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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可以买完一小时后再看! 张氏心知肚明,虽为大儿子心焦,却也无可奈何。只因着这种隔阂并不是一朝一夕内产生的,而是几年来贾母潜心弄出来的。
贾母本就不喜大儿子,又因贾赦是个昏庸无能的,越发衬的贾政贴心。为此,话里话外有意无意都给贾琏点着他亲爹不怎样这个点,让贾琏反而打心眼里濡慕二叔,而不屑于自己的亲生父亲。
张氏也知大老爷是扶不起的烂泥,只是那二老爷又何曾好到哪里去了?说是有学问懂事故,可最终也是凭祖宗荫蔽得了个从六品的官职,做了几十年来也就变成了个从五品。
可知贾母的心,偏的已经没边儿了。
她第二日去向贾母提了提此事,果见原本歪在美人榻上的老封君瞬间坐直身蹙起了眉,不满道:“宝玉尚且没有上学,老大家的,你会不会太心急了点?”
一旁跪着给贾母捶腿的小丫鬟默不作声,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张氏分神看了她几眼,便认出这是顶替璎珞的那个鸳鸯。璎珞因着当日传话说贾珠不好了的缘故,被老太太迁怒了,早早儿地打发出去,却又从刚留头的小丫头里提拔了一个。
眼下,老太太的目光锋利如刀,张氏的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声,不急不忙道:“既如此,何不让宝玉也上学去?咱们贾家的家学不比外面,离咱家又近,也可提前学些知识。将来,少不得就得给老太太一顶凤冠霞帔带带呢!”
贾母冷冷地撇嘴笑道:“罢了,你可别哄我。宝玉还小呢,我舍不得让他这么早就去上学,你看我那苦命的珠儿,还不是被那几本书逼得,最后竟早早就离我去了!琅儿也不必去,哪有哥哥还没读书,他就先去读书的道理!”
如此说来,竟是丝毫不肯听。
张氏暗暗咬牙。她是知道宝玉的,那孩子很是顽劣不堪,向来只同丫鬟们交好,小小年纪就整天啃人家唇上的胭脂。这哪里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应有的行为?竟比那纸醉金迷流连花丛的公子哥儿还让人觉得不堪了。
她心下自是不悦,可是又碍于孝道无法与贾母争执,只得先将此事咽下,想法儿另行解决不提。
谁知刚回了屋子便有下人来报,说三少爷已经被北静王府的人接走了。张氏不由得按着额头,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愈发坚定了让贾琅赶紧上学去的决心。
否则,她总有一种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的错觉……
因着要为兄守孝,贾琅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出门,在府中闷得几乎要长出蘑菇。闻听水溶派人过来接他了,忙换了外出的衣服到了大门口,果见北静王府的李管家正站在一辆绣着精巧青莲模样的马车前面呢。
李管家一见他,满是褶子的脸上也不由得挂了几分笑:“哎呦,小少爷,您这又长高了好些!”
贾琅笑着冲他点点头:“李叔。”
“世子在里面等您呢。”李管家上前打起帘子,果见水溶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许是因为顾及着贾家刚出孝,他只穿了一身月白底绣江水纹的锦袍,上下颜色都十分素净。手中还抱了只懒洋洋眯着眼睛的猫咪。那猫咪浑身雪白,听到声音才漫不经心抬起了眼,一双浅琥珀色的琉璃般的眼珠一动也不动,直直地盯着贾琅看。
贾琅惊喜道:“小四,你也来了?”忙屈身上了马车,坐在了水溶身旁的垫子上,把他用来暖手的白猫抱了过来,“你不是一向不爱出门的么?”
那猫软软地喵呜了几声,也不知到底在回答些什么。
贾琅显然也不指望它真的开口吐人言,扭头笑眯眯地问水溶:“你快看,我有没有长高?”
水溶扫了他一眼,也就是刚刚到自己大腿的高度。但还是昧着良心回答:“长高了许多,都到我腰部了。”
闻言,团子顿时抿起了嘴,嘴角微微往上挑了挑。
他坐直了身体,好奇地掀起窗边青布上绣着缠丝莲的帘子,望着马车一路出了荣宁街,兴致勃勃问道:“今日我们要去哪里?”
“先去迎客斋找些吃的,”水溶在他身旁温声道,“你这些日子都没见过荤,嘴怕是早馋了吧?昨日饭都没好好吃。”
团子掀帘子的手顿了顿,疑惑地回望他:“你怎知我昨日没有好好吃饭?”
……
水溶无辜地与他对视着,颜色浅淡的薄唇紧紧地抿着,小模样儿很是茫然。贾琅看着他便觉得自己已经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了,可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关键性的问题啊?
他满头雾水,直到看到那群神仙开始欢快且迅速地拆水溶的台。
【暴露了吧,暴露了吧!每晚都去看人家的那人是谁?每日都盯着人家用一日三餐的那人是谁?简直比那一千年后的所谓痴汉还要痴汉!】
【嘘,这事儿,小琅还不知道呢。】
【小琅,本座只说一句话,昨日你蹬下的被子都是他盖的。】
【昨日那蜡烛未烧完就灭了,本座看了实在受不了,还是他帮忙重新点着的呢。】
贾琅:……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水溶的耳边自脸颊处蔓延而上了一抹诡异的红晕,在他如玉般的皮肤上愈发显眼。贾琅默默地盯着他看,看的他最终忍不住举起了手,挡住了孩童灼灼的目光。
“你,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吗?”贾琅面无表情道。
水溶从手掌上面露出一双无辜的凤眼:“我什么也不知。”
【我知,我知!他每日都用他屋里的那面水镜看着你呢,一直看着,没完没了的看!】
【此事天知地知,唯有你不知……】
【所以说,小琅你真的不觉得入口的饭菜有些不对吗?】
贾琅恍然:“我就说前日的燕窝粥怎么喝出了一股肉味儿!”白菜是肉味儿,芹菜也是肉味儿,最不科学的是吃个荔枝也是一股肉味儿!
他当初还以为是那小厨房擅自添了些什么或换了个不靠谱的厨子呢,现在看来,只怕是水溶担心他吃素吃的口太淡,用什么仙法将他的饭菜调换了。
如此高冷的仙术却偏偏用在了这等小事上,贾琅心中也是颇为无奈。水溶盯着弹幕,冷冷开口道:“你们都很闲?”
弹幕瞬时安静下来了,只有一个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
【本座只想说最后一句,这件事,从小琅你一出生就开始了!】说完迅速溜了个没影,倒把水溶气的不行,伸手便点过去一道白光。
然后水镜那边儿的太上老君便发现,他的炼丹炉,爆掉了。
欲哭无泪。
心如死灰。
小四在贾琅的怀中伸长软绵绵的猫爪伸了个懒腰,琥珀色的眸子很是鄙视地抬头扫了水溶一眼。
蠢主人。
贾琅捂着额头颇为无奈,可是看着水溶墨玉一样的眸子又生不出一丝怒气来,只得慢慢道:“以后可不许如此了。”
水溶忙点头。
贾琅又道:“你若是想见我,大可亲自来找我,或是把我接过去——这样在水镜那边儿窥视,给我的感觉却是不大好呢。”
水溶又忙乖巧点头。
他这个样子倒让贾琅想起了养在北静王府的小二,忍不住半直起身,把小小的手掌按在水溶的头上笑道:“好乖。”
水溶的面上顿时又泛起了几丝薄红,可之后,方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了。
这话,难道不是该他说与贾琅这孩子听的么?
他忙又重新端起了一张冷面,撑着天庭上仙的架子,冷冷地点了点头。整张侧脸恍如白玉塑成,在偷溜进来的几抹阳光下显得明明暗暗,愈发熠熠生辉。正是一副绝尘无情的仙家姿态。
却被贾琅猛地戳上来的一指头给彻底毁掉了。
贾琅直接扒着他的肩头,笑眯眯地用小小的手指去戳他绷得紧紧的面颊:“世子,方才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怎么如今却变成你生气了呢?”
他这么软绵绵地往自己身上一趴,水溶那所谓的上仙架子顿时不知被丢弃到哪个角落去了,忙伸手将他抱下来:“小心着些,马车还在走呢,小心碰到。”
小四早已在贾琅去戳他的时候就跳到了他们对面的位置上,此刻正冷艳地舔着爪,一点也不想去看对面这对秀恩爱秀到闪瞎猫眼的男男。
【本座的眼睛。。。】
【朕莫名有了一种儿子终于嫁出去的错觉,然而朕并没有儿子。】反倒是隔壁宙斯家,儿子一堆一堆的。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二人在一起时都有一种捂脸的冲动呢。】
【只有本座一人有找仙侣的冲动吗?】
【近日新看的人间话本里,这个似乎叫秀恩爱。】
然而秀恩爱下面好像还该有一句话。
......算了,说出来的话恐怕要被那位打......
贾琅正色道:“我知道那警幻本是想这世间多些痴儿怨女,好增强其仙力,只是这世间诸人,从来也不是你们可随意操纵的蝼蚁!我们生于天地之间,诸神却也同样生于天地之间,又高贵到了哪里去?且速速把那一副救世主的嘴脸收起来吧!”
他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却把这一僧一道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指着他道:“你,你……” 说了半天再说不出第二个字,一甩袖子便欲离去。
谁知此时,只闻天地间一声轰然响彻,两道紫黑色的天雷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降落在了这僧道的头上。这两人纵使是仙体,也被这一击打的浑身法术尽失,周身都焦黑了,更像是个乞丐的形容了。况且那天雷并未就此消失,反而一道接一道接连不断地降落下来,轰隆之声响彻天际。可是这街道上的人却恍若未闻,连一个眼神也未分给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