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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山鬼
脚踏大地,很稳妥。? ? 何况公输念槐半个身子靠在大地上,怪不得叫大地为母亲,确实有道理。
公输念槐躺在柔柔的大地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死里逃生后的轻松,惬意地回味着刚才千钧一地险境。
世事就是这样瞬息万变,本以为自己会死的妥妥的,至少也会先昏死过去,谁能想到不仅毫无伤,还能有柔软的地面让人躺着,这老天待自己还真贴心。
“啊!不对。”公输念槐一骨碌想爬起来,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会有柔软的地面托着自己。除非有神、仙,当然鬼也无可,山鬼似乎就有托住自己的本事。
公输念槐按了按胸前,双肩包在,望远镜在。小心地抬起胳膊,拔拉开裹在身上的柔软,往上摸去,有脸,鼻子也在,这么说脑袋还是完整的。
公输念槐摸着脑袋,脑袋里一片混沌,弄不清楚他在落地的刹那间到底生了什么。
太尼玛戏剧了!难道自己这次穿越还身负了什么责任?是天上的那位找了自己这个代理人,替他做一些他不能做的事情。因此,他才事事维护保护着自己?
否则,怎么解释自己现在这种情况?
公输念槐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也太瘆人了!
公输念槐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咦!这不是滑翔伞吗?借着阳光,公输念槐看清楚了,他在滑翔伞里,或者说他被滑翔伞包住了。
哈哈哈,这么说既没天上的那位来帮忙,也没有再次穿越,只是自己太幸运,幸运得连山风也过来帮忙。
肯定是这样子的。自己落地的刹那,昰烈的山风正好把滑翔伞又吹了起来,而自己正好落在滑翔伞上,有风力托举,再加上滑翔伞本身的减震作用,自己竟然这么凑巧地被山风与滑翔伞抱婴儿一样轻柔地接住,并温柔地送回地面。
所以自己才有了被温柔了的感受。
这,这,哈哈哈。
公输念槐想通了这一切,忍不住狂笑了起来,这种机遇堪比得上穿越,太巧了,太妙了!
既然没有神仙来当救世主,也没有山鬼来骚扰自己,那自己还担心什么,起来,对,起来。怎么着,站在这山脊之上,也得来几声长啸以抒胸怀吧!
公输念槐把滑翔伞从身上拿开,扶着地面站,站,我站,哎,怎么站不起来。
一阵山风拂过,公输念槐这才现,除了脑子,他全身都软了,而且浑身上下有冰冰凉的感觉。
哎,胆子还是不够大啊!看这一身汗水,都是吓的。
公输念槐揉揉膝盖,脖子扭来扭去,看看自己到底处在什么地方。
还好,这个地方还不,嗯,谁的脚?
公输念槐看到了一条腿,腿下面连着一只脚。不,应该还有一条腿,还有一只脚,只是没在视线里。
要是始终找不到另一条腿和另一只脚,公输念槐决定就把滑翔伞蒙在脑袋上滚下山坡去。
这,心脏受不了!
“哎,你是人,还是鸟人,还是人鸟?”
人的声音!而且还是带着黄河水与海水混合味道的北音。让公输念槐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是这个声音带着女性的娇柔与虚怯。
是个来自北方的山鬼!
啊哈!既然是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哪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公输念槐很潇洒地掀开蒙在头上的滑翔伞,一站,喛,站了起来!
公输念槐哪里有心思去考虑为何这次这么轻松地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胸前的双肩包,整了整望远镜,迈步朝声音处走去。
“你,你站住!”娇柔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颤音。
公输念槐看清楚了,靠近山脊处,有一棵树,树干没有遮掩住树后藏着的人,露出扶着树干的一双小手,少半个身子,一条腿生生地落入了公输念槐的视线里。
“噢,小生不是鸟人,更非是人鸟,乃飞人也。”公输念槐大步朝大树走去,他也不知道在宋时是怎么跟女性打招呼的,反正后世的电影电视上,少年男子在女子面前基本上都自称小生的,也拿来试试。
树后的女性的腿向里收了收,停顿了片晌,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别过来。你是飞人还是人?人怎么会飞?”
“听姑娘声音,似乎来自北方,怎么会来到这里?”公输念槐脚步缓了缓,打出了一记掏心拳。
这里可是南宋的地盘,一个操着北方口音的女子出现在这里,怎么能不让人起疑?
自己再怎么跟她解释人为什么能飞,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还不如直捣黄龙,把交流的主动权纂在自己手里。否则被一个女子问来问去的,也不符合一个男人的正常心理需求。
果然,公输念槐一喊破女子北人的身份,大树后就没了声音。
公输念槐很是得意,不过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失落。主动权固然拿到了,树后女子若就此隐藏了起来,自己岂不失去了一个亲睹大宋女子芳容的机会。
想到这里,公输念槐就有些气馁。穿越到南宋也好几天了,除了村子里几个半老徐娘,还有一个妞妞小妹妹之外,就没见过像样的女子。
听声音,树后躲藏的女子肯定比妞妞年龄大,比半老徐娘年轻。这个年龄段上的女子,哈哈,很值得联想啊。
“姑娘若不现身,小生就回转枣阳了。”公输念槐瞅了树后一眼,没见动静,那就再来一招以退为进。
“嗖--啊,嗯。”
公输念槐眼前一暗,再看时,脖子就不敢自由地转动了,一只小手,嗯,看清了,确实是只小手,正搁在脖子上,小手里纂着一物抵在公输念槐的脖子上,肯定是匕,凉凉的刃锋对自己的脖子不离不弃。
不久前,公输念槐就试过这种刃锋的温度。自己的双肩包里还放着一把呢。
人,在公输念槐的身后。而且肯定是一具年轻的女性身体。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正伴着山风缕缕丝丝地送进公输念槐的鼻孔里,穿喉进肺入脑,直达脐下三寸。
公输念槐一阵晕眩,今天这是怎么了?出门时该查查黄历的,刚度过了凶险异常的死里逃生,还没缓上几口气,现在就又被人把匕顶在了喉咙上。
嘿嘿,公输念槐又乐了。
恐怕这个小女劫匪比他这个肉票还紧张,公输念槐从身后女子的喘息声听出来了,很重很急促,而且身子还在抖。
公输念槐又担心起来,就凭现在这个小女劫匪的状态,手腕稍微一抖,自己的脖子就会遭罪。
得稳住,稳住这个小姑娘。男人要稳住女人,有什么办法吗?有,很简单,就是比她强,处处压着她,让她起不来身,她就会死心塌地地服从你。
公输念槐哈哈一笑,抬手轻轻地拔拉开卡在脖子处的小手,然后慢慢而非常潇洒地转过身来。
“你呀,成什么样子。甫一见面就动刀子,羞不羞啊。去,把你家大人叫来。”
公输念槐把胸前的双肩包又紧了紧,眼前的小娘子再起疯来也好用它挡一挡。
“你,你不是鸟人?”
公输念槐盯着眼前的小女子上上下下地看,丝毫不顾忌对方是个女子,似乎也忘记了他自己是个男儿之身。就这么像看一个石膏塑像一样地看,眼神大胆地能让人颤抖。
对面的女孩被公输念槐毫不费力地拔拉开压在脖子上的匕后,就又愤又怒还惶恐。
情绪激荡中,又被公输念槐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通,而且完全是一个长辈教训小辈的口气。
再看眼前男子,眉眼甚是清秀,身上裹着一层怪怪的甲胄,怎么看怎么别扭。嗨,就是这身看上去别扭的怪甲胄,更衬托出了少年挺拔的身形。望之如青竹临风,煞是好看。
少女一开口竟然不是指责,而是确认。
“哈哈,我当然不是鸟人,嗯,”这话不好听,扯过这一篇,“吾飞人。噢,就是能飞的人,要是你胆子大的话,我来教你。”
刚刚装了会儿逼,公输念槐的腰就塌了下来,自荐起飞行教练来了。
这女孩,唉,太勾人的魂魄了。
剪水双瞳,看着这双眼睛,就忍不住想跳进去试试水潭里的温度。细长的脖子如望天的白天鹅,俏挺修长,望之似仙。
脖子以下,凹凸有致,胸前蓓蕾若隐若现,被山风窥测后,更是风情万种。
少女身上只着麻布衣衫,看织工也不是出自大城小镇。但就是这么一件衣衫往身上一穿,就如焕出了生命,飘飘然出世脱俗。
突然间,少男少女之间的空间,出现了奇怪地静谧。两人互不相让地盯着对方,目光你来我往,流光溢彩,火花四溅。
很快,公输念槐已现疲态,再不调整战术,必将一败涂地。
其实,公输念槐在说出给眼前的女孩子当教练时,就已经败了三分。
这就像弹簧,压力一小,立即反弹,连反应的时间都不会留给你。这不,女孩子一听,眼神立即凝聚了起来,亮度与杀伤力大增。
公输念槐很享受地与女孩打起了眼神大战。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在没有完全打倒并征服女孩前,公输念槐就放弃了预先设定的作战原则,已经失了先手。
如此一来,想鼓起余勇,再无机会。在女孩眼神步步紧逼的攻势下,公输念槐忍不住要缴械投降了。
“不行,不能,不甘心啊。噢,似乎甘心也很舒服哟。”公输念槐心里挣扎着,呐喊着,难道就这么容易地把自己投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