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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奇遇坊试营业前一周,慕锦歌就带着烧酒搬了家,在离天川街比较近的旧小区里租了个房子,面积是之前的两倍,有一百平米,一人带着一只猫住着很宽敞。
搬家那天是侯彦霖主动请缨来帮忙的,因此他自然也清楚慕锦歌新家的具体住址——如果直接问慕锦歌,那个人肯定不会乖乖告诉他,可如果自己私下调查,又违背了当初和那个人的约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搬家这个时机,收集好情报信息。
真是机智如他。
侯彦霖把车停在单元楼下的停车区,从驾驶座下来后绕到副驾驶座前,打开车门,弯腰进去抱出那束用了点关系才在这大晚上用这么短的时间精致包装的新鲜玫瑰。
他不仅要很老套的送花,还很老套地选择了九十九朵玫瑰。
天长地久,永远的爱恋。
——指不定俗招出奇效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侯彦霖走进没有关严的单元楼大门,直奔三楼,却没有立马按下门铃,而是掏出手机,给慕锦歌发了一条微信:“靖哥哥,你睡了吗?如果没睡的话给我开个门吧,我就在你家门口。”
他都想好了,要是慕锦歌睡了或是不给他开门,他就在这儿守一夜,等着明早屋里的人出来后发现他,制造一个感人的惊喜。
为此,他还特地在大衣口袋里一边各放了五个没拆的暖宝宝,待机备战。
不过看来这十个暖宝宝今天不能登场了。
还差几分钟就十二点了,慕锦歌却还没有睡,看到微信后她没有回复,而是直接过来把里层的防盗门歇开半边缝,确认门外的确是侯彦霖无误外,才把门完全拉开,伸手打开外层的防盗铁门。
门一打开,室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只见慕锦歌站在玄关处的暖色灯下,穿着一套深蓝色白条纹的长袖睡衣,披散下来的直发及腰,像是刚吹了个半干,隐约还带着些许湿漉漉的水汽。
她的脸上毫无波澜,一双黑眸比外面的夜还幽深,看着侯彦霖问:“你来干什么?”
侯彦霖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再次感觉到那种无力的笨拙感弥漫全身,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甚至失去了说话和行动的能力。
几秒后,他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脸上挂上标准的侯少式笑容,深情款款道:“我是来给你送花的。”
花?
慕锦歌这才看到他手上抱着的那一大束玫瑰,暗自对自己有点无语。
为什么开门时她竟只顾着看对面的人,却没注意到这么大一捧花?
还有今天竟然被吹一口气就切到了手指……
——蠢这种东西难道真的会传染?
侯彦霖并不知道此时眼前这人内心的思索,他见慕锦歌不出声,以为是惹对方不高兴了,于是小心又可怜地说道:“师父,外面好冷,你可以先放我进来吗?”
慕锦歌给他让了个道:“进来吧。”
侯彦霖心下一喜,稍稍弯了下身,抱着花进了门。
他个头大,进屋时挟裹进一阵外头的寒气,混着隐隐约约的木质男香和玫瑰香气,让人不由联想到藏在广袤森林中的一丛花田。
慕锦歌突然心中一动,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
侯彦霖把花递给她,笑眯眯道:“师父,你可以帮我抱下花吗?方便我关门。”
慕锦歌很奇怪他大晚上抽什么疯,抱这么大束花过来,但她也懒得问了,就先从对方手中把那沉甸甸的一束接了过来,转身想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就在她转过身后,门后传来两道干脆的关门声,随即一个气息自身后飞快逼近,将她连人带花地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侯彦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地响起,透着几分慵懒的笑意:“靖哥哥,收了我的花,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慕锦歌:“……”
被身后的人这样抱着,慕锦歌的肩膀贴上对方的胸膛,能够更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杉木与土地迎来雨后天晴,在阳光之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清香,其中还夹杂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味,明朗澄澈,温柔而不轻浮,沉稳却不厚重。
她一向不喜欢喷香水的人,更何况是喷香水的男人,但此时侯彦霖身上的味道让她意外地觉得可以接受,甚至闻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想要靠近的感觉。
——他好像很钟情于这一款淡香的。
慕锦歌被突然抱住后竟没有忙着挣脱,而是头脑冷静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然后下一个念头是:嗯,挺适合他的。
侯彦霖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吓到了,于是稍微松了下圈着怀中人的臂弯,开玩笑道:“靖哥哥,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
慕锦歌低头盯着放在九十九朵玫瑰上的卡片,看着上面那串熟悉的黑色字迹,她突然淡淡开口道:“要亲就快亲,我现在手上没拿刀子。”
“!”
送花竟然真的有奇效?!
像是怕慕锦歌反悔似的,侯彦霖紧紧地抱住了怀中人,然后放缓呼吸,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对方的脸侧,轻轻地亲了一下。
就这么往脸上蜻蜓点水的一下,他的小心脏都扑通扑通跳得像在蹦迪。
亲完后见对方并没有抗拒,他心下一喜,想着趁靖哥哥现在心情好,赶快多占点便宜,于是犹豫了几秒又忍不住上去亲了慕锦歌的脸好几口。
而就在他打算啄第六下的时候,慕锦歌突然往他怀里一靠,仰着转过头,出其不意地正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下。
“……”
撤回来后,慕锦歌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出息。”
侯彦霖:“!!!”
这能忍?!
看来,是时候为尊严一战了!
侯彦霖扳住慕锦歌的肩膀,迫使她转过来面朝自己后,不由分说地俯首覆上那张总是能淡然说出惊喜话语的嘴,一时之间肉食动物的本性暴露无遗,毫无半分方才草食系温和无害的样子。
如果说刚才他那小鸡啄米似的亲吻是润物无声的和风细雨,那现在俨然就是盛夏时节的狂风暴雨,急促又细密地啃咬着对方薄薄的唇瓣,然后看准时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撬开对方牙关,毫不犹豫地长驱直入,热切索求。
“靖哥哥?”
原本待在房间里用平板看电影的烧酒见慕锦歌出去后迟迟没有回来,外头又没有说话的声音,于是疑惑地抬起猫爪推开虚掩着的房间门,一边叫着慕锦歌的名字一边走了出来……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没想到一出来就撞见这一出不可描述的画面!
烧酒整只猫都吓傻了,愣愣地望着正亲得火热的两人,原地石化,一声喵叫了一半就生生地断掉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你们在干什么!
哦买噶我只是个宝宝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隐约听到了烧酒的声音,慕锦歌清醒了几分,伸手想要推开眼前这个原形毕露的“衣冠禽兽”,却不料“禽兽”一边专心进食,一边用右手夺过她怀中已被压得来掉了好几片花瓣的玫瑰,举在两人朝着房间门的侧脸前,用厚重的花束阻挡了某只猫惊愕的视线。
没有玫瑰花束,两人之间空出来不少空间,侯彦霖趁此用另外一只手箍住慕锦歌的后腰,有些蛮横地将对方搂近,强行缩小距离。
他的进攻不收反强,变本加厉,像是一头终于被放出牢笼的饿狼——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头饿狐狸,肚子有底后就有力气动脑筋使坏心眼了,步步为营,在这场比试中很快就占得上风,一雪前耻。他狡猾地给对方埋下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处心积虑,引得对手越陷越深,自己在进退之中便宜占尽。
慕锦歌不是他的对手,终究败下阵来,被放开时整张嘴都被某个扮猪吃老虎的禽兽啃得来像是吃了几斤辣子似的,白净秀丽的脸庞染着可疑的红晕,那双清冷似夜的黑眸也如下了一场春雾,润蒙蒙的一片,看不清眼眸深处摇曳的秋叶。
侯彦霖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朵,轻笑一声,声音沙哑道:“靖哥哥,我有出息一点了吗?”
慕锦歌靠在他身上,任他在自己身上吃豆腐,暂时不想搭理他。
侯彦霖将一直举着玫瑰花的手放了下来,活动了一下,肌肉有点酸。
然后他像这才注意到烧酒的存在一般,将视线投了过去,勾着唇角道:“嗨!”
“……”
嗨你个毛线!
烧酒无措地看着他们,难以置信道:“你你你你你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在一起,这个词很美妙。
侯彦霖心情大好,借着烧酒这个问题,故意问慕锦歌道:“靖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呀?”
慕锦歌终于知道这二傻子大晚上抱着花跑过来的最终目的了,心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干脆给他吃颗定心丸道:“今天。”
侯彦霖满脸敛不住的笑意,忍不住再三确认道:“那也就是说……以后我们的交往纪念日可以定在今天这个日子了?”
“嗯。”慕锦歌扬起了嘴角,用手指挑了下他的下巴,抚慰道,“把心放回肚子里吧……霖妹妹,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
侯彦霖心花怒放,当即握住慕锦歌伸来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烧酒:“……”
我真是没眼看了。
花送到了,吻送到了,关系也正式确定了,侯二少终于可以凯旋而回,睡一个安稳觉了。
走的时候他没有再闹着要留宿,离开得很干脆。
这一段感情来之不易,他想要慢慢来,细水长流,不想把对方逼得太紧。
但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心里暗自立了一个小目标——
下一次,他要在这间房子内待够二十四小时!
哪怕打地铺都行啊!
立下雄心壮志,侯彦霖心情愉悦地下了楼,钻进了还残留着淡淡玫瑰花香的车内。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就在他给慕锦歌发完微信后,有一条来自于高扬的新消息。
羔羊:曾导团队已改变拍摄计划,《料理鬼才》无限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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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彦霖走后,慕锦歌把那九十九朵玫瑰暂时先靠着墙壁放在了立柜上,然后特意把花束上的小卡片拿了下来。
烧酒站在地上,抬头只能看到卡片背面的花纹,于是它好奇地问道:“靖哥哥,大魔头给你写了什么啊?”
慕锦歌把那张小卡片塞进手机和不透明的深色手机壳之间,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秘密。”
烧酒不满道:“靖哥哥你变了!”
其实慕锦歌不告诉烧酒,也是为了它好。
侯彦霖在卡片上只写了很简短的一句话。
黑色的墨迹,非常漂亮的行楷,一笔一划写到了看者的心墙上。
——“慕锦歌,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