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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宁嗤笑一声道:“你说的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我舍不得什么。”
“也对。”安歌笑着摸摸她的头,道:“保证,很快就回来。”
攸宁咬着牙,一巴掌拍掉他的手,道:“别乱碰我。”
安歌目光忽然发亮,指着不远处道:“看那儿!”
攸宁展目看去,瞬间忘记了发火,只是因为这一幕太过震撼了。
这何止一百只妖鬼啊!
浩浩荡荡的大队伍飘散在空中,迎着地府璀璨的明灯而来,霎时间,汇集在了一起。
安歌笑着站了起来,目送他们离去。
“地府鬼市有庆典,我们去看看吧。”
“恩。”
此时,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孤零零的一只鬼飘在二人身后不肯离去。
鬼市中灯火通明,欢快的乐曲声中,传来男男女女的笑闹声,半空中的烟火五彩缤纷,映照着欢乐的人群。
遥遥望去,千百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少年少女载歌载舞,万众围观。游人集主街两廊下,廊下表演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
攸宁乍眼一看,有些难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的繁华景象。
不愧是清虚界的盛典,迎面走来了非空界的几位使者,驻足在面具摊位前,互相调笑着。
她放松的泯然而笑,转身跃上云端。
安歌紧随其后追赶上她:“怎么忽然就走了。”
“没什么。”
“你累了吧?”
“没有。”
安歌却毫不在意她的话,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攸宁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上来,在我背上歇歇。”
“用不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安歌“啧啧”两声,斜睨着她,满脸不屑的道:“本大爷的后背,是一般人能上来的吗?”
“不用!”
想想,安歌觉得,她或许是不习惯待在男人背上,低吼一声,化为一只生着独角的黑色猛虎,邪魅的一笑,转眸看着她:“来吧。”
攸宁怔了怔,如果是兽的话,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低声笑了:“能让本仙姑骑的,也不是一般兽。”说着,轻快的一跳,侧坐在他背上。
安歌颔首而笑:“坐稳了。”
“了”字落地,虎啸一声,四脚有力,足弓一点消失在了天空中。
攸宁只觉得耳边冷风风速极快的掠过,身子不由得压低,更低,更低,直到最后,几乎是趴在了他身上。
安歌得逞的笑了,身子变回了人形,缓缓地下落到地面上。
“你...”
“你想的没错,我在撩你。”
“哦。”她双颊通红,将头埋在他背上,羞愧的不敢抬起来。
“知道就好。”
走过客栈水廊,攸宁轻快的自他背上跳了下来,低着头问:“你什么时候走。”
“即刻。”
“哦。”她转身跃上楼去,辛字三号房门口,背对着楼下那人道:“早去早回。”
安歌勾起右边唇角,熠熠生辉的眼眸笑眯着,道:“本大爷说到做到。”
“快滚!”
“砰”一声冷硬的闷响,攸宁的门开了又关。
“真希望你能快点察觉我,不要让我再等上数百年,没有你,太寂寞了。”
谛听站在安歌身边,舒展了下身体,问道:“这孩子真难懂,你究竟喜欢她哪一点?”
安歌饶有兴致的抚抚下巴,沿着下颌的轮廓,沉吟着道:“谁知道呢。”
一道黑影顺着门缝跟着她进到房间中,微微歪歪头,躺在了她身边。
中元之夜,无数的亡魂返回了凡人界。
人间也同样举办着盛大的庆典,河边,无数盏载满思念的河灯顺流而下。天空中飘着彩灯彩旗,寄托着生人对亡者的祝福。街口巷边,飘散着香烛的味道。
人死了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你若看见这副情景,心中自然会有答案。
清晨的阳光再次普照,三千界的使者已经在昨夜庆典后返回各自界,蜉蝣客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啊!!!”攸宁惊恐的看着眼前漆黑一团的人影。
“你是什么东西!”
“我正需要一副身体。”
攸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从来只有她吓唬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这个不知什么鬼的家伙骑到自己头上了。
她一只手拎着那个家伙,打开房门道:“给本仙姑滚出去!”
“等等!”那人挣扎着,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她道:“不让我上身我就为祸你后面三代人!你考虑清楚!”
“去你大爷的!”攸宁一甩手,将这黑漆漆的东西扔了出去。她一个藕身女鬼,有个屁的后代,还三代?
若华正在门口规整过节时悬挂的饰品,猛然看见从楼上掉下来的,漆黑一团的东西,下意识的一跃而起,足弓轻点,右腿一弹,顺势将它踢了出去。
“啊!”
一声痛呼,若华后知后觉的发觉,这...似乎是个鬼吧?
眼看着那鬼消失在天际,只听“喵呜”一声。
安歌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从门外走进来,身上弄得污脏。
紧随其后的谛听一身白毛沾着不少灰尘,脸上全是猫挠的痕迹。
攸宁从楼上往下走,迎面碰上一猫一狗,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你怎么还在?不是说要走吗?”
“本大爷说了早去早回,这不是就回来了吗。”
攸宁一听这话,再看这两只身上挂彩的伤痕,原来所谓的“离开一段时间”,就是趁着夜色出去喝谛听打一架而已...
她霎时间脸一红,昨晚还和他说什么早去早回,大爷的...
攸宁冷笑一声,道:“耍我是吧...”
“我没有。”安歌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攸宁上前一步,低头看看安歌的爪子,阴沉沉的笑着,充满了邪意道:“你的爪子常抓坏东西,等会我给你剪剪。”
“不要!本大爷的尖锐的爪子,凭什么剪掉!”
她斜睨谛听:“你说,他的爪子要不要剪掉?”
谛听脸被他抓的正疼呢,顺势一笑,乐见其成道:“为了客栈的财产着想,必须剪掉。”
“不行!我不同意!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