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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倒扣的镇妖塔。
这实在是相当有可能的。
因为从这种依靠地面倾斜不断往下走的构造分析来看,这是单方向的,是不可逆的!
换句话说,人只能由上往下一级一级地下,却无法往上回。
因为当你下到下一层的时候,上一层倾斜下来的地面就会归位,成为天花板,我相信设计者应该不会再去弄个机关让天花板还能重新下来的。
除非,每一层的上一级,都有一个人在等着将地面倾斜下来接应你。
必须保证每一层都有人等着,缺少任何一层,都无法让这个逆向的通行成功连通。
显然,对我而言往上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也死了这条心了,只能不断往下,走一步看一步了。
总是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的。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下到了第5层,前面几层的通道里都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发现,墙壁就跟毛坯房一样,了无生趣。
但是当我下到第5层时,我开始在通道的内壁上看到有凌乱的雕刻出现,就跟埃及金字塔内部的雕刻一样,这里的雕刻多半都是些兽面人身的图案。
其中隔上几米就会出现一个相同的图案。
一个拥有狐狸的面庞和男人身材的图案,身上还披着皮革制的护甲,看上去像是一个士兵。
它一手拿着长矛一手拿着盾牌,虎视眈眈地望向我这个观察者。
除此之外,第5层也没有其他额外的东西,我快速地下到第6层。
当地面下倾的一瞬间,一道火光就从地面的断口中洒了起来,我一惊,这第6层难道有人?!
我立刻就抽出藏刀紧握在手,侧身紧紧贴着一侧的墙壁,缓缓地随着地面滑到下层,刚一着地,我便弯下腰蹲靠在墙角。
一直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突然间遇到这么亮的地方,双眼实在是不适应,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但也瞬间失去了安全感,似乎自己就要彻底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了。
但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唯独洞壁上架着的火栈“噗嗤噗嗤”地孤独地燃烧着。
没人?
我稍稍大了些胆儿,顺着墙壁绕行一周,果然没有见到任何的活物,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凑近其中一个火栈看,发现这个铜制的灯盏上竟然盛满了灯油,晶晶亮似乎是质量上乘的植物油,清香扑鼻。
哪儿来的油?
而且,如果这些火栈一直这么燃烧着的话,地底下的氧气怎么还没有被耗尽?
哪儿来的氧气补充?
此时,我发现灯盏下方有一个小小的空洞,连着墙壁上的一条细小凹槽,那灯油便是顺着凹槽从墙壁内部逐渐滴流而出。
至于氧气自哪儿进来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源头,不过只要这火栈燃得旺盛,我便不需要有任何担忧,火苗越旺说明这里氧气供应越充足。
“又是这个狐面人身图案。”我轻轻地抚摸着墙面。
虽然墙上出现的图案几乎一致,但是上一层的图案是直接刻在石壁上的,而这里的图案则是壁画的形式,看上去技艺更高超,用色也很丰富,更加得美轮美奂。
狐狸总是让人会联想到妖。
偏偏这地方极有可能真的镇压着妖,所以面对如此精美的壁画,我也是提不起半点的兴致。
只是,当我的手指拂过那精美绝伦的彩色壁画时,手感上似乎略有有些起伏。
墙壁本应是冰凉坚硬才对,但每当摸到彩色壁画上方时,冰冷的手感就消失了,并且如果你用些力道去按一按的话,那壁画竟然是有些柔软的。
完全不是石壁的手感,倒跟真实的皮肤差不多。
为了更准确的判断壁画的成分,我选了一个狐面人身像仔细地摸了摸。
错不了,图案的身体部分竟然是柔软的,甚至还有温度!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感觉似乎是将这狐面人身的家伙直接镶嵌进了岩壁。
这念头一出我便忍不住的倒退了两步,后背紧紧贴在墙上。
刚才被我触摸到的狐面人身壁画陡然间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期间不断地有些碎屑石沫从墙上抖落下来。
很快,壁画的抖动变成了扭动,周围的墙壁却依然一动不动的。
“草,该不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墙上爬出来了吧……”
正担心呢,陡然间一双手死死抓住了我的双脚,我没有任何防备,便一个趔趄直接就扑倒在地上了。
躺地上顺势翻个身,回头一看,那双将我拉倒的手竟然就是从墙上的一幅壁画中伸出来的。
此时,不仅仅是一双手了,那幅壁画上的狐面人身像正快速地由平面变幻成立体的活物,一条粗壮的腿脚正好从墙体中一脚迈了出来。
“卧槽,搞什么鬼啊,没听说过壁画还能变成人的。”
我急忙翻身而起,找个角落一靠,另一个手上已经捏出一柄小鬼子留下的手术刀了。
工具到用时方恨少。
出发前总想着尽可能少带点东西,赶路时也不至于那么消耗体力,所以能当武器用的也就是一把藏刀罢了。
再加上中途从小日本那儿顺的一柄手术刀,几乎就没啥趁手的武器了。
虽然背包里还藏着两枚手雷,但我可没胖子那么神经大条,随随便便就敢在地底下拉手雷玩儿,不到万不得已,我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此时此刻,幸运的是,我应该还有时间下到下面那一层去,不幸的是,我看到几乎整面墙壁都在扭动……
扭啊扭,扭啊扭……
每扭一下,平面的壁画就会缩小一些,立体的鬼东西就会多一部分从墙体中钻出来。
豁然间,我已经看到刚才拉住我脚的那幅画里,钻出一张极为修长的脸庞!
像极了狐狸的脸!
但我知道那不是狐狸的脸,那是一张人脸。
也许是狐狸与人杂交而成的脸,反正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我也不打算去弄清楚。
说时迟那时快,趁那东西尚未完全从墙壁里钻出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他那狭长的脸上就是一刀。
藏刀直接就将那脑袋削掉了一半!
那东西剧烈地颤抖一阵,便耷拉了脑袋,整个身子就这么瘫软地挂在了墙上,还有一部分身子没有变成立体的,依然还是墙上的壁画!
“哈,原来这些玩意儿有生命!这就好办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道理我熟谙于心。
所以趁现在所有壁画都没有彻底转换立体,我冲上去左右开弓,藏刀一砍削下半截身子,手术刀一扎刺穿整个脑袋,“啪啪啪啪”一串手舞足蹈般的乱砍乱刺,整个通道的墙壁瞬间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地上也落满了残碎的身体碎块,火栈燃烧散发的清香也被浓郁的血腥味遮盖了过去。
看着自己如此麻利而冷峻地就干掉了所有的壁画,我的自我感觉如日中天,恨不得吟诗作对叫嚣一番。
正当我霸气侧漏准备打扫战场时,其中一个被我刺中身体的壁画猛地一扭,“噗”一下整个人就从墙壁里钻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草,手滑了,也许是太过得意了,那一刀竟然没扎中它脑门,不过是伤到了他的一条胳膊而已。
它稳稳地站在地上,一手扶着肩头的伤口,缓缓地直起腰来,修长惨白的脸上布满了痛苦。
“糟糕。”
黑影一纵,它猛地朝我扑了上来。
距离太近,它的速度奇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就被那玩意儿死死地扑倒在地。
“卧槽,什么鬼!”
我根本没有还手余地,它抓起我一条腿就将我整个人抡了出去,就跟摔爆米花一样轻松加愉快。
这特么太伤自尊了,幸好没有人围观。
我就这样被玩儿似的来回扔了几轮,被扔的头晕眼花,满眼金光闪闪。
“草,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大吼一声,奋力一跃。
那家伙一愣,忙闪开身去想躲,谁知我那奋力一跃不过是个假动作罢了,纵身的动作出来了,但人却没有跃出去。
所以当它一闪身的时候,我的机会就来了。
任他有再快的反应也躲不开我那狠狠的一刀!
“噗!”
藏刀准确地扎进了它的心窝。
“再赏你一刀!买一送一!”我大吼着抡起左手的手术刀,又在它那太阳穴上补了一刀!
那玩意儿细长往上吊起的眼睛惶恐地圆睁,眸子都快掉出来了,却依然还坚持着不松手,甚至张开了长长的嘴,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利齿。
它竟然还想咬我!
我拔出藏刀,又一次扎进了他的心脏,这时还有意地将刀柄搅了搅,痛得那家伙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我也趁机得脱。
娘-的,此地不宜久留,我撒开腿往回跑,不等地面倾斜到位,猫腰就跳下了地面。
一下第7层,竟然又是满眼的玫红色霞光!
我就地一滚躲到角落里,心说,妈蛋,难道又回到湖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