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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十分的凌乱,被画满了线条、文字的纸张七零八碎的,有的甚至还飘飘然。
书放一会儿笑,一会儿趴在桌子上,但神色之间的兴奋是掩饰不住的。
“真是的。”
云无奈的瞥了一眼,为了完成书放交给她的任务,正在一旁逗着小蛇玩儿。
给小蛇的灵气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化的,所以在等待期间云很无聊啊。
随手拿起书放的枕头,就是一丢,撞在墙上之后又无力的滑落到床上。“可恶的放。”
就这么,无力的躺在一边,幽怨地跟着书放的移动而移动。
“精神在这,而灵兽之力在这……”书放拿起两张画过的纸来,皱着眉头,脑子里稍稍有些卡,“二者,异同,连接——”
“唉。”
书放放下笔纸,抓了抓脑袋,深吸口气,终于打算拿自己做实验了。
明媚的阳光一如既往的让人羡慕,轻微的拔草声嚓嚓地令人舒心,淡淡的香甜让人心神安宁。
书放的小院子不打,左边是一个破旧小屋,蜘蛛网儿密布,好在书放没有把那个鹰鼻小人关在里面。而右边是一条宽约两个巴掌,长约五米,高约一个巴掌的泥土小道,可以用来种些花草树木,至于中间恰恰可以停下一辆被截过的小货车,现在货车开走,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书放不太了解书父,因此这个小道上,书放种了许多花草树木,其中高大的就是那颗足以够到三层楼的自己轻自由一颗小小树苗种起来的野树。
书放喊不出它的名字,但是书放很喜欢它,一家子多灾多难的几年,多亏了它的见证。
中年人略显老态,头发花白,蹲在一旁敲打着泥土,翻着根系。深绿色的衣衫不整,但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手中泥土微微捻来,双目慈祥。
“你是……”
这人站起身来,笑道:“老朽药钟,承蒙小友相救。”
“老人家?”
书放诧异矣,怎么看也就五十多。
老人丝毫没有对书放的样子感到什么不满,笑着摇头,起落之间倒是有种出尘的意思,对于书放竟然没有顾及年龄,“我已经八十六了,家里五代同堂,并未能缺过一次。”
书放顿时醒悟,原来这老人是个中医,还是个药行不浅的人,说不浅,还是谦赞。
想他书放自己,也就两代人,整个华夏,四代已经不错了,最重要的是——这老人年纪实在是……
反推过来,整个家子估计都是正常婚姻年龄,这么一来,就着实奇迹了。
“百多岁啊……”
书放心里思忖,突然有一个想法,或许,可能,会被拒绝。
还是先缓缓?
书放道:“老人家这是在?”
这药钟与书放交流几句,又开始拨弄着什么,实在另书放不解。
中医传承,自有书籍记载,最为重要的就是《黄帝内经》,书放曾经阅读过,但其中涉及天地阴阳,调和自身,以服自然,书放就不再深究了。
因为,他总是无意识间极为反感“顺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书放有心研究一下,也算是不负中华千年传承,但着实心里过不去,也就放弃了,也算是一大愧疚。
现在眼前老者却让书放眼前一亮。他不学医,但医中那些自己感兴趣的并非不可学啊!
况且,他之前的研究……
书放也不着急,看老者这手法,倒是有些蕴意在其中。
过了有一会儿,老人才拍了拍衣袖,似乎该做的都做好了。
书放刚想说话,老人便道:“古时人民辛苦啊,疾病缠身却不得解脱,只有痛苦着,在折磨中死去,亲人看得都落泪。”
“所以,医从古至今都是必须存在的啊,”老人背着手,面容出奇的有种沧桑感慨,道:“医人医己,最高的层次就是人人不生病,那才是圣,我这医人有限,也不算圣。”
书放点头,这个道理他懂。
老人家是想说普天之下,人很多,除了人之外,还有更多的生命。
生死存亡,普通人在天的治理下,不能没有疾病的苦难,所以没有什么圣,没有什么伟大的医者。
唯一有的,就是绝圣,即非圣。
硬要说圣,也可以理解为最好的情况做不到,那么退而求其次,非圣也就是绝圣,意为最圣。
老人为什么说这些呢?
书放有心求学,教些皮毛与教质本,差别不到,你若真要跟我学,那是要条件的。
那条件是什么呢?
条件就是,不要为圣。
“我要学,就要学全,不学全,就不要学,圣学,不是用来玷污的!”书放苦笑,老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学了,却不能张扬,要随缘分。”这是书放理解的意思。
短短一句话,却包含了十分严肃的问题。如果书放没有解读到这,那么最后可能就真的学不到什么了。
见书放沉思不语,老人欣慰的点了点头。
年轻人,就是急躁,学而弃之,这不是老者要的,要学,就要怀有敬意的学,就要妥善的学,不可轻易结论,这就是圣学。
“小子心性不错,就是不知道悟性如何。”老者想了想,叹了口气。
他们一家在华夏不是那么闻名,因为低调,不是有缘人或是很有见识的人,很难识人。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家族大啊。仅仅是慕名而来的学士就有很多了,都是些学历顶尖的人,教教杂的,也就是稍微比外面精深一点的,也就够了。
起码学到底,救个半死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言下之意,圣学无人传承啊。
“唉,”老人心里凝重,“也不知道老二到底发了什么疯,天才是找到了,但竟然直接就传授!心性啊心性,只望我那可怜的孙女别被害了呦。”
老人那天被人追杀,要说简单那根本不可能!他有种预感,那个叫什么荣华的天才在被自己孙女拒绝之后,就是他策划的谋杀。
可叹老二等一家人被蒙在鼓里。
“这小子,这么长时间?”
老者脸上浮现出一摸失望之色,太过于犹豫和谨慎,不是成大器之人该有的。
想来也是,这小子是个辍学的家伙,还是个脾性不好的懒小子,他母亲亲自说的,虽然不可全信,但是必然有所原因。
老者自嘲笑笑,也不知道回到家族之后会是多么混乱,大好传承又会如何被糟蹋,便气不打一处,道:“那颗树本是阴阳不调的,刚刚帮你活了这一代的生机,医人医己……看到那颗快死的桃树没?去——”
老者话还没说完,便是一愣,旋即是心如死灰的落寞。
他……看走眼了?
因为书放话都不听完,就已经靠近了桃树,自个儿捣鼓了起来。
听到还剩下一丝生机这个词,书放已经很激动了!医人医己,医人医己……他不一定要医己,还可以医人啊!
书放觉得老者是做了退步的。
学全了,只要心诚,有医人之心不就行了?书放又不是老古董,要看到本质哪!
这才是得道之人,这,才是以己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