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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哲的辩论赛,说是来源于现代,其实也是结合了部分大明朝的实际。首先在规则的宣布下,相比现代人早已熟识或者有所了解,大明朝对着辩论的规则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因此许哲在事先就把规则全部张贴了出来,一来是方便参赛选手自我了解,二来也是向外宣扬辩论赛事宜。
第二个改进便是把最后的观众参与给掐掉了。相比现代,古代士子的嘴炮技能明显提升,若是让他们适应了辩论赛的氛围,说不得后面就会出现一个‘野生辩手’,直接放大招把所有人都给gameover了。若是己方人员倒是皆大欢喜,若是‘敌方’的那就悲了个催了,许哲可是准备暗箱操作的。
以防万一,许哲还是直接把这条场外救援给掐了。天生有自己事先布置的手段,若是这样贫寒学子还无法达成目的,那就真是猪脑子了。
只是许哲没有想到,自己布置的暗手还没有自荐上门,教案的门口就被一群‘求学若渴’的学子给堵上了。好吧,虽说方法简单粗暴了些,好歹也是有效的不是。为师者,有教无类亦,不用许哲多说,被堵上的教案就坦荡荡的把大家给迎进了屋内。
倒是把周广源一群人吓了一跳,本来胡腾蛟的信件就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只是大家一个劲的往深处钻研,倒是忽视了表面意思。等到晃过来神,又担心正值关键时候,教案会一推二五六以证清白,倒是没想到会这么爽快。
心中流过一阵暖流,周广源一行人看着教案有些蹒跚的背影,默默鞠了一个躬:“孙教案,我们这次来主要有一事不明。”
“进来说话。”屋内传来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周广源一行人对视一眼,理理衣裳,庄重的缓步入内。
相比周广源一行人,夏殿江虽说也有心找位教案辅导,但是也不知怎的,自己熟识的几位教案对着这个也是一头雾水,自己和他们聊了半天,感觉都是大差不差,而其余的一些教案一来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熟悉规则,二来平日里不大说话,自己也没有脸面前去讨教,也就罢了。
好在这次出行,家里也准备了二三谋士,虽说没有大用,但是对付周广源这几个连雍州都没有离开过的乡下土包子,想必也是够用了。
这也就是许哲的鸡贼之处了,辩论赛这种东西,虽说主要靠自我发挥,但是其中还是有不少的技巧的。一般来说,一辩开题,四辩收尾,中间二,三两辩则是火力担当,之前的一对一捉对厮杀还看不出来,一旦到了自由辩论环节,一旦其中一辩被集中攻击,而周围其他人无法快速上前解围的话,很容易形成下风。
而辩论赛上,一旦形成下风,被对手找到缺口,想要雄起,可就困难了。
这次许哲提出的辩论主题,乍一看对着贫寒子弟并不是很有利,但若是从个人实现价值来破题,争取同情分,在结合富家子弟以前一贯的作风,很容易就会形成舆论风暴。而只要大家心中赞同,到时候即便输了辩论赛,许哲的目的也达到了。
而辩论赛的实际发展形式,和许哲预料的并没有太多偏差。夏殿江不愧是京城夏家出身,从小到大的精英教育,让他很快就适应了辩论赛的具体形式。不仅在赛前规划了各自对手,也在赛场上全面掌握。
而对比夏殿江的咄咄逼人,周广源一行人则是在教案的指引下有意识的守住底线进行退让,无论夏殿江抛出多少论点,或急或缓的进行攻击,周广源他们能反驳的尽量反驳,一时之间无法立刻反驳的就抠住适宜课堂对于适宜学子的有力作用人生改变进行阐述,说到关键处更是潸然泪下人人为之哀伤。
夏殿江攻击的久了,自然就有疲劳的时候,周广源一行人更是抓住时机进行驳斥,四个人对着夏殿江处的四辩进行集中攻击。夏殿江还没有反应过来,四辩就已经在周广源一行人的接连上阵下乱了阵脚,说了一句‘你家境贫困无下炊之粮,与我何干!’
这可捅了马蜂窝,虽说大家平日里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但是毕竟都是读书人,顾忌脸面。若是外乡遇见同学落难,少不得还得相助一二。有些话虽说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明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幅互助友爱的样子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书院内明争暗斗,打的却是‘心学’‘儒学’之争的招牌。按说学子划分派系,大多都要在科举及第之后,随着座师或是自己的言行才能划上派别。比如许哲,之前虽说科举中第,但是即便到邕城做了一年的父母官,依旧没有实际的派别。
也就在最近,老房相邀后,许哲甩出一个招聘会,算是交纳了‘投名状’,才算是入了会有了‘团伙’。像是岳标这样的泥塑县令,虽说一直自称儒家学子,但是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其他人承认他。无法,没有价值罢了。
而在科举及第之前,除了出身特殊实在没有选择的,无人可知自己的同年以后是敌是友,更不用说还在学院的一众学子,距离派系斗争实在是相离甚远。也因此即便在学院内大家已经隐隐分好了派别,但是只能算是学子的一家之言,个人私交,在大方向上,大家还是要保持一致的。
如今夏殿江处的四辩在周广源一行人的接连攻击下露了口风,算是被周广源一处抓住了痛脚,瞬间局势就被反转。周广源更是一脸悲愤,满脸尽是羞怒之色,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当然,无论真假,现在都没有追究的价值了。
看着文文弱弱眉宇之间满是坚毅之色的周广源一行人,再对比紧紧咬住不肯罢休的夏殿江,围观学子或是义愤填膺,或是羞愧难耐。而李元晦坐在台上,看着台下人群中默不吭声的许哲,嘴角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结局有目共睹,虽说夏殿江在辩论赛的大半时间内满满的占了上风,周广源却借稳扎稳守,最后借着一句口误瞬间翻盘,说是没有计划,谁都不信。而正是这句口误,生生断送了夏殿江精心规划的一众计划。后期即便夏殿江如何描补,疙瘩已经形成,短期内肯定是纠正不了的。
看着一个个苦愁深恨的脸面上台领了奖励,夏殿江虽说不在乎在三两的奖励,心中却是满腹怨气。夏殿江处的四辩也和他也算有些渊源,算是远房的亲戚,看着机灵头脑迅速,才派他上的台。现在看着夏殿江怒到极致的脸面,不由有些心虚。
“我这也是头回上阵,毕竟不太懂,心中也不安。他们又极力攻击我一个,也不知我是得罪了他们那一块,怎么就死定着我不放了。”
“这不怪你,”夏殿江稍稍平复了心情,嘴角扯出一丝笑来:“他们这是攻其不备,集中力量对付一个人。”柿子挑软的捏,是谁都知道的道理。虽说刚才自己懵了一下,现在看着台上的一众苦瓜脸,心里也有了数。
怕是这群人老早就打好了计谋,就等着自己入套呢。可怜自己还以为一直顺风顺水,感情都是他们事先规划好的,果然不能小瞧天下众人,高手在民间啊。
这样想着,夏殿江心中又好过了些。只是想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出露脸戏,本意是借着这事情打响夏家的招牌,最后却落得如此境地,以后若是想要继续在书院内收拢名声,可就更加不容易了。
心中哀叹两声,还是微笑着上前祝贺:“广源师兄果然不愧是咱们天湖的优秀学子,条例清晰智谋高远,退之佩服。”算是连带着天湖书院和周广源一行人,都捧了一圈。
周广源和一众人对视一眼,最终上前施礼:“哪里哪里,侥幸罢了。”这倒是实话,夏殿江不愧是豪门世家培养出来的优秀子弟,周广源一行人即便有外挂入体,赢的也不是很轻松。有几次甚至已经展露败象,若不是大家实现安排好了攻守策略,及时掩护着撤退,说不得还得丢了胜迹。
看着周广源一脸的真心实意,夏殿江又带出几丝笑意来:“几位师兄若是得闲,退之愿意做东,向诸位师兄讨教一下这辩论赛的相关细节。可好?”
周广源一众人互相对视,眼中闪过诧异。这天湖书院学子对立之事由来已久,自己这边又刚刚取了胜利,真的夏殿江还要请大家吃饭,这不对啊。
夏殿江看着一众人疑惑的表情,就知道再想什么,当即笑着解释:“也没有什么,只是这次参加了一回辩论赛,实在是对着这有些兴趣。退之看着诸位师兄一个个胸有成竹,相比对于这辩论赛之事心中都有千壑,因此做东是假,想要学些东西倒是真的。”
说罢害羞的摸摸鼻子,大有我只是想要偷一下师,被戳破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周广源一众人恍然大悟,感情这富家公子是起了兴趣,想要以后接着玩啊~索性自己一众人以后上工的上工,求学的求学,这辩论赛一事说不得以后再也难得一遭,因此也不藏着,爽快应道:“好说。退之你什么时候有空,某等必然前往。”
夏殿江笑着眼开,“择日不如撞日,大家若是得闲,咱们现在就走如何。我最近才发现一家鱼烩特别地道,便是在这三岔河边上,也能算是这个了。”
看着夏殿江伸出的大拇指,周广源大笑道:“好,我也算是老天湖人了,倒要看看退之你推荐的鱼烩馆子在哪里,难不成这周边还有我没有吃过的馆子不成。”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