长河没有顺手的武器,只能靠着一股蛮力往前冲,弯腰看到丁煜在地下躺着,如死人一般,他一咬牙,就要上前抱住黑影腰部。
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丁煜背后,肯定有两把双子,眼看长河过来,也摸清他的套路,向后一退,把铁桶举过头顶,猛然落下。
“嘭…”长河登时平拍到地上,腰像是断了一样,痛苦的在地上扭曲着。
黑影舔了舔嘴唇子,一脚踩到长河脸上“我他妈就发现惠南这些所谓的大哥都一个尿性,不经打,平时看上去耀武扬威,动起手来都那个味儿,在我手下能过两个回合的都少…”
长河牙床都被被踹断了,贴在地上,每次呼吸,还能吸进地面的灰尘,想说话,可说不出来。
“凑,我他妈不混社会,但我是大哥推土机,专门铲大哥!”他说着,把脚拿下来,随即举起铁桶奔着长河脑袋就去。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求生欲都是恐怖的,长河忍痛向侧面一滚。
“铛啷啷…”地面上划出一道火星。
这人不紧不慢,一手拎着铁桶,一边向还在往侧面滚的长河走去。
长河除了惊恐的看着这人,再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他下身都有点不受控制,没知觉。
再看丁煜,还是那番姿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唰”黑影猛然快走两步。
“咣当…”刚想爬起来的长河,被黑影一铁桶在后背上,整个人在地上开始痉挛,嘴里开始吐。
“趴地上,闭上眼,差三个数,我送你离开这个世界”黑影毫无人情味的说道。
长河一听,也不痉挛了,哆哆嗦嗦的回道“哥们儿,你是职业杀也好,亡命徒也罢,你自己想想,来这的主要目的是我吗?我他妈就是你顺带手罢了,丁煜,丁煜才是你的主要目标!你看他还能喘气呢,先整死他行不?”
“呵呵…”黑影突然被气笑了,回头看看丁煜。
“也行,你他妈看我咋弄死他的。等会你先摆好姿势”此时的长河在黑影眼中,就如蝼蚁一般,临时前的乞求很能满足他变态的心里。
也没过多停顿,非常直接的走到丁煜身边。
“咣当…”铁桶落下,丁煜人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身体本能的抽搐还是有的,就看腿颤抖了两下,又恢复平静。
长河看着那几米远的动作,和那刚刚入耳的声音,略显平静却再起波澜,还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根本起不来。
“咣当…”又是一铁桶。
声音震人心脾,丁煜开始吐了,明明没砸到身上,却吐了血沫子,只不过仅是恼人的气味,却看不见鲜红的颜色。
“你猜他还能坚持几下?”黑影像是杀鸡一般平静的问道。
“…”长河没敢回话,惊恐的盯着前方。
“一下!再有一下脑瓜子不敲碎,也给他打成植物人…”他恶狠狠的整了一句,随即就看,他深吸一口气,眼珠子猛然瞪大,把铁桶举过头顶,腿部还有些弯曲,像是要把全身力量都加上去一般。
这下打上去,丁煜三魂七魄都会被打散。
就在这时,胡同口一束光电照了过来,紧接着传来尖锐的女神“警察,不许动!”
要看一人的职业素养好不好,从细微之处就有体现,如果是正常人,第一反应绝对是顺着光源看去,可是他没有,他的第一反应是转身。
“艹,臭婊子!”他咬牙骂完,把铁桶随手扔下,依然是砸到丁煜身上,然后两步上前,动作相当灵敏,翻过铁门不知去向。
这千钧一刻出现的女警是雨欣,她见歹徒遁走,赶紧快跑上前,原本是想去追,可看到地上在抽搐丁煜,登时愣在原地,那嘴里流出的血沫,在强光手电下格外显眼,拿出对讲机“我是雨欣、我是雨欣,这里是平安胡同,老净水厂门口,需要紧急支援,需要紧急就医…再重复一遍…”
当她把一切说完,有些怜悯的看着丁煜,没敢乱动,琼鼻一皱,不经意间发现靠在墙角的长河。
此时的长河目光呆滞,眼睛根本不能聚焦在一个点上,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不知为何…
半个小时之后,医院,急救室门口。
尚垠、张宇豪、猴子、张晓天等长辈大哥悉数到场,张鹏和闫星君两人还在路上,王立圳和徐英剑在第一时间,被尚垠找到,此时正拘谨在悦动的地下室里。
这地下室,丁煜都不知道。
“长河在公安医院,他要求加派警力看护,一时半伙进不去”猴子一如既往的话不多,但是字字珠玑。
尚垠谈不上平不平静,坐在凳子上,双手捂着脑袋,头发被他揉着乱糟糟的,猴子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但是没坐任何回答。
“小煜父母那边得联系,不敢咋说,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家得知道,往最坏了想,得让人家见一面…”张晓天叹了口气,他脸上总是挂着如弥勒佛的笑容,此时也把愁云挂在双目之上。
原本应该吵吵闹闹的急救室门口却异常平静,甚至在走廊里经过的医务人员经过都连大气不敢喘。
这一群愤怒的社会人聚在一起的气势太过恐怖。
“再等等吧!”尚垠嗓子像是被痰卡住了一样,声音很难听,如果说这里有一个人最懊恼,无疑是尚垠。
“签字那时没招了,一会儿再有什么你能签啊?说白了,你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人家才是亲身父母…”徐世凯低着头很冷静的说道。
“滚你妈的,赶紧滚…”尚垠哗啦一下站起来,抬腿就像徐世凯踢过去,异常愤怒。
徐世凯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很简单的五个字“死亡通知书”万一真走到这步,谁签字谁就有责任,他看似帮着丁煜说话,实质上是在提醒尚垠。
周围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让他俩打起来,给他来拽开。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他妈把嘴闭上!赶紧滚犊子”
“艹,我去抽根烟!”小潘黑脸走了出去。
今天上午吃饭他也在场,不让他们借丁煜人也是尚垠亲口说的,美曰其名:要好好锻炼这个孩子…
晚上就除了这么档子事,虽然大家是多年的兄弟,心里还有有点埋怨的。
张宇豪瞥了尚垠一眼,见后者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没多说话,跟着小潘走进安全通道。
剩下的几人也都不吱声了,有坐着的,有靠墙站着的,还有凝望急救室门口的。
此时的尚垠,愣神一般的看着地面,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约过来五分钟,走廊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来人不只是闫星君他俩,还有二哥、馨曼,田田居然也过来了。
看她的眼睛红红显然是哭过,再一看她迈步的步伐,极稳又极其坚定,像是很平静,只不过,她终究是女孩子,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脚下打晃,如果地面踩稳就出脚,很有可能会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