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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设防盗。一小时后替换。“格格醒了。”
“唔,”我嘴里还嚼着东西,冲她点了点头,又递了一块酥饼入口,也顾不上什么吃相,狼吞虎咽起来。
姬兰将点心放在桌上,又倒了一杯茶给我:“还是八爷心细,猜到格格一会儿醒了准得喊饿,所以特地吩咐了厨房带些点心过来。”
我咽了一口茶,抹了抹嘴,“谢谢。”
“怎么敢当,”姬兰坐下来,笑着说:“格格于我有恩,八爷也许我来文馆伺候格格了。所以今后格格有任何事,只管吩咐奴才便是。”
“你也来文馆了?”
姬兰笑着点了点头。
皇太极想得还真是周到。我这个懒人,来古代之后生活起居都被人服侍惯了,一下子没了个贴身丫鬟,还真觉得不舒服。真希望以后的日子,能这么安逸下去。说实话,谁不想过好日子?尤其我这个现代人,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养尊处优过一辈子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姬兰瞅着我把桌上的食物都一扫而空,笑着问:“格格可还饿?”
我心满意足地搁下茶杯,摇摇头:“饱了饱了。”
姬兰将桌上的碗碟都收拾好,正准备离去,我逮着她问道:“文馆附近,可有什么散步的地方?”
“这整个文馆有三个部分,一个是格格平日里常去的启运书院、还有巴克什撰写书稿的文庙,还有便是居处。启运书院连着八爷的府邸,文庙连着昭忠祠,出了昭忠祠往东南有一处荷塘,格格若想散步,去荷塘花苑倒是不错的,不过荷塘过去便是汗宫大殿的后门了,格格要注意别误入了大殿里头去。”
她不说倒还好,一说反而把我绕晕了,只记得文馆东南连着个什么什么荷塘花苑。饭后散步,有益健康,古人的医疗技术不怎么样,所以为了在这个时空里多活几年,我得从现在就开始锻炼,至少……得活到看着皇太极登上汗位那一天吧!
想到这里,一丝笑意满上嘴角。我立马穿好旗装,准备出去透透气。
出了昭忠祠往东南……我回想着姬兰告诉我的方位,在城中晃荡。初夏的气息回荡在空气中,格外沁人心脾,又大约是我心情甚好的缘故,眼前的景致都显得格外的美。
走了几百米,果然瞧见有一池荷塘,周围永远砂石砌出池塘的模样,里头一池的荷花开得正好,沐浴在晚霞的余晖之下,倒真有那“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的姿态。
我倚在一株杏树下,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宁静,一阵杏香袭来,让我恍惚地想起了皇太极身上的味道……
正陶醉间,却嗅出几丝奇怪的气味来,我越闻越觉得不对劲,深吸几口,我才想出这是什么气味来。是香!分明是有人在焚香!
我四下张望着,沿着这香的气味寻去,只见一片矮木后头烟雾缭绕,果然是有人影浮动,细一看,竟然是一名女子!
在这与汗宫大殿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居然有人敢在此焚香!我屏气慑息,想靠近一些看个究竟。
脚下的步子将将迈出,那女子却是忽地一个起身,“啊——”我吓得惊呼了出来。
那女子飞快地上前来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这才看清楚她的脸,离得这样近,眼前女子的容貌让我惊呆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那篇《洛神赋》中的词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这样摄人心魄夺人气息的美丽……
我舌头都开始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是——东哥——”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背后的那满池盛放的荷花,竟是抵不上她半分的秀丽之色。没想到,我竟会是在这样的境遇下遇到她——这个传说中的女真第一美女!同样身为女人,我心中早已是崇拜得一塌糊涂了。
怪不得!怪不得会称她做女真第一美女!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为了她争得你死我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部族也要得到她!“可兴天下,可亡天下”的绝世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她未施粉黛,却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眼如清泉,透亮见底,真是女人见了,也要悸动上几分。
她却仍是对我笑,语气温柔:“你是谁?”
“我,我是文,文馆的。”我说话仍旧是顺不过气来。
“哦,”她会意一般点了点头,“那你一定懂汉人的事情咯。”
“……嗯。”
她从身后拿出一只香炉来,里头还有未焚尽的香灰。
“你说……如果已亡故的亲人,会知道我们在烧香给他们吗?”
我对她没头没尾的话问得有些愣,她又说道:“如果我们做了错事,这样来向他们忏悔,会得到原谅吗?”
她眼中的光亮黯了下去,只是默默地盯着那只香炉出神。
我鼓起勇气,笑着安慰她道:“会的,他们会原谅我们的。”
她一听,像个发现了惊喜的小姑娘,抬头望着我:“真的吗?”
我点头,“在汉人的习俗里,为自己所愧之事祭奠焚香,是能得到亡者的原谅的。”
她开心地拉着我的手,之前的阴霾早已不见了踪迹,“太好了——”
“你知道吗,我真的希望姑姑能原谅我,也许我辜负了很多人,但我唯独不想愧对姑姑。”
姑姑?我在脑海里飞速地理着叶赫这一家子人的关系,东哥是皇太极的表姐,那她叫皇太极的额娘,不是正好叫姑姑吗!
莫非,她所祭奠之人,正是皇太极的额娘孟姑?
我打算一问究竟,于是迂回地试探:“你与你已故的姑姑,有什么心结吗?”
我刚一提及,她的脸色就有了变化,偏偏那般美貌,一颦一笑,都是能牵动别人的心的。
“姑姑对我是真的好,可是,我却害她郁郁而终……”
她声音有些颤抖:“如果,非要在亲人与爱人间做抉择,你会如何选?”
“我?”
我还在揣摩着她话中的意思,不料她突然抛出一个如此尖锐的问题给我,让我不免有些骑虎难下。
亲人和爱人,这真是一个难以取舍的问题,可偏偏有人那么无聊,喜欢把他们搁在一块儿相提并论。无论摆在哪儿,分明就和“要你砍掉一只腿,你会砍自己的左腿还是右腿”的问题一样损。可是对我而言,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的爱人便是亲人,亲人便是爱人。
她苦笑着喃喃道:“好像无论如何选,我都会愧对姑姑啊……可我能如何呢,唯有在此焚香,起码能少一些负罪感。”
亲人……爱人……
难道……是指叶赫和建州?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赫图阿拉,姑姑她毕竟是在这里走的,所以……”
她将手指的香炉揣紧,眼神诚恳至极,“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她的目光让我无法拒绝,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看着她的眼睛,时常会感觉魂魄都被她勾了去一般,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会什么勾人心魄的巫术。
“再回赫图阿拉之日,不知是何时,也许渺渺无期,所以……可不可以请你,经常来帮我给姑姑焚些香?哪怕一年能有一次也好……”她将香炉递给我。
我手下的动作一滞,迟迟没有接过香炉。我也不知道我在犹豫些什么。
这时,不远处的大殿后门涌出一队正黄旗的卫兵来,为首的卫兵下达着命令,然后卫兵们分队四散,那架势分明是在搜寻着什么人。
“他们是来找我的,”她匆忙地将香炉递到了我的手上,“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情况危急,眼看有一小队卫兵就要找到这里,仓促间我只好一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朝我展颜一笑:“那么后会有期了。”
话音落定,她便径自走出矮木,朝那队卫兵的方向去。
“哎唷,东哥格格,您可让末将好找啊……”
“只是出来散个心而已,我已经交代过汗王了……”
那对话的声音渐渐远去,而我空留在抱着香炉,与这孤寂的池塘做伴。
东哥……后会有期……
出征之日,□□哈赤亲自在点将台誓师,主将仍是褚英、代善和费英东等征战已久的老将,皇太极虽请命出征,最后却仍不在点将之列。
□□哈赤对此战甚为看重,决意亲自带军,立誓一举消灭辉发部。
对□□哈赤如此看重此次出征的原因众说纷坛。有人说,打这场仗根本是为了那个“叶赫老女”,当年拜音达里曾夸下海口要娶她为妻,分明是不将建州放在眼里,后来又撕毁盟约,巴巴地去投靠叶赫,一而再再而三,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有一种说法,这分明是“杀鸡给猴看”,先拿辉发做下酒菜,再拿布占泰开刀。
其实要给一场战争找一个理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且不说是在封建社会,就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有很多野蛮、无理的战争发生在那个文明时代。而战争的结局,往往比战争的原因让人沉思。因为愤怒的结果,往往比愤怒的原因更可怕。
我知道,这一战,早已不可避免。
我安心在文馆中韬光养晦,修生养息。
结果出征的第一日,就捷报连连。
我收到的捷报,是皇太极带给我的,毕竟褚英也在出征之列,他知道我也有几分担心,所以连忙来了文馆给我带来前线的战事情况。
他一进屋便笑容洋溢,喜不自胜。我一瞧便知道是大捷,忙不迭地问:“可是打了大胜仗?”
“扈尔奇城简直形同虚设,如今只差瓮中之鳖,关门打狗。”
我不禁奇怪,扈尔奇城乃是辉发部的都城,原来一直听闻拜音达里为了应战,将扈尔奇城里三层外三层地加固加防,固若金汤,居然能拿得如此轻而易举?
“我原以为这将会是一场苦战,没想到是光打雷不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