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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力这个借口真是......够烂。
“丁大人真是心有大胸怀,值此佳宴之时,却还能挂怀属下,实在是令云香佩服。”云香媚眼浅笑,再次一礼,心中却是好生失望。
自己无论是走路的姿势也好,话语的声线,低头的角度,衣服扇起的风量大小也好,这亮相的整套流程,都经过组织里的精心设计,再加上最高级的独门摄魂香配合,少有不被干扰心智的男客。
没想到这套顶级的套路,却败在这个面白无须的稚嫩的大头兵上头,看来大姐头令下的这趟任务不好糊弄了。
云香再礼,丁力连忙再次扶起云香,却没有继续深聊的打算,转头让李杰把瘦蛇给找来。
瘦蛇前晚被巡城卫张鹿给扭断了手,已经被大夫正了骨,此刻挂着夹板正喝着酒,听到丁力找他,屁颠屁颠地挤了过来。
丁力笑眯眯地拍拍瘦蛇的断臂问:“大夫说暂时不能喝酒,你小子不要手啦?”
虽然瘦蛇比丁力年纪大上不少,但他对于丁力的称呼却一点也不介怀,他嗜酒如命,一听丁力这么说,马上警惕地退后一步:“老子吃刀口饭的,断个骨头是寻常事,但要是断了酒的话就要命了,老大,你不是要撵我走吧?”
丁力哈哈大笑道:“瘦蛇,酒比命还重要?哈哈,你小子想多了,就算老子要你的命你肯给吗?来来来,前晚你为特战队受伤了,是个英雄,老子今晚就赏你个最好的伶人,咱们特战队,以后不用去抢,老子把最好的都留给你。”
说完之后,一手把瘦蛇推到云香身上,认真地对云香说:“云香姑娘,这兄弟是我们整个队的英雄,今晚你不用再理会旁的什么人了,把他带上三楼雅间好好地服侍一番吧。”
周边众人一下张大了嘴巴,不懂说什么好。
瘦蛇也楞了,看了看丁力,再看了看如珠玉般温润的云香,突然眼圈一红,眼泪就哗啦啦地淌了下来。
瘦蛇这突如其来的泪水把丁力也吓到了,他是第一次见个大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流泪。
瘦蛇也知道这场合流泪不对,连忙低了下头,强行地咬舌尖把泪水给止住,随后沙哑地说:“老子的酒就是比命贵,这命就换给你了,谢老大赏的酒,谢老大赏的妞,还有代家里的娃也谢老大了。”
说完后,顶着通红的眼眶,猛地一扯云香的手,拖拽着往楼上雅间去了。
云香被强行拖上楼去,咬着嘴唇幽怨地看着丁力,一肚子的脏话却又不敢在这种悲情的气氛下讲。
瘦蛇的这段话说得异常缓慢清晰,又像是临终托命般的决绝,把丁力搞得手足无措,眼圈一红,差点跟着就流了马尿。
丁力想不明白,自己无非就是让梅师的人帮瘦蛇的娃找了个学堂,交完所有的学费,再赏了个妞给瘦蛇而已,瘦蛇为何要搞得如此煽情。
身边知道内情的队友,也都忍不住眼圈通红,只能咬咬牙,猛灌燃京换换情绪。
李杰在旁边轻轻地说:“瘦蛇也是够苦了,他婆娘生完娃之后得的那场病,把他家给拖垮了。他又得罪了滚珠,被滚珠四处调去做苦任务,脚不沾家,家里的娃没钱也没娘照顾,连字都不识多少。他又爱喝酒,队友们实在是没钱借给他了。”
丁力恍然,原来瘦蛇的感激还有另一层意思,感谢丁力顶替了滚珠这个位置,给了瘦蛇一些人生的希望。
“不说这些了,来来喝酒喝酒,苦日子都过去了,以后兄弟们理当互相照应。”丁力举起了酒杯,和众人猛灌了一通。
灌完酒,气氛重又活跃起来,李杰再次举起一杯酒,号召大家敬丁力:“来,一起敬我们牛叉的老大。”
“牛叉啥,都是兄弟们给面子。”丁力还不知道他们想说的是什么。
李杰挤挤眉毛贱贱地笑:“老大当然牛叉啦,不知道大家可留意到云香被拖上楼去的表情没有?”
“什么表情?”丁力还真的没注意到。
李杰做了一个万分幽怨,一肚子委屈却不能讲的样子,捏嗓子学道:“……本姑娘,本姑娘不是卖身的女妓啊,不是啊,官老爷……”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大赞丁力厉害。
丁力老脸一红,他明白自己闹了个大乌龙,犯了个处男才会犯的错误。
按李杰的说法,这些侍酒伶不是来卖身的,只是来卖艺的,要怪只能怪自己没去过青楼,不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咳咳,老子……老子只是为了安慰瘦蛇而已,那个啥,云香姑娘知分寸的,陪瘦蛇喝喝酒那个,没啥吧?”丁力越说越是心虚,然后捅了捅李杰:“要不李哥你上去看看?那个……开导一下瘦蛇?让他纯纯地喝个酒算了?”
李杰一脸的嫌弃:“老大,要去你去,我才不去,瘦蛇那货不知道憋了多久了,我估计他连三楼都忍不到。”
丁力大急,连忙招手让另外的侍酒伶上去照应一番。
李杰哈哈一笑拦住丁力:“得了大人,开个玩笑而已,她们自己有一套规矩的,肯定会有姐妹照顾好云香,瘦蛇也不可能就在酒楼里那啥的,你放心吧。”
丁力一想也是,这是她们的专业,对这种状况早就驾轻就熟了,犯不着去操心这个。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云香长啥样了?丁力楞是没想起云香的样子,只记住了那一阵蔷薇露的浅浅浮香。
已到三楼雅间的云香正在卵足了劲灌瘦蛇喝酒,她本就一肚子火气,此刻如果她知道自己连外貌都在丁力心中留不下痕迹,说不定就会拔出发钗下楼和丁力拼命了。
本就有着情绪的瘦蛇,被云香三五下就灌趴桌底不能动弹。
瘦蛇醉倒了,云香犹自不解气,拎起酒壶开始灌自己,心中的怨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本姑娘行走欢场这么多年,纵是知天命的朝廷重相,也得拜在本姑娘的金边石榴裙下,丁力这个黄毛小子算什么东西,居然不给本姑娘说第三句话的机会,还居然把本姑娘当成搂钱的窑姐儿了,真是杀千刀的!
再几壶燃京下肚,云香又开始恨起组织里的大姐头,这丁力明明就是个没见过女人的雏儿,大姐头派谁来不行,非要派自己过来。自己可是头牌!一个头牌来探雏儿的情报,那不是对牛弹琴来的么?这种雏儿就派个红馆姐妹来都算给面子他了……
再来几壶燃京,云香已经粉面桃花,嘤嘤欲泣,岁月啊……真是无情如刀啊,想当年本姑娘出山时,那个京城轰动,万人空巷的盛景啊……现在不就是老了些许时辰黄了些许脸颊么,居然就沦落到要陪身边这个瘸了胳膊浑身汗臭的兵汉去了……青春纳,你到底消逝在哪里了呀……
恨可是一种比爱更强烈的感情,何况是欢场中人的恨,更是如天山雪顶一样难以消融。
所以喝到后来,丁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变成云香心中排第一位的大仇人,就是那种杀父弑母,搞得别人倾家荡产,搞得别人红颜凋零的那种绝世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