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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
沈浩的表情简直像是看见了活的恐龙。
没有一点点防备。
秦歌怔了怔,道:“是专门建一个异能队……不过你这样说也没错。”
五人一狗坐在客厅的长沙发里,听着司令公子带来的消息。按照秦歌的说法,丧尸已经进化到二级了,不知什么时候基地便会遭遇三级丧尸的威胁,而人类这边,异能者还弱小得可怜,必须抓紧时间了。
而榕城官方的应对,则是将军队里的异能者聚集起来,希望他们能够在研讨和切磋中互相进步,尽快掌握和发扬自己的能力。
之前说过,基地有两个领导人,军队是归秦司令管的,政-府归习市长,而不知是身体素质的原因还是别的,市长这边觉醒异能的人数按照比例来说少得可怜,于是,习市长便打算从民间招募几个可靠的进入异能队。
李和光提问:“你们不是亲如一家?”他难得有些八卦:“怎么,没看上习娜?”
秦歌下意识地瞄了沈沐一眼,很快把目光移开,苦笑:“哪里,是习大小姐没瞧上我。”
徐晟的视线落在秦歌的腰上,仿佛透过皮肤血肉看到了里面的肾脏。
众人的视线随之移了过去。
秦歌:“……”
男人的能力被怀疑,秦歌脾气再好也不能忍了,他冷着脸道:“喂,你们太过分了吧。”
徐晟首先反应过来,歉意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职业习惯你妹!
为了在沈沐面前的形象,秦歌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我和习娜都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而且现在这个环境,联姻也不能保证什么,如果要孩子,还得等到人类重新夺建立起秩序。”
唔,习娜那个要强的性格,如果变成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孕妇,她肯定不愿意;就算愿意,也不代表不会因为这个丢命——如今哪有条件去照顾孕妇,熟练的妇产科医生和相关仪器都难找。
齐悦总结:“所以秦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找习姐,让她推荐我们这的人过去?”
“其实不用你们主动去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习娜会找过来。要不要打赌?”秦歌朝着沈沐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含笑道。
他的模样是充满男子气息的英武俊朗,难得的是,做出这样孩子气的动作也别具魅力,如果有个怀春少女在这儿,大概就要脸红了,可惜在场没有一位女性,就连狗都是公的,秦歌这也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更惨的是,沈沐的好感度没有涨,貌似还跌了。
“异能队要收的当然是异能者,”少年的脸上依然缺乏表情,缓缓道:“秦哥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这儿有异能者的呢?”
厅里的气氛刹那间变了。
虽然每个人的坐姿都没有发生变化,脸上的神情也丝毫未改,但他们的手势已经和方才不同了,李和光已握住了锋利的军刀,徐晟的袖间银光一闪,却是一柄锋利的手术刀,齐悦全身绷紧,随时准备动作……
山雨欲来。
如果这是本武侠小说的话。
实际情况是,沈浩在下一秒就几乎跳起来:“对啊,你怎么知道?”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齐悦这样想着,揉了揉眉心。
沈沐直接说出来,是因为秦歌既然有备而来,肯定发现了什么端倪,与其狡辩再被揭穿输了气势,不如直接反问;而沈浩,则纯粹是本能反应,没过大脑的那种,表现出来的水平和幼稚园小朋友应该差不了多少。
作为沈浩的基友,齐悦能够察觉到他的努力和振奋,但事情总有个循序渐进,现实不像漫画那么简单,主角随随便便爆个seed就能从菜鸟变高手吊打boss——以往一直都被哥哥照顾着,弟弟缺少了很多东西,比如独立思考的能力,可末世来势汹汹,真的有时间慢慢成长吗?
齐悦深深叹了口气。
趴在专座·单人版懒人沙发上的狗子也学着叹了口气。
齐悦:“……”
听起来真像回音呢,呵呵。
接收到沈浩的质问,秦歌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他搞错了什么。
在杀进研究院的那个晚上,秦歌戴着军方最新研制的夜视镜,借着微弱的光芒将食堂里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沈沐和他有一瞬间的对视。秦歌很肯定,沈沐看到了自己,而且看得很清楚。
一个普通人的视力即使是5.0,也不该能够在黑暗中视物,结合末世以来的见闻,秦歌很快断定,沈沐是一名异能者。
至于这异能具体在哪个方面,他便不清楚了,也无意深究。
原本秦歌以为,既然到了安全的地方,又有了自己的队伍,沈沐应该把身怀异能这件事和队员们说了才对,可现在听到这样的问话,又看到众人的反应,尤其是没有一个人偷瞄沈沐,让他意识到,哪了出了差错。
或许沈沐并非异能者,或许沈沐是异能者却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队员,反正,他好像不小心揭破了某个秘密。
这就很尴尬了。
秦歌当然没有什么“队友就必须坦诚所以我要帮大家认清沈沐的真面目”这种思想,在他想来,一个秘密,只要对其他人没有造成伤害,那么是否公开也随主人的意愿,那么如何弥补呢?
中午发生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秦歌很快找到了突破点:“你们不觉得,厨房里的水太多了吗?”
完美衔接。
几乎无人怀疑。
由于有沈浩和将军两个产水户,这房子的水自然多了些,原本大伙不是没想过要把水放在看不到的地方,起码不让乔延看出破绽,但架不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某只大狗。
架不住将军来了兴致放个水球玩。
对,让它放的时候,不一定会放;不让它放的时候,不一定不放。
就是这么个性。
李和光行动力max,立刻起身去厨房瞧了瞧,然后回来,言简意赅:“盆里满了。”
“等等,”一系列举动让秦歌想到了某个可能,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们的意思是,这只——?”
沈沐深沉脸:“这只帅气无比风骚万分黑白分明毛发油亮元气十足的西伯利亚雪橇犬,就是传说中的水系异能者大人,你确定人类的异能队能教会它怎样进一步掌握自己的能力?”
“汪!”
狗狗朝着客人友好地摇了摇尾巴。
秦歌风中凌乱。
不只是因为狗觉醒了异能,也是因为印象中冷若冰霜的少年突然来了这么一长串。
他毕竟只有十九岁。
这个年龄,还是个学生,活泼些才正常,之前应该是被末世的景象催熟成那样的,在安全的环境里,便回复了些原本的模样。
秦歌这样想着,本该为沈沐感到欣喜,可奇异的是,他却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空虚,就仿佛曾经追逐的幻影露出了真容,却和想象中截然不同。
如果是习娜知道他的想法,又该骂渣男了吧。
秦歌是怀着一颗迷惘的心走的。
关上门后,沈浩颇有些无语:“不就是狗有异能吗,至于受这么大打击吗?看他那样子,还以为失恋了呢。”
伙伴们深以为然。
不够淡定啊。
反锁了门,把钥匙往桌上一扔,再把自己扔到沙发上,沈浩道:“先说好,我不去。”
沈沐:“你去定了。”
沈浩一咕噜坐起来,模样十分认真:“哥,你知道吗,上次我不想去上大学,末世就来了,这次我不想去那什么队,你千万别逼我!”
沈沐“哦”了一声,慎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为了拯救全人类,去吧。”
沈浩:“……”
齐悦落井下石:“去吧小浩,就决定是你了!”
事实证明高兴得不能太早。
黄昏时分,他收到了一束花。
一束娇艳欲滴、犹带露水的玫瑰。
送来的人是个衣着破旧但干净的小孩,小孩笑嘻嘻地将花给了来开门的沈浩,告诉他这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送给一个叫七月的大哥哥的。
七月,齐悦。
沈浩慢动作转头,用不可置信的、看阶级敌人的目光,看向了某人。
齐悦作痛心疾首状:“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心去培育玫瑰花!有这功夫,多种两颗小白菜多好,至少能吃!”
沈浩冷哼一声:“交待清楚,你这条脱单狗!”
“汪呜?”
显然对“狗”这个字有所反应的将军甩了甩头,发出疑惑的叫声。
此刻,它正乖巧地伏在李和光脚下,下午保安小哥带他出去遛弯了,这显然加深了一人一狗之间的感情。
齐悦没什么好交待的。
确切地说,他也一头雾水。
当然,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嫌疑人的话……楚莹莹,唯有楚莹莹。
“骗纸!妹子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可能瞎了眼吧。”
“……”
竟无法反驳。
沈沐正在和某个只有自己能感受到的存在闲聊:【你能够看出来,齐悦身上可能有的异能吗?】
休伊斯直言不讳:【在太阳的光辉下,你能看见萤火虫吗?】
沈沐有些不可置信:【你说我是太阳?】
太抬举了。
简直受宠若惊。
休伊斯冷冷道:【我说我自己。】
既然不是表扬他,沈沐也不客气:【哦,曾经的。】
休伊斯哼了一声:【那么你呢?曾经的我的百万分之一。】
【不不不,我还没搞清楚我是谁呢。】
【我的灵魂碎片。】
【你以为你是吐司面包?说不定你才是我的碎片,谁生下谁可是很严肃的问题。】
【……】
【先说好,别叫我妈妈。】
【滚!】
他们的关系很奇妙,不是朋友,不是敌人,有时候能和平共处,更多的时候在互相冷嘲热讽,但不论如何,在此世上,只有你才能感受到另一个人,好似他就是你的禁脔,没有人能够分享、染指,是种很奇妙的体验。
这样的心态显然不那么健康。
但末世来了,也没有谁会强求那么多,不是吗?
无人可见之处,沈沐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他的眉梢眼角中流淌出来的明明是恬淡之意,可在月光下看来,却又种说不出的蛊惑,甚至是……邪恶。
夜深。
拜将军所赐,即使是在睡觉时紧锁房门,也没有同伴会觉得奇怪。
沈沐再次检查了一遍门锁,躺在床上,进入了梦境。
还未来得及关注周围的景象,沈沐便第一眼发现了休伊斯。
白袍的少年身姿挺拔,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圣洁的化身,冰冷的神色在给他增添上一分距离感的同时,也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
出场满分。
沈沐很快移开了目光——因为他发现,休伊斯好像不知道自己看得见他。
很有意思。
在发现两人是可以互相吞噬的关系后,不,更早之前,沈沐就对休伊斯说的话都打上了问号,这次亲眼在连续剧·梦境里看到了对方,倒是可以确定对方所说的“我一直在看着你”是真话了。
举目四望,是塞西里神官的卧房,而房间的主人仍然在如痴如醉地看着那一段文字,那一段加西亚点燃神火的宣言。
沈沐瞄了两眼,神官一直没有翻页,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似乎在发呆,于是沈沐充分发挥了阿飘的优势,在卧房里飘来飘起,探索着每一处隐秘的角落,然而别说是人骨骷髅之类的亡灵物品了,就连类似《亲热天堂》的书都没有。
苦修士。
沈沐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将自己的生活变得如此无趣,但不妨碍他尊敬这样的人。
从卧房的摆设来看,塞西里神官无疑是个很好的人。
那么,后面发生的那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沈沐不断拼凑着已知的信息,在心中列了张模糊的事件表,之后他便没事做了,于是便选了个好位置,看起风景来。
休伊斯坐在窗台上。
“神”的脸庞在苍穹的微光下有种朦胧而不真实的美好,细细的微尘在他的身周流连不去,恍若贪恋着什么。袍子并不贴身,坐姿使得它瞧上去短了些,露出遮掩不住的纤细脚踝,白皙得透明,仿佛一握就碎。
或许是因为无人看见,休伊斯双腿一晃一晃,像是在坐秋千一样,随着他的动作,小腿时隐时现,诉说着他的纯真。
风景这边独好。
沈沐欣赏地瞧着,忽然很遗憾自己为何不会画画,不能把这一幕永远地记录下来。
一百多岁吗……那心理年龄呢?
某个心理年龄估计还是十岁出头的弟弟身影突然闯入了脑海,沈沐满头黑线,觉得气氛全没了,赶紧对着窗台边的白袍少年洗眼睛。
休伊斯站起来,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沈沐目不斜视,好似对窗外的一朵花入了迷。
休伊斯疑惑地走到沈沐面前,眉头蹙起,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沈沐……沈沐在努力回忆沈浩的脸,成功地保住了“面无表情”的设定。
好在休伊斯到底是个正经人,没有做出诸如扮鬼脸、挠咯吱窝、钢爪摩擦黑板等种种丧心病狂的引人变色之法——好吧,沈沐其实也不知道在这个梦境里两只阿飘能不能相互接触。
终于,白袍少年重新坐回了窗台。
沈沐得以继续观赏。
这一晚,便在休伊斯倚窗发呆、沈沐看着他发呆中度过去了,不得不说,十分诡异,但又有些莫名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