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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璃天牢。
东祁皇后被人推进天牢的阴暗处,她跌倒在地,黑暗中,她的手摸索着地面,想要支撑着站起来,却不想一下子碰到地上阴冷刺骨的东西,东祁皇后一惊,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下,发现手下摸索到的东西竟然是森森白骨。她尖叫了一声,猛地跳起来,借着昏暗的光亮,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刚刚倒下的地方。
就在她刚刚跌倒的地方,匍匐着两具尸体,因为死了多日,早已腐烂发臭,露出了森森白骨。而牢房的角落里,时不时地发出一阵西索之声,东祁皇后猛地看去,下一刻她惊叫着倒退数步,紧紧地抓着牢门的铁栏杆,瑟瑟发抖。
因为她刚刚看到,从那些成堆的白骨里,钻出几只早饿得饥肠辘辘的巨鼠,那巨鼠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踌蹴半刻后,它们一拥而上围住那两具尸体,撕扯下一片腐肉后就再度飞快地逃回白骨里。
东祁皇后虽是害过不少人,但是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早已经吓得失了魂,她拼命地摇晃着铁栏杆,对着外面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是被人陷害的,太后娘娘会相信我的!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给太后带话,让我见她一面,只要我见她一面就行啊!”
东祁皇后摇晃着铁栏杆哭着喊着,可是没有人理会她。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实在哭得精疲力竭,颓然地靠着铁栏杆坐到了地上时,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东祁皇后心中一喜,以为是那些狱卒听了她的话,去把太后请来了,她猛地坐起身,扒着铁栏杆巴巴地朝着外面看。可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几个太监。
“你们……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吗?”东祁皇后见到领头的太监后,发现那人竟然是清宁宫的人。她心中大喜,急忙问道,“是不是太后娘娘要诏见我?我就知道,太后娘娘不会轻易放弃我的,她会想明白这一切的!”
“太后娘娘诏见你?呵呵呵。”那领头太监瞟了东祁皇后一眼,轻蔑一笑,“都落到这一步了,你还在做梦呢?想让太后娘娘救你?你也不照着镜子瞧瞧你自己,一个亡国罪妃,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你不会还在做梦以为自己是皇后吧?想见太后娘娘,真是痴心妄想!”
“公公,不是这样的,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东祁皇后急切地辩解着,“你们都被他们骗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见一面太后娘娘吧,一面就好!求求你了,只要你让我见太后娘娘,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领头太监淫笑了一声,他对着身后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太监上前,打开了牢房门。
就在东祁皇后大喜过望,以为他们真的要带自己去见太后时,却不想那几个太监径直走进了牢房,色眯眯的眼睛看着自己,淫笑着朝她走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东祁皇后见几个太监进来后,牢房门又被关上,她心里一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连连倒退着,却不想那几个太监朝着她围拢过来,步步紧逼,一直将她逼到墙角,再也无路可退。
“皇后娘娘,真是别来无恙啊!”一个太监猥琐地笑着,朝着东祁皇后扑去,伸手就向着她的身体摸去。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东祁皇后见那太监扑来,惊叫着要躲开,可是没有想到,其他的几个太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脚,将她牢牢束缚住,禁锢在了墙角。
东祁皇后拼命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可是却挨了那几个太监的耳光。重重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硬生生地将她嘴角抽出血来。东祁皇后只觉得头嗡得一声,就在她因为这一耳光挣扎缓慢时,她的衣服已经被几个太监给扒了下来。
“求求你……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东祁皇后苦苦哀求着,她惊叫着,反抗着,却是无济于事。
“我们放了你,谁放了我们?若不把你折磨死,我们就会被太后娘娘折磨死。”那几个太监冷笑着,“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认命吧。若是你乖乖听话,说不定还会少受些痛苦……呵呵呵……”
“你们……你们这些畜生!”东祁皇后怒道,“你们……你们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们是不是畜生,皇后娘娘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不然你也不会把那些龌蹉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做。”几个太监笑得狰狞,“至于报应,该受报应的该是皇后娘娘吧!当初你让我们奸污了多少妃子,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如今算起来,也算是恶有恶报了。风水轮流转,今天也轮到你尝一尝被人欺侮的滋味了……”
“哈哈哈……”
几个太监的笑声回荡在天牢中,东祁皇后身体*地躺在肮脏的天牢里,面如死灰,她没有想到,自己算计一生,竟然会落到如此不堪的下场……
☆☆☆☆☆
凤如歌带着南宫蝶匆匆进宫后,在宫门口和容瑾城打了个碰面。见到荣国公和夫人安然无恙地出来上了马车,容瑾城也随后出来,凤如歌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让南宫蝶先跟着太监去清宁宫,而自己则留了下来,和容瑾城先说几句话。
南宫蝶心领神会,与荣国公和荣国公夫人、容瑾城打过招呼后,她就随太监去了清宁宫。
凤如歌和荣国公等人打过招呼后,拉着容瑾城到了一旁,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吗?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荣国公府,应该不会有麻烦了吧?”
“你觉得,我现在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容瑾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容尊贵而优雅。
“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要出大事呢。”凤如歌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胸口,感慨道,“幸好你没事,不然的话,我估计一冲动,要……”
凤如歌说着,似乎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嘴角抽了抽,脸上表情微变,立即改了口,“既然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蝶儿已经去太后那里了,我也得赶紧过去了。”
“歌儿,你还没说,如果我有事的话,你一时冲动会怎么样呢?”容瑾城伸手拉住凤如歌的手腕,他幽黑的眸子里暗光闪动,笑意流转,异常耀眼。
“额……我一时冲动,不就进宫来了嘛!”凤如歌尴尬地想要抽回手,对着容瑾城挤眉弄眼道,“喂,别动手动脚的,这可是在宫门前啊,要是被别人看到,你要害死我啊!”
“好好好,我不动。”容瑾城见凤如歌脸红的样子极为俏皮,他眸中的笑意一点点深了下去。
美如冠玉,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容颜如诗似画。
容瑾城本就长得极美,但更美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阴郁和深邃……
神秘、华贵、优雅、深沉……
这样妖孽的男人,尤其是他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凤如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她一时间被美色吸引,竟然忘了要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愣愣地看着容瑾城,不知不觉中失了神。
“歌儿,注意你的口水。”容瑾城见凤如歌看着自己失了神,他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他轻声提醒着凤如歌,抬手要帮她拭去嘴角的口水。
“啊……”听到容瑾城的话,凤如歌一下子回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时,一时间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红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跑。
看着凤如歌飞也似地逃走,容瑾城不禁失笑一声,他心里却越发愉悦起来。
他有危险的时候她这般在乎他,看着他的时候她竟然会这样失神,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了?
看着凤如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容瑾城收回了视线,唇角勾起,转身走出了宫门。
看到摄政王脸上竟然有如此温暖迷人的笑意,宫门前的羽林卫不禁瞪大了眼睛,十分不敢相信这会是平时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摄政王。
眼角的余光瞥到那几个羽林卫,发现他们的眼珠子快要掉到地上了,容瑾城不禁失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没见识的人啊,看到他笑就惊讶成这样,若是等有一天他们看到他娶了凤如歌,该要震惊到什么程度啊?
哎,不过说起来,他可要抓紧时间,把他的歌儿娶进门了……
自己的媳妇性子太野,觊觎的人又太多,若是不趁热打铁早早下手,万一一不小心她跟着别人跑了,自己哭都没处哭去。
对,就这样。
容瑾城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他只觉得心情大好,心中因为东祁皇后阴谋陷害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翻身上马,回荣国公府去了。
回到了荣国公府,容瑾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等他回到书房后,把门关上。他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手中细细地打量着,可是等他看清了手中那东西的模样时,不由得震惊。
这个东西,竟然是东祁的兵符!
可是这兵符,怎么会在他身上!
回想起刚刚清宁宫的情景,容瑾城眸光越发深沉了起来。
他想起来,当时东祁皇帝被羽林卫架着出去时,路过他的身边撞了他一下。就是撞他的那一下,他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滑进了他腰间的荷包中。当时情况不明,而且看到东祁皇帝唇角别有深意的笑,他没有当场道破,而是等到回了王府,才拿出查看。
但是他根本没有想到,东祁皇帝暗中传给他的东西,竟然会是东祁的兵符!可是东祁的兵符刚刚不是已经落在南宫钰的手里了吗?那如果东祁皇帝给他的这个是真的,那南宫钰手里的那个,难道是假的?
可是东祁皇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把兵符给了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容瑾城将那兵符握在手中,他的眸光越发深沉了起来。
☆☆☆☆☆
北璃皇宫中。
凤如歌从容瑾城那边飞也似地逃跑,还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在南宫钰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总管黄公公,黄公公见到凤如歌后,赶紧上前拦着她,告诉她皇上诏见。
凤如歌心里嘀咕了一声,不知道南宫钰找她有什么事,她心里有些忐忑。因为她和大哥已经互换身份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都是大哥上朝,南宫钰如果是因为国事找大哥,她现在过去,万一到时候一问三不知暴露了身份,那就尴尬了。
可是南宫钰诏见,凤如歌也找不到借口不过去,她只能硬着头皮和黄公公过去。等到了帝寝殿,凤如歌见南宫钰背对着自己站在书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歌拜见陛下。”凤如歌对着南宫钰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如歌,你来了。”南宫钰听到凤如歌的声音,缓缓转过身。他示意凤如歌坐下,接着挥手遣退了帝寝殿里的闲杂人。
凤如歌打量着南宫钰的脸色,见他薄唇轻抿,脸色有些严肃,她心里嘀咕着,估计小皇帝又是有了什么难办的事情了。于是没等南宫钰开口,凤如歌先开口了,“看陛下的脸色不是很好,难道是有什么烦心事吗?陛下找如歌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如歌,让如歌为陛下分忧吗?”
“你应该已经知道荣国公府的事情了吧。”闻言,南宫钰看向凤如歌,缓缓问道。
“刚刚我和蝶儿进宫的时候碰到荣国公府的人了,听说是小人从中作祟,一场误会而已。”凤如歌看着南宫钰,挑了挑眼问道,“陛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一切都清楚了,就是东祁皇后居心不良,无事生非,想要挑起我们北璃内乱,借机从中得利。”南宫钰说着,他把手中的兵符递到凤如歌手中,微微蹙眉道,“不对的地方在这里,如歌你好好看看,这个兵符是不是真的。”
“陛下让我看这个兵符是不是真的?难不成这个兵符还会是假……”凤如歌看着那兵符,刚要说出口的话却是止住了。她细细地看着那兵符,手指摩挲着它上面的纹路,不禁微微蹙眉,她抬头看向南宫钰,见他同样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凤如歌不禁愕然,“这个兵符……真的是假的?”
“是,这个兵符就是假的。”南宫钰点了点头,“刚刚拿到兵符时,朕还高兴了下,可没有想到细细观察却发现,这个兵符虽然制作精细,足以以假乱真,却并不是真的。朕本来以为兵符拿到了,东祁剩下的那一股势力便可以清剿干净,可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没有头绪……那一股不明势力隐藏在暗处,终究是个祸患,这该如何是好啊……”
“陛下莫急,说起来,东祁皇帝和皇后不是还关在天牢里吗?这个兵符是假的,他们两个人中定然有一个人会知道。陛下可以派人去对他们严加审问,如果能够审问出兵符的下落最好,若是审问不出也无妨。只要把他们关好了,就算是那些不明势力隐藏在暗处,他们群龙无首,也对我们造不成威胁。”凤如歌思索了一会,缓缓说道。
“你说的有理。”南宫钰闻言点了点头,“那朕便派人严加看管东祁皇帝,再让大理寺的人过去审一审,看看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恩,如果陛下有需要如歌帮忙的地方,如歌定当竭尽全力。”凤如歌点点头道。
“说起来,朕还真的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南宫钰略一思索,似乎是下了个决心一般,看向凤如歌问道,抿唇道,“如歌你可知道,今年,朕已经十八岁了……”
“是啊,不久前陛下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凤如歌不明白南宫钰忽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点点头,抬头看向南宫钰时,撞入了少年深邃的眼眸,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陛下,你的意思是……”
“朕记得,父皇遗诏中说,在朕未满十八岁前,由太后、三公和摄政王辅政,如今朕已经满了十八岁,摄政王将兵权还给了朕,三公也在逐渐还政于朕,可是母后却……”南宫钰微微蹙眉,“父皇驾崩前,将宫中大权,包括羽林卫通通交给了母后,本来朕觉得也没什么,可是这次发生的事情,让朕心里有些不舒服。”
“陛下指的是……太后娘娘没有经过您的允许,擅自调动羽林卫,包围了荣国公府?”凤如歌试探着问道。
“是的,母后调动羽林卫软禁了荣国公和荣国公夫人,下令让羽林卫包围了整个荣国公府,而且全城通缉摄政王。”南宫钰蹙眉道,“她在做这一切之前,并没有和朕说过。而朕,却是在一切都发生了才知道!”
南宫钰说着,一时气愤,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母后这样做,是依然把朕当做小孩子,还是从来都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朕有时候在想,如果有一天朕做了什么使她不悦的事情,她会不会一怒之下,让羽林卫包围了整个帝寝殿,把朕也软禁起来?”
“陛下息怒。”凤如歌见南宫钰大怒,赶紧安慰道,“陛下多心了,或许太后娘娘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认为事关重大,怕耽误了事情才没有先向陛下禀报,所以才先斩后奏呢。”
看着南宫钰的脸色,凤如歌知道,南宫钰对此事是真的上了心,被太后的先斩后奏气出了个好歹。其实说起来,南宫钰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足为怪。小皇帝刚刚成年,对于还政一事极为敏感,太后此举无疑是撞到了枪口上,触犯了南宫钰的逆鳞。
“一时冲动?朕倒真的希望母后是因为一时冲动,可是母后并不是这样性子的人。这次她听信谗言,迫不及待地要置荣国公府的罪,朕不得不怀疑她别有用心。”南宫钰蹙眉道,“回忆起这几年母后做的事情,朕有一种感觉,母后是想除去摄政王,打压三公,架空朕以独掌朝廷!”
“陛下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太后娘娘,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野心吧?”凤如歌闻言大惊,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朕虽然也是猜测,但是母后手中的权力,的确有些大了。”南宫钰微微蹙眉道,“朕之前曾试探过母后,可是母后似乎并没有放手的意思。所以朕觉得,现在朕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