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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湖会馆之事很快如春回大地搬,很快就散播开来。这次参加议事的,大约都是雍州周围的富商员外,相互之间早有自己的链接,有他们做宣传,天湖书院可以大批量培养账房先生的事情瞬间在雍州四面开花。
更不用说随着第一批士子的培训结束,除了十几位选择在周边担任账房先生的,还有剩余一批选择跟随东翁四处为官,做文吏的,更是让天湖书院的名声随着这批士子的结业前往四面八方。
只是刚刚开始,名声还不是很显。就是这样,也有嗅觉灵敏的官员很快发现了里面的机会,开始手书到天湖书院。毕竟相比自己选择一个陌生人从头培养,耗时耗力,若是有书院可以大批量集体培训,自己只要拿成品,无疑就轻松很多。
而且担了天湖书院的名声,若是做不好事情,连累的可不止是区区一个文吏那么简单。只有代价大了,出现瑕疵品的机会才会降低。左右若是心腹,自己也可以做出选择,而官场经营,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处理的。
只是苦了那位前来访友的赵老先生,本来只是致仕后四处游玩一番,哪晓得到了天湖书院就脱不了身。好说歹说的待了三个月,培养了一批学子出来,哪晓得这‘招聘会’开的如此顺利,直接影响了自己的离去大业。
也不知怎么说的,反正老房出面细谈一番后,这位老先生就只能继续在这里再待一年了。而且许哲冷眼看着,这一年之后能不能走,还是得打个问号呢。当然,对着这种事,许哲乐见其成,大学教授还有返聘呢,像这种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先生那是越多越好啊~
雍州,太守府。
赵太守已经坐在书房里有一会了,赵主簿和周起站在书房外,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是默不吭声。大家都知道,在家里的书信来了以后,赵太守整个人青青白白,脸面变了几轮,后面又重重关了房门,实在是可怕的紧。
赵太守的确心里有气,他来雍州的第一要务,家里知道,自己更是清楚。在雍州蹲守了近十年,不说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而且摸着良心说,这几年天湖书院的经营愈发艰难,说里面没有自己的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也因为这个,自己在家里向来是很有话语权的。毕竟任何一个家族,都只会信奉实力强大的人。今年因为地动和许哲的不配合,导致了自己考评的失误,虽说自己已经像家里解释过了,但是来往的书信上,依旧还是抱怨居多。
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邕城还没有摆平,天湖书院又冒出了头。而且现在京城局势复杂诡秘,两派争斗已经日益严重,不要说自己这赵家,便是京城其余一等一的世家,也是轻易动弹不得。而自己在雍州,举步维艰的时候却得不到家里一丝助力,而现在天湖书院的这项举措,更是让自己雪上加霜。毕竟相比市面上那些人的好奇或是雀跃,自己却能看的很远。
这些年自家挟制天湖书院的手段,说白了也不值钱,无非是银钱罢了。一方面努力增加天湖的负担,另一方面减少天湖书院的收入,一来一去的自然就苛刻了。
只是按着现在天湖书院的手段,不出一年,天湖书院就能成功瘦身,摆脱尴尬的境地,到时候天湖书院甩了雍州的制约,想必更是自在。而自家对于天湖书院的一番算盘却是全盘落空了。
只是现在在变更策略,却是已经来不及,也只能闷头向前了。想到这里,赵太守心中涌起几分无力,对着外面站着的两位身影:“进来吧~”
赵主簿和周起一个激灵,急忙甩了身上的寒霜,走了进去。赵太守看着自己两位幕僚一身的寒气,心知是担心自己,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虽说春日温暖,但是晚上寒气还是重,总是要小心身体的。”
赵主簿两人赶忙表示自己没事,周起更为活络,上前问道:“东翁,京里怎么说?”他没有问赵太守准备怎么办,却问京里的回复。这样既可以趁机勘探赵太守的心意,又更为灵活。
“见机行事。”赵太守闷了半天,最终吐出四个字。其实除了这四个字,京城还有一封信,通篇都是责问,怪罪自己这个太守的不称职,看得出来,因为天湖书院的临时一击,给赵家在京城的站对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两人对视一眼,秒懂。周成看着一脸郁郁的赵太守:“那么东翁,咱们?”是挡还是不挡?天湖书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赵太守虽然是雍州太守,若是对着天湖书院强硬起来,其中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
赵太守瞪了周成一眼:当然要挡,而且要挡的漂亮,不然要自己何用。
周成思索了一下,不能硬上,也就只能暗地里动手了。当即在书房里开始转圈圈。赵主簿却是走到太守身边,指着太守手里的信件,点点头。
赵太守思考了一下,想着信件里通篇的责骂,却是下意识的把信件收到了袖子里。回过神,想要拿出来,又有些尴尬,咳嗽两声:“柏雄,你可有法子?”
赵主簿手一顿,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却是没有做声,默默的坐到了角落。周成忙着想对策,倒是没有注意,听见赵太守的话,想了想:“大人,倒是有一计,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周成想了想:“据我所知,天湖书院虽说贫寒学子较多,但是也不是没有富家子弟,而且根据天湖周围的乡民了解,这天湖书院里,贫富冲突愈加严重,连着院长的小妾都被波及,现在还住在天湖县内耕织为生呢。”
这事赵太守知道,当时因为富家子大量携带家眷仆役,占据了很多的床位空间,引得贫寒子弟议论,要求学院撤免限制可以携带的人群。这本来是小事,但是因为照料不善居然引起了流血冲突,最终时间扩大,天湖院长被逼之下,只能限制了富家子的随从人员,自己也以身作则,将两位老妾赶下山去。
当然,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涉及自己较多,也是自己一直颇为自豪的一点。
周成看着赵太守陷入回忆,继续说道:“其实天湖书院这次表示自己可以培训学员,提供大量职位,一方面是自己的确有这么多的闲置人员,另一面也是各方富豪愿意配合。而咱们这些富家子弟,论者理,也是天湖书院的学员不是?”
“哎,有点意思。”赵太守看着一脸笑意的周成:“继续说。”
“这天湖书院内的培训班,说白了就是为天湖书院那些科举无望又不知所措的学子说办,但是从道理上讲,只要是天湖书院的学子,都有资格可以进入学习,至于最后愿不愿意工作,却是由自己说了算。”
富家子出身土豪,家中各个良田豪宅不断,又有谁肯俯首做事,屈从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呢。
只是这样,却能占了其他学子的位置。就像是贫寒学子抱怨富家子携带太多仆役占了自己的床位,富家子也能抱怨贫寒学子占了太多的培训位置让自己无机会可学。这一饮一啄,岂非天意?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愿意吗?”上次争斗波及院长,本身只是意外,从学子的心里来说,对着自己传业授道解惑的恩师,还是尊敬居多,这样明晃明的挑战院长,估计大部分学子都不会愿意出头。
“那就要看东翁的手段了。要知道上次天湖书院之事,虽说最后房公逼走了自己的滕妾为结局,但是在外人看来,却是富家子占了下风。如今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过程,也让这些富家子还了一报。上次房公之事不过是意外不是,这次针对的可不是他。”
说白了,周成的意思就是挑了天湖书院内的学子矛盾,让他们自乱阵脚,只要天湖书院内部乱起来,所谓的输出账房先生,就是个笑话。
“我觉得不妥。”赵太守还没有吭声,赵主簿就先发了言:“上次之事事发突然,不仅天湖书院没准备,我们也没有准备,这匆忙之间,总是露了些许马脚。如今再来一遍,难保不会有人趁机联想,要是弄得不好,说不得还坏了家里的大事。”
做为赵家人,又在雍州陪伴了赵太守近十年,相比周成,赵主簿知道的□□无疑更多一些。赵家既然想要对天湖书院下手,就不能坏了自家的名声,因此所有的针对都只能暗着来,绝对不能公之于众。
也是因为这个,赵太守这些年来,只能以不做为进行抵制,明打明的敌对却是不可以。甚至在每年的年末年初,还要上山,做出一幅与之同乐的画面。这次天湖书院事发突然,自己若是立即行动,说不得会露了马脚,反而不妙。
“那依着辩机先生,可有什么高论?”
赵主簿皱皱眉,看着一脸嘲笑的周成:“东翁,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赵太守抬眼看着一脸坚决的主簿,半晌后淡淡说道:“既然没有主意,就下去吧。”
赵主簿一愣,却是没有想到是这个结局。听着耳边传来周成不留情的嗤笑,心中一片寡淡:“那如此,东翁注意休息,属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