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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是她刚怀有身孕的嫂子孙思夏、干弟弟鲍有德和宇文正。
为防敌手对天水居纵火,杜毅、杨赛娥和山有溪全都留守其中,宅院只有她一人。
黑衣人呈半圆形向山有凤包围而去,红毛火狮虎使他们没有马上扑过来,但首领一声令下,便合力而攻以完成任务!
不待他们围上来,一声“扑咬封喉!”的指令下给小牙儿,山有凤也随之动了!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伴着一人一虎双双扑出!
没有一点多余的花样招式,刀砍敌脖,虎咬敌颈!
噗!噗!噗!噗!一刀一个倒!一口一人亡!快速利落!
赫连玥和莫秋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以少杀多却还呈一面倒形式的场景!
山有凤没有使用体内雄厚的内力,完全是在拼她自己的力量。见到来的两人从敌人身后加入战圈,叫道:“你们去援助天水居!”她以为蒙面人是赫连玥带来的。
两人听她的安排刚离开数步,就见更多的黑衣人或破门而入,或飞檐走壁而来,又准备回身留下。
山有凤见了,便想速战速决,她怕天水居那边也是这么多人,他们应付不了!
“小牙儿退下!”山有凤喝道。
正在扑跃嘶咬的小牙儿闻声立即停战,四蹄倒行,快速退到屋门处!
赫连玥和莫秋一看,顿觉不对,立即抽身而退!
手腕一振,磅礴而雄厚的内力被调动施于月刀,山有凤凌空飞起,裙摆在空中轻旋铺展一百八十度,一刀横扫,一道长长的如月白光闪过!
噗、噗、噗……光刃入喉声!
嗵、嗵、嗵……掉落栽倒声!
一道道血线同时在月光下喷洒,如同瞬间绽开又跌落尘埃的妖艳之花!
黑衣人有的是被白光刃喉,而有的,却是被山有凤的内力所震,撞墙落脊后五脏碎裂而死!
赫连玥和莫秋呆呆地看着院中如花瓣般旋身飘落在地的红衣女子,她手中的月刀正顺着刀尖往下滴血,一滴一滴,落入尘土!
月光下的那张脸,是杀戮时的冷酷无情,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嬉笑怒骂,没有了在皇上面前可爱的讨巧卖乖!
他们想,是不是该重新认识她了……
天水居和宅院经过一场夜战,天亮之时,都安然无恙,两方之人聚在一起。
“主子,”杜毅道,“美味缘酒楼的失火,富贵酒楼的牌匾事件,是不是……”
山有凤淡淡道:“敢派人来天水居找茬,就要付出代价。但韩绯梦的事纯属巧合,是她自己太倒霉了。”
她本想给他们个教训、顺便杀个鸡、儆几只猴也就罢了,毕竟没出人命,他们要杀的,也是他们自己派来的人,天水居的人和物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失。但没想到韩绯梦的受伤竟让韩府这么疯狂,居然新仇旧恨一并算、买通这么多杀手要杀她们!不敢对付赫连蕴澜,就来对付她?当她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么?
杨赛娥看了看大家:“幸亏做了防备,不然都不知道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惨相!姐们儿,这口气咱们不能就这么咽下去,接下来……”
山有凤也看了亲哥哥亲嫂子和大家一眼,道:“所幸你们都没事,不然我就让他祖孙三代来陪葬!既然如此看得起我们,出这么大手笔来杀我们,咱们怎么能不给点儿回报呢?人要讲礼敬道,敬我一尺,必回一丈,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杨赛娥拍拍她的肩:“姐们儿等着看好戏!”
谁都不知道她俩要做什么,但谁也没问,很明显的,她们既没打算让他们参与,也没打算告诉他们。
发生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人,自然要惊动官府,不然只是死尸也不好处理。虽然赫连玥也在场,但毕竟不是在康王府,不能以刺客行刺不成反被杀而论,大批杀手来杀天水居士,官府总要对大家问询录供、查出点儿所以然给个交待。
皇宫里。
“动手还击了?”赫连彻陵抬眉道。
“是。”赫连玥道,“杨赛娥调查后,她们便出手教训了两个酒楼,说是富贵酒楼不能给人带来富贵,名不符实,应该被砸牌匾;美味缘酒楼何来美味,欺世盗名,不如烧了!不过,她们选在打烊后放的火,所以并无死亡事件。”
韩陌森这个人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心胸宽大,但其实是喜欢在背后下手。赫连彻陵微思:“朕的皇后是何反应?”
皇后?赫连玥心里一惊!
“必有动作,恐怕她们手中已握有重要的东西,只是开始时并未打算用,但经过昨夜刺杀之事,估计要行动了,但臣未能掌握到具体详情。”
“嗯,晚上多调几个府兵前去护卫她的宅院,一定要护她周全,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赫连玥嘴里应着,心里却道她还需要护卫么,一人一虎都快能抵千军万马了!那虎被山有凤驯得要成精了,面对手执凶杀利器的杀手们,竟然毫发未损,连红毛儿都没掉一根!
所有死尸都在天亮前被处理拖走,所以京都百姓倒没有看见天水居地面横七竖八呈尸的场面,消息传出后,生意上的影响也不大,耳听和眼见毕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当晚,山有凤深夜前往丞相府找她的干爷爷,白日里已收到口信的凤书祈正在书房等她。
“孙女儿!”凤书祈一见她,就立即抓着她的两只胳膊上下打量,“可有受伤?”
他怎能不紧张?外孙女儿若是有个好歹,他可怎么对得起可怜的女儿凤曦雅!
“爷爷放心,我没事!孙女这次来,是想求爷爷帮忙,为孙女讨回这口气!”
凤书祈老拳紧握,脸上现出怒意:“孙女儿就是不说,我也绝饶不了这背后之人!敢动我的亲孙女儿,我凤书祈岂能容他?孙女儿放心,爷爷一定会对调查施加影响,无论是谁,都绝不放过!”
“多谢爷爷!”山有凤说着就要叩拜,被凤书祈托着胳膊拦住,山有凤继续道:“有爷爷给凤儿做主,凤儿就踏实了!爷爷,我们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三番五次找天水居的麻烦!”
山有凤把包括大婚前后的所有事情都追溯着详细叙述一遍,最后道:“爷爷,杨掌柜并不只是会做生意,她在南郡时,本就是靠办案混世的,现在经过她一个月的秘密调查,已经弄清两家酒楼都与韩府有关系。爷爷,我本只是回礼教训他们一下,顺便警告别的酒楼别来找我的麻烦,没想到竟惹来杀身之祸,差点儿被人赶尽杀绝一锅儿端!”
凤书祈面带怒色:“居然是韩陌森那老不死的?就因为被安王羞辱、嫁不进安王府就把矛头对准我孙女儿?自己坏事做多了遭报应砸晕他孙女儿,怎能算到我孙女儿头上?等调查结果一出,我绝饶不了他!”
第一次听老丞相骂粗话,山有凤心里微愣,继而道:“爷爷,即使调查结果真实,可他是朝廷九卿之一,我是平民,且没有受伤,更没有死亡,估计皇上也不会严办,重罪轻罚,这口气孙女儿还是咽不下!”
凤书祈目露精光看向她:“孙女儿是否已经有了惩办他的更好法子?”
山有凤这才从袖中掏出几张纸和几封密信:“爷爷请看!”
凤书祈一一翻看,又抽出密信展开,不由冷哼而笑,一直苦于找不到的最有力证据,如今被福星孙女儿给送来了……
二月的最后一天,天子高坐、百官列位的朝堂上,凤老丞相站出来,当众弹劾大司农卿贪赃枉法!
韩陌森跪地喊冤,声声反驳,老丞相将所有罪证呈上,年轻的帝王看后勃然大怒,猛拍御案喝令立即搜查韩府及其办公衙门……
随着一箱箱黄金珠宝等来历不明的大量实物证据被搜出,贪污受贿罪成立;随着档案查询和涉案之人的口供,滥用职权罪成立,其中收受贿赂参与者还有他的大夫人!
韩陌森当即被收押大牢,随后其大夫人等韩府一干人等全部被收押,大牢一时人满为患!
廷尉方大人亲审此案,其实还有什么可查的,他能做的事很简单,圣意如果让他死,那就在此基础上继续审问,加重他的罪行,最好是能连带审出关系到其党羽的大事来;若圣意是饶他一命,不想牵扯太大,那就不用再审了,直接等皇上做最后的裁决定夺!到底怎么办,就看他揣摩圣意的功夫有没有练到家!
御书房里的赫连彻陵脸上浮着淡淡笑意,他可不相信凤书祈一夜之间忽然掌握了这些重要的证据,老丞相手中若有这样的东西,恐怕早就呈上来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唉,这小东西!赫连彻陵摇摇头,为何不直接呈给朕呢?还要经凤丞相一道手,难道朕还不能为你做主吗?不过这样当众被弹劾也好,免得众臣想得太多而更加人心惶惶。
康王殿下赫连玥好心的走了一趟廷尉办事衙门,好心的提示了廷尉大人方槐一句,于是被保护和被囚在康王府的证人都被提审,配合的就善待,不配合的就大刑伺候!之后,韩陌森直接被上了重刑,牙关紧咬死不松口的话就毫不客气地连续施刑,直到他吐出买凶刺杀天水居士全家一案,才算完事儿!
方槐两案并一案,火速了结,呈到皇上的御案上!既然韩陌森注定是死路一条,他还客气什么!官场本就是捧高踩低,何况是你违法犯律在先,遮盖不住尾巴事发在后,此乃咎由自取,并非是他落井下石。
帝王心慈,皇恩浩荡,没有株连九族,大司农卿韩陌森被削官,和他的大夫人及韩府五岁以上的男丁全部被问斩,但其余女眷和五岁以下的幼童却被流放,留下一命。
问斩那天,所有人都去看热闹,唯独山有凤没去;分开流放之人被驱赶着出城时,她也没去送行取笑。毕竟来自现代的人,即使皇上已经格外开恩,但这其中被牵连的无辜之人还是不少,她一直觉得韩绯梦罪不至此,何况五岁以上?她知道这是帝王之术,站在帝王的立场,为了防止孩子长大后谋反刺杀什么的,他必须这样做,因为五岁以上的孩子都有了记忆,他们会记得灭门之恨,会成为祸乱的根源,帝王自然要提前预防进行扼杀!
此案让京都满城风雨,涉及此案的其他朝廷及地方官员却都安然无恙,赫连彻陵将卷宗压下收藏~~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
真相大白于天下,天水居被连番诬陷、天水居士等人被行刺暗杀之事都公诸于世,人们同情叹息之后,天水居的生意更是人气高涨!
尘埃落定,廷尉方槐回府后,召来嫡女方素竹的第一句话就是:“为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一颗慧心,也知道你跟天水居士走得很近,所以只给你一句警告,你要谨记在心:与天水居士,只能交好,不能交恶!”
方素竹脑中速速转了一圈,大吃一惊:“韩家……”
方槐点头:“大司农卿在背后支持其他酒楼诬陷天水居,雇凶暗杀天水居士。”
所以他被弹劾、几乎被灭门?方素竹倒吸一口凉气,应道:“父亲放心!”
方槐的目光停在小小的荷花池里,回想康王那天“顺口”说出的话:“不知死活的东西,找茬儿也不看看对象!天子脚下也敢行凶杀人,真是好日子过多了,活腻歪了!敢动天水居士,怎么会有好下场!”
康王是几个王爷中与皇上关系最密切的人,他能说这个话,恐怕便是皇上的意思,难道皇上他……
夜里的宅院,山有凤与杨赛娥在主卧密议着:“蛾子,通过这件事,我觉得我们要防范于未然,在没有被为难被提防之前,将一些对我们有潜在威胁的官员们的罪证弄到手!”
杨赛娥立即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若等我们知道被人盯上后再应对反击,就太被动了,而且有了韩陌森这个前车之鉴,他们到时一定会加强防范,再想偷取证据,就没那么容易了!”
山有凤点头:“正是如此。我们天水居几乎抢了整个京城酒楼的生意,无形之中就竖了很多敌人,而那些酒楼身后都有自己的靠山,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利益受损。即使我有心收购,估计他们也不会卖,所以我们只能先抓住主动权,见招拆招了!”
两人这一秘密合计,天水居就继续见老大不见老二、见老二时又见不到老大了!
酒楼本就是信息积聚地,加上杨赛娥一连数日的主动出击,山有凤便一身夜行衣,利用神出鬼没的好轻功和黑夜隐身术,连续夜探各官员大府,书房、主卧、假山、密室……
哪个官员没有或大或小或轻或重的违法之事?三月、四月和五月连续三个月下来,山有凤已掌握了一堆书面罪证!将它们锁进一个铜铁盒中,再把盒子装进比它稍大的盒子,一共三只大小不同的铁盒,依次装入,层层加锁,树蜡密封,送往密山,放在一个不深的石洞里。
各府相继失窃,被偷的还是最重要却不能说出口的东西,整个京都涌起一股自卫暗流,朝臣们惶惶不安!朝堂上观察皇上,却不见一丝异样,三天过去,五天过去,十天过去,半个月一个月过去,皇上仍旧一脸常态,没有任何动静,整个京都也平静如水,他们各自的心终于带着疑惑渐渐安定下来!
杨掌柜乔装改扮四处调查?天水居士夜探京都各高官要员的府邸?赫连彻陵听了暗卫的汇报有些好笑,这丫头要干什么?想把我的朝臣们老底儿都掀出来吗?不过既然带着包裹去了密山,又空手而归,应该是把搜集到的宝贝罪证藏起来了,这态度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斩草除根啊!
如今通过山有凤,知道了密山神秘之中的点滴皮毛,但他这个帝王却进不去,是最令赫连彻陵头疼的!而只有山有凤能进去,又被他忌讳,他才是最高至尊不是么,这份特权应该在他这个天子身上而不是山有凤不是么?难道这就是画上他坐在她身后的意思?
美味缘酒楼因为厨房火种处理不得当而失火已经成了废墟,富贵酒楼牌匾不结实而砸伤人,使其生意更加难以维持,加上背后的撑腰者名裂身亡,只好着手转让。赫连玥受山有凤怂恿,派人暗中低价购买,然后将美味缘酒楼全部用红砖原地新盖,打算再转手卖出。
赫连玥疑惑山有凤为什么不自己买下,开两家分店。山有凤却有自己的打算,她并不准备在京城定居,若开分店,杨赛娥到时一定会分身乏术忙不过来,一旦雇请厨师,在要继续保持自己特色的情况下,菜肴制作必定要泄密出去,尤其是辣菜。密山只有她能进去,到时她一次最多只能提供天水居一年的干辣椒使用量。
辣味菜由天水居独家经营,不到她老死,她是不会把辣椒从密山弄出来大量种植的!虽然做法有点儿绝,但却是最有效的生存手段。现在青蒜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入百姓家的菜园,这也算是一大贡献,对得起赫连彻陵对得起他梁国了!
从进入五月,天气炎热开始,山有凤的体香便散发出来并逐日渐浓,就是把她的人埋在青草堆里,也遮盖不住那种特别的体香!她待在天水居,整个天水居上下三层便都弥漫着大自然的青草气息,所有食客既吃着美味,还闻着免费的青草香气;若从大街上经过,一阵风吹来,顿时香风满街!
一时间,天水居士的特殊体质被传得沸沸扬扬,天水居的食客走了一拨儿又来一拨儿,快要把天水居的主仆给累死!而提亲的人也一个接一个上门了,拼财力,拼权利,拼相貌,拼终生只娶她一人的誓言,条件一个比一个好,却让山有凤很头大!
赫连彻陵心里不高兴了,很不高兴!不舒服,很不舒服!那是他的女人,梁国命定的皇后,不陪在他这个帝王身边,却因为满身香气而被那些男人们觊觎,实在是可恶!
后宫各人的心思再次骚动起来,天水居士与安王的婚事被取消,她又成了自由身,皇上还将她中断的休沐日进宫做御膳的事恢复,如今她不但才财满身,还香气满身,又比刚入京时更加美貌,连女子看了都要多看几眼、心动几分,试问哪个男人能抵御得了?
凤依萝也快坐不住了,决定让娘亲把自己的心思告诉父亲,由父亲劝祖父帮自己一把,只要祖父出面,便能有一大半的希望,而她到时以帮妹妹打下手做菜为名,随山有凤进宫伺机见驾,如果能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展现自己的特长和优点,成功率便能达到八成!
山有凤没想到很少出丞相府的凤依萝会带着婢女来天水居,忙亲自迎她到三楼包间,边走边满脸笑容道:“姐姐文静娴雅,却总把自己的美貌和才气藏在丞相府,难得来我天水居呢!”
凤依萝反过来轻挽她的手臂道:“上次在相府门前见了一面,妹妹说去找姐姐谈心玩耍,却一直让姐姐空等不见人,只好厚颜来找妹妹了!”
“哎呀姐姐可别怪哦,天水居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不知姐姐是否知道,妹妹我可是差点儿连小命儿都没了,实在是没顾上!”
凤依萝微顿住脚步道:“正是听说了些,这才特意来看望妹妹的,看妹妹安然无恙,姐姐也就放心了!”
山有凤笑道:“姐姐不用担心,我这是常话儿说的命越贱就命越大,活受罪,死不了!”
“妹妹是个有大福的人,可别这么说自己!”
两人真真假假一边叙一边进了包间,山有凤亲自给她泡上茶:“为表招待姐姐的诚意,妹妹今天亲自为姐姐下厨掌勺,姐姐稍坐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来!”
凤依萝微微颔首笑道:“听说妹妹的亲手菜一金难求,姐姐就不假意推辞、有劳妹妹了!”
“姐姐这样直爽说话,乃是真心待凤儿!姐姐稍坐!”山有凤说完离开包间下楼进厨房,心里却想着一个平常不爱出门抛头露面出风头的女子忽然来找她,应该不只是来看她、吃顿饭这么简单吧?可她是相府嫡千金,自己只是个满身铜臭的生意人,对她能有什么用呢?
一边做菜肴,山有凤一边想着自己对凤依萝有什么利用价值,把自己会的东西和目前的情况在脑中过滤一遍,砖瓦?人家才不想懂那个!做菜?千金小姐哪需要自己下厨!小牙儿?她那么娴静!想跟方素竹似的通过她认识谁接近谁?她这样的才女内心一定很清高,普通人她也看不上,皇室贵族自己就认识赫连蕴澜、赫连玥,哦对了,还有皇上!赫连蕴澜应该不可能了,还有两个她喜欢的是谁?
想到最后,山有凤觉得自己越来越无聊,她爱喜欢谁喜欢谁,真要想用自己,她肯定会开口,自己在这儿瞎猜个毛儿啊!吹起口哨,盛起第三个菜,招呼卓越拿木托盘端上去,掐着时间估计凤依萝快吃完时,才撩着裙摆上楼。
“姐姐吃着可还合口味儿?”山有凤进了包间笑道。
凤依萝嗔怪:“妹妹忙了半天,怎么不一起来吃?厨房里今日特别忙吗?”
山有凤呲牙:“也不是,就是我想着姐姐是个大家闺秀,肯定是奉行食不言寝不语,而我却是个粗人,吃饭时喜欢叭啦叭啦一直说个没完、口水直炸,怕影响了姐姐的食欲,对着美食却一口吃不下去!”
她这番直来直去,惹得凤依萝身旁站着的婢女低头轻笑起来,凤依萝微微向后侧头,那婢女便忍住了笑意。细节小事最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品性,山有凤一看,便知凤依萝并不是个随和好相处的主儿,何况她坐着吃,婢女却一直站在她身后空着肚子伺候,可见阶级思想很重,尊卑分明。
如果说方素竹允许婢女同桌而食是真的,那对她山有凤来说,凤依萝不如方素竹;如果方素竹只是做样子给人看,那么,凤依萝这份真实倒比方素竹的虚假要好!
凤依萝放下筷子对婢女道:“你也吃吧!”
“是,谢小姐!”婢女这才将饭菜端到包间里专门放空碗碟的碗柜上吃了起来。
“妹妹是京城有名的天水居士,又是丞相的干孙女儿,也与几位王爷交好,更是常被皇上赏赐,让姐姐都羡慕不已、以你为荣,你又何需妄自菲薄?”
山有凤笑道:“姐姐可真是抬举我了!不过,妹妹虽然不能琴棋书画,但小人物也有小作用,如果有姐姐用得上的地方,姐姐尽管开口,千万别跟妹妹客气!”
凤依萝对她直肠子直到这种地步有些讶异,但她既然主动开口,自己就该抓住机会,遂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恐怕妹妹会笑话,姐姐长这么大,只有儿时进过两次宫,长大——尤其是成年礼之后,再没踏进皇宫一步!祖父虽疼爱于我,却从不允我进宫,如今倒连以前的些许记忆都快没有了!听说妹妹每两个休沐日便去一次皇宫为皇上制作御膳,所以……”
山有凤明白了,敢情人家的目光是对着宫里那位最高主宰!立即豪爽道:“我自己是没问题,但皇宫是无宣无召不得进的地方,若不想惊动皇上和他的后宫,恐怕要委屈姐姐以我的助手身份一起进去。虽然宫城守卫都习惯了是我一个人,但只要费点儿口舌做出说明,相信也不会太为难于我。”
凤依萝露出微微喜色道:“多谢妹妹费心,姐姐对妹妹感激不尽!”
不远处的普通马车上,莫秋收回看向天水居的目光对赫连皓道:“主子,凤依萝内心清高,向来与人不太合群,今日却踏出府门主动来找凤姑娘,恐怕必有所图!”
炎热的六月,被马车闷得浑身汗湿的赫连皓道:“她这种女子,目光投向之处,定是最高位,她找凤儿,最多也只是小小利用,倒不必太忧虑,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宫里那位!凤儿的香身秘密怕是隐瞒不住了才如此公开,现在已是人人皆知,想一睹芳颜、一嗅其香者数不胜数,天水居的食客翻倍增加络绎不绝,提亲之人更是要踏破门槛儿,这样的盛景,他,恐怕要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