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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等级压制,这里面还有血脉的牵连,即使我的寄生兽已经死亡,但它始终还安息在我的体内。”周放抱臂盯着他,语调低沉地道:“我们应该是除了亲人以外,最紧密的联系。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申请担当你的监察员了吗?”
贺飞章迷茫地看着他。
周放:“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不学好做了一堆坏事,身为家长,难道不应该负责惩罚他,纠正他的错误?”
贺飞章不自觉点头:“……很、很对。”
“寄生兽之间的血脉,让我们互相对对方产生了熟悉的亲昵感。”周放看着他,淡淡道:“贺飞章,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而你,是不是可以选择,更信任我一点?”
“所以,我们的关系其实很亲密?”蒙多的反应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答案,贺飞章有些混乱地道:“所以你其实是我妈?!”
周放:“……”
贺飞章:“……”
贺飞章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太诡异了,就在刚刚,这家伙还拿着那么粗一根鞭子抽了自己一顿,现在转眼就要“母子相认”了?
想到这儿,他干咳一声,尴尬地道:“那个,能不能先把我解开,我保证绝对不动手,咱们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怎么样?”
周放看了看他,眼珠轻轻转动,他漫不经心道:“哦?但是,我在生气啊。”
贺飞章:“啊?”
周放抬头看着天花板,慢慢道:“你骗了我,还防备我。我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贺飞章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等等,你刚刚还抽了我一顿好吗!”不提还好,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疼得要命。
周放仿佛刚刚才想起自己的暴行,他想了想,点点头,勉强算是认同了贺飞章的说法。
贺飞章再一次认识了周放的控制欲和小心眼。
贺飞章:心累,感觉好像突然有了个妈管自己。
然后他被自己的想法雷得里焦外嫩不能自拔。
两人这才算是暂时和解了,周放站在贺飞章面前,弯腰把他手脚上的四肢金属环一一卸下来,贺飞章一得到自由,立刻瘫在椅子上。他揉了揉酸胀的手脚,龇牙咧嘴道:“周放,你也太狠了吧,你刚刚那是真抽好吗!”
他摸了摸脖子,颈侧那里现在还有一道一尺来长的鞭伤,此时胀热难忍,贺飞章拿手轻轻一碰,忍不住皱眉嘶了一声。
“别碰,一会儿给你抹点儿药。”周放把他的手拿掉,居高临下看了看缩在椅子里的青年,此时贺飞章早已经没有刚才气势汹汹的刺头样子了,周放嘲道:“每次看你那副欠抽的狂犬病样就手痒,抱歉,下次我会克制一下。”
贺飞章气得磨牙,心想等以后一定要报复回去。但表面上,他却老老实实什么也没说,只暗暗琢磨什么时候得了机会,他必然也拿鞭子好好抽姓周的一顿。
周放看到他这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暗戳戳想对付自己,他也没当回事,只是看了看贺飞章身上的伤,索性一把将他扛了起来,带着人出了满地狼藉的地下室。
贺飞章怎么来的这儿,就又怎么出去的,他也懒得管了,只疲惫地趴在周放背上休养生息。
没办法,和周放的你来我往中,他透支了大量的精力和体力,如今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贺飞章: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算了,现在什么都没有睡觉重要……
等周放将贺飞章抗到二楼客房的时候,发现背上这家伙果然已经打着小呼噜睡着了。他失笑,轻轻把贺飞章放在床上,又坐在床边,俯身把他脚上的运动鞋脱掉。
贺飞章回来的时候穿的还是短袖t恤和休闲长裤,手脚被束缚环绑了那么长时间,之后又让周放抽了一顿,此时他两只手臂上全是一道道的勒痕。周放看了半天,突然伸手将他的t恤往上掀开,果然看见胸腹上有着微红的鞭痕。
周放居高临下观察了一番,他忍不住起身出门,半晌拿着一盒膏药回来。
将周放的衣服脱了下来,简单查看了一下伤势,周放将药盒旋开,大拇指轻轻蘸了蘸药膏,这才在贺飞章的鞭痕上缓缓地揉开。
这些伤看着嚇人,但其实到了明天,基本就不会再留什么痕迹了。
许是碰到了痛处,贺飞章在梦中轻轻皱眉,呻|吟了一声,周放停下手里的动作,待他又沉入梦乡,才又开始上药。
等将他身上的鞭伤都处理完毕,周放又没忍住握住他的手腕,开始给他活络筋骨。
按着按着,连周放自己都感觉到有点怪异了。
周放:……玛德,真的好像变成贺飞章的老妈子了。
筋脉渐渐被周放以熟练地手法按压疏通,贺飞章在睡梦中略有感应,舒服得嘟囔了几句,身子不自觉朝着周放的方向挪了挪。
他朝着周放一翻身,没被抓着的那只手顺势搭在周放腰侧,然后很自觉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搭着,不动了。
“估计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对我没有防备了。”周放将搭在腰上那只手放回去,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叹了口气:“让你信任我,我自己都还做不到的事,偏还想强迫你先做到。呵,是我冲动了。”
贺飞章的眼睛猛地睁开,他的眸子仿佛润着一汪浅金色的湖水,就这么侧着身怔怔看着周放。
周放将手留在他的额头,坐在床边,顺势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也该睡了。”
蒙多拿头蹭了蹭那只手,含糊道:“妈妈的味道。”
一直等他的气息恢复平稳,周放才慢慢将手收了回来。他又在贺飞章的床边坐了很久,方才起身,轻轻把门锁好,转身下楼去了客厅。
客厅里,贺飞章的手机被扔在餐桌上,此时手机还在振动,周放走过来,将手机拿在手里看了看。
果然是贺飞章的女朋友来的电话,周放没什么犹豫,直接接了电话:“你好,是白小姐吧。”
低沉磁性的男声让白薇在那边一愣,她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才又道:“那个,我找贺飞章,他不在吗?”
“他感冒发烧,刚才在车上吃了药睡着了。”周放坐在沙发上,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瞎话:“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就先把他带回我家了,对了,我叫周放,是他的同事。”
“哦哦,周先生你好,不然这样,你住在哪里,我叫我哥去接他……”
周放打断她,淡淡道:“不用那么麻烦,这么折腾一番,说不定病又加重了。就让他在我这儿将就睡一晚吧。有什么事,明早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你看怎么样?”
“这……好吧。那他要是醒了,拜托你让他尽早回我电话,谢谢。”
“不用谢,再见。”周放平静的挂断电话,他看了看贺飞章的手机,屏幕定格在解锁界面上。
贺飞章不会知道,就在下飞机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已经被周放神不知鬼不觉顺进自己的口袋里了。
周放略一思索,在手机上输入一串数字,密码锁瞬间被打开,果然贺飞章设置的是他自己的生日。
他先是打开几个聊天软件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信息,又检查了贺飞章的短信和最近通话记录,倒是查到了几通未接通的陌生来电。周放最后打开邮箱app,依次检查他的所有邮箱。
最后他在邮件的“已删除”选项里发现了想要找的东西。
在各种垃圾广告邮件中,夹杂着一些奇怪的信息,发件人都是同一个,且每次都只发短短一句话。
周放顿了一下,一指轻轻点开邮件。
【2xxx年9月16日。想我了吗,宝贝儿。知名不具。】
【2xxx年9月17日。整整一个月,我们分离了那么久,我想你想得简直寝食难安。我知道你一定也一样,我的宝贝儿。知名不具。】
…………
【2xxx年9月20日。我们马上就可以再见了,我是那么渴望着你,你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寸、每一寸都是我的!知名不具。】
…………
【2xxx年9月27日。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宝贝儿,他们都阻止不了我,谁都不能妨碍我们相爱!知名不具。】
周放一条一条往下翻,最后停在最后一条上。最后一条邮件显示是今天早上发的,那时候他们还在s省赶往机场的高速上,想必贺飞章已经看过,并且将它删除了。不过他可能没想到,这些邮件还会在“已删除”的邮件列表里再呆上一段时间,这也方便了周放查阅。
贺飞章不知道这些邮件的发件人,但不代表周放猜不到。
“孙轩,这才几天,你就忍不住了。”周放目光停在屏幕的那段文字上,他脸上表情平淡,但吐出的话语却尽是暗藏的杀气。
接着,他把这些邮件转发到自己的手机上,用自己的邮箱接收,再转发。
半晌,有电话打了进来,周放看了一眼,接了电话。
那边是个带着京腔的男声,见电话被接通就立刻调侃道:“怎么着,老大,哪个不要脸的给你发的情书,你这是给我这儿发狗粮呐?”
周放没介意他的老不正经,拿着贺飞章的手机一条一条把邮件全删了,慢慢道:“帮我查查,发件人用的什么设备,邮件地址能不能追踪到?”
男人嘴边遛出一串口哨,接着是啪啪啪的打字声:“我说头儿,咱们下次换个不这么尴尬的时间点儿成不,我正搁这儿写代码呢,一会儿那个傻逼老板还催着上交。靠……”他嘀嘀咕咕了一阵,突然就没了声响。
周放耐心等着,半晌,那边颤颤巍巍道:“老大……这发件人……这不是跟着韩教授叛逃的那个孙轩吗?这孙砸竟然敢对你性|骚扰?!”
“是发给贺飞章的。”周放冷冷道,“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帮我查查,他是不是跟白苌那伙人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