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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幕令沉迅速退了出去。
一整块寒冰接替着占领了原本门的位置,至少从外表来看,是比原本的梨木门结实多了。
白常有赶紧推开北夜天:“赶快走,幕宗主已经找来了。”
北夜天满面沉郁,看向他:“怎么?白少侠又后悔了?”
白常有脱口而出:“后悔个头!我失踪这么久,再不回去师弟他们都要急死了。”
北夜天站在一边整理衣衫,心情还是很不好的样子。
白常有想了想,试探道:“夜哥,你若有事就会魔域去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北夜天掀起眼道:“当年你稀罕我的时候,陪着你整个魔域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游山玩水,你也不问我有没有其他事;如今不稀罕了,白少侠就觉得我事务繁忙让我走了。我偏没事,十年不回去也没关系。”
当年我当你是偷跑出来的大家小姐,又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北炎魔君,当然不会觉得你有多少事情要处理。但白常有知道这事也没法解释,只好闭口不言。
想了想白常有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夜哥,既然你暂且要留在这里,为了方便起见,还是先不要讲明你的身份为好。”
北夜天:“哦?白少侠果然还是觉得和我一个魔类成婚,有失体统,自降身份吧。”
白常有:“……”
他算是看出来了,北夜天他就是旧怨未消,不知怎么的又添新怨,今天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能把自己怼回来。
白常有于是不说话了,他总算体会到了婚前甜蜜可人的娇妻婚后就变得敏感善妒蛮不讲理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可是,他居然从这种类比中也感觉到了丝丝的甜蜜?
我这是没救了吧?
北夜天他什么样我居然都觉得可爱?
二师兄质疑了自己一秒,然后毫不犹豫地放慢了脚步,主动拉住了身后人的手。
北夜天脚步一顿,却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回握住白常有。
这个地方其实不是蝉月宫总部,而只是越虹临时搭建的一个行宫,两人从大门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幕令沉的身影,只有一个冰玄宗弟子等在外面接应。
那弟子道:“徐少侠遭了这些魔道妖徒的黑手,至今昏迷未醒,宗主见白少侠无恙便赶回去看望徐少侠了,命我在此等候接应。”
白常有听闻此言也匆忙回赶,到了临时驻地时见幕令沉正亲自审问一个黑衣人。
这处本来是附近城镇的一个院子,被幕令沉包了下来就做了临时驻地,如今正厅内只有三个冰玄宗弟子、四师弟及幕宗主和那黑衣人六人。
那黑衣人没什么骨气,听说越洪已经死了招得更快。
在蝉月宫中男弟子没什么地位,最高不过可以做到管事级别,剩下的全都是宫中“从使”,连一个弟子名头都捞不上。这黑衣人就是蝉月宫中一个从使小头目,他已经招出没入徐青修眉间的黑影是他从小豢养的影鬼。
蝉月宫镜术中有一个秘法,弟子可以从水面或镜面人的影像中召唤影鬼,然后取自己食指血来日日喂养,等到影鬼成熟之时可以驱使其为自己办各种事情,还有最毒辣的一招便是让影鬼附身到一人体内,被附身者会昏迷不醒,如果不及时驱出影鬼就有可能将原身的三魂六魄挤出体内,而彻底侵占附身者的身体,使被附身人成为一个受人驱使的傀儡。
当然这一招也只能用一次,影鬼附身之后如果不使用强力驱逐,是不会脱离其附身的肉身的。这黑衣人养了这影鬼五十年,原本是看见幕令沉出现又似乎并无防备,才想着险中求胜,临机一搏,若是放倒了幕宗主自然是大功一件,是以忍着肉痛放出了影鬼想碰一碰运气。谁想到影鬼竟然阴差阳错之下附了徐青修的身,他才刚觉得亏了,就被幕令沉从后面捉了出来。
此时幕令沉正冷着一张脸问他道:“留你一命是不可能的了,重点在于你想怎么死。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就没有办法解那影鬼么?”
那黑衣人先前早已经晓得他的厉害,闻言只觉得不寒而栗。他万分不解,这些号称名门正派一宗之主的家伙,下手怎能如此狠辣无情,甚至比起宫主都毫不逊色——或者说比他们宫主还要可怕,宫主惩罚他们的时候,他还可以感受到宫主就是要整你,就是要折磨你,就是要惩罚你;而这位幕宗主实施惩戒的时候依然是一脸冷意,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团死物,好似没有人类正常的情感,完完全全地冷血无情。
黑衣人一脸哭丧:“没有……您杀了我也没有办法……”
幕令沉眼神骤然一冷,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就要下死手,黑衣人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跳起来喊道:“有有有,我想到了!”
幕令沉停下手,看向他。
黑衣人扭捏矜持道:“这法子有些不好,幕宗主可能瞧不上,但是我也只能想到这法子。”
他看了看幕令沉,小声道:“使用我宫中密不外传的双修功法和徐少侠双修,就可以将那影鬼逼出……幕宗主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将那双修功法传给她,去救徐少侠。”
不是他想这么污的,实在是他们门派就是这么个邪魅狂狷的设定,术法只有这几类。
冰玄宗弟子各个威严肃立,四师弟还没反应过来眼下是何种情况,倒是刚进来的白常有听见这解救之法,一脸尴尬,有些为难,不知如今该怎么办是好。
三师弟是一定要救的,但这人选却难以确定。
黑衣人从这沉默中看出了什么,惊诧道:“不会吧?徐少侠也是名门正派弟子,仪表堂堂修为不凡,又正值大好年华,竟然连相好的对象都没有?”
一时间竟然觉得即使即刻死了,为那徐少侠陪葬,自己的人生也比对方充实圆满许多,不由生出几分不畏生死的壮志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