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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稚眉梢一挑:“你来?”
就当迟景年以为男孩准备一口拒绝他时候,黎稚的反应却完全出乎意料。
“好,”黎稚竟是干脆地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斜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来。”
迟景年知道男孩有多不喜欢别人破坏他的兴致,他开口时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之后大不了他就站在男孩后面盯着他们,却没想到,男孩居然连问都没问就同意了。
黝黑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黎稚嘴角的小梨涡,迟景年觉得男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若说先前在男孩身上隐约还能找到一些压抑的痕迹,那现在的他就仿佛甩脱了什么包袱一般,整个人都显得轻快起来,看什么都带着一股莫名的笑意。
然而,迟景年却并不因此感到高兴。
现在的黎稚,就像一个断了弦的风筝,一只挣脱牢笼的鸟,风一样随性而漫无目的地飞向天际,谁也不知道他将飞向何方,只能望着他离得愈来愈远的背影,似乎永远也抓不住。
“还不开始?”
男孩带笑的话音忽然在耳边炸响。
迟景年被耳边拂过的气息瞬间惊醒,顿时眼神一飘,一本正经地看向电脑屏幕。如果不是那瞬间红透了的耳垂,光看他的脸,说不定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真的极其淡定呢。
黎稚和小骇客玩耍的时候,向来习惯把自制的防火墙关闭,否则,他们根本就切磋不起来,光看小骇客活蹦乱跳地攻击防火墙,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这已经足够让他丧失玩耍的乐趣。
也因为这种做法,才给了小骇客想要的机会。
电脑屏幕上,由于迟景年长时间的出神,后台页面上已然出现了奔溃的预兆,右上角的示警器更是疯狂地闪烁个不停,显然这场技术比拼已然到了最后的阶段。
迟景年在电脑前桌下,黝黑的眼里倒映着屏幕上飞速划过的代码,忽闪的红色光芒打在他的脸上,刺眼地让人不自觉眯眼,却没能让他有哪怕一丝动容。
他试探着抬手,把指尖落在键盘上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柯朔的视线紧紧注视着屏幕,手指仿佛有自己的灵魂一般自如地在键盘上飞舞。
这场对决看上去是他的全面优胜,仿佛已经大局已定。
然而,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柯朔也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越是到了仿佛占据了压倒性上风的局面,越是让人感觉心惊肉跳。
和大神对了这么多次,他清楚地知道,这次切磋,从头到尾,大神根本还没有出过手。这样的游戏大神也玩过几次,先是制造出一种名为失手的陷阱,等他油然而生一种赢定了的错觉之后,再狠狠的,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什么才是现实。
虐心虐肺地经历了几次之后,柯朔渐渐养成了一种哪怕在下一秒就能获胜,他也丝毫不敢松懈的习惯,虽然很清楚大神和自己的水平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但他也不愿意失败的毫无价值。
至少,他想要多学到一些东西。
不得不说,这个习惯在很多时候都能帮他一个大忙。
就在柯朔抓紧时间,即将攻破最后一层防御的时候,就在这时,对面的人突然有了反应,复杂的代码断断续续地转换,却不是他以为的狂风暴雨,不急不缓,温温吞吞的,倒更像是……试探?
柯朔疑惑地瞪大了眼,今天大神这是变得……温柔了?
然而没过一秒,事实就给他啪啪甩了两个打耳瓜子,所有的温柔都只是一层铺垫,当后面逻辑缜密毫无破绽的攻击如同滔天的巨浪般轰隆隆地倾泻而下,震天的气势不给人丝毫反抗的机会,柯朔才明白什么见鬼的温柔全都是错觉!错觉!
柯朔看着自己奋战到最后一刻的手指,又抬头看了眼已然再次报废的电脑,头脑还沉浸在刚才犹如疾风骤雨只能让人随波逐流般霸道的洪流中无法自拔,他恍恍惚惚地想,今天大神的火气似乎……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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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讨厌的家伙终于被自己处理掉,迟景年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抬头,闪亮亮的视线对上男孩若有所思的目光,身体顿时莫名一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找遍所有记忆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黎稚移回了看向屏幕的视线,眉毛不知何时起已经高高挑起,并且显然暂时不准备让它放下来。
男孩曲起食指抵住下唇,面色淡淡,垂眸,深黑的眸子只印出了他一个人的身影:“你以前学过?”
这种水平,以迟景年的经历而言,已经高到异常,几近妖孽。
迟景年的睫毛颤了颤,唇角开合,却一时没有说出什么来。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接触到电脑的一瞬间,他就有种很奇妙的直觉,仿佛它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他理应随意地操纵它,如臂使指。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似乎也毋庸置疑地证实了这一点,从刚接触键盘时的生涩,敲击代码时的迟疑,到最后仿佛不用思考就能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去做,才能完美地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其中的过渡,他只使用了短短三秒。
迟景年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和男孩暴露这件事,但他最后还是说:“我不知道。”
黎稚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最后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接着问下去,似乎失去了兴趣般,脱去外套把自己埋进了被窝。
有些闷但漫不经心的声音从棉被底下传出:“记得关电脑。”
迟景年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会儿,照做。
他默默地爬上床,没有被踹开,于是他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张开胳膊试图把人抱进怀里,被糊了一巴掌后终于乖乖地收回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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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戚时在青玉镇北边混乱的贫民窟长大,手下也大多是在这儿附近的人,成立黑焰堂后也始终没有搬离这块地方,后来这块贫民窟就成了黑焰堂的总部和坚实堡垒,由此再不复往日贫瘠无序。
当然,如今这里一个还是让常人避之唯恐不及,光是提起语气就相当微妙且厌恶的地方。
原因无他,这个贫民窟在当地人口中还有个别称——黑窟。无数手脚不干净、有案底从别处逃来或者来路不明的人无处可去,最终就在本是荒地的北边聚集,慢慢竟是扎堆了,镇上的人也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平时都是远远绕开,绝不会踏足这里一步。
贫民窟的人已经非常习惯这种态度,也已经习惯了来来往往都是那些熟面孔。
这天,一个极其精致的男孩突然地踏进了这片土地,瓷白的皮肤,黑白分明的猫瞳,干净如风的气质,与这块仿佛与肮脏这个词语纠缠至深的土地有着极端的格格不入,霎时吸引了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