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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饱轻轻一跳,吓了一大跳,因为身体陡然拔高好几米,这个高度,就算是李饱从前从几十米外起步,加速,也不可能达到。
事发突然,李饱在空中摇摇晃晃,手足无措,大叫一声,一下子掉下来。即将接触地的时候,李饱用手一撑,身体弹起,然后稳稳落在地上。
“啊,我终于脱胎换骨了,一定是那片大荷叶的作用。荷叶荷叶,你是大伞,我是小树苗,你为我撑起一片天;荷叶荷叶,你是清风,我是破帆船,你助我快速向前;荷叶荷叶,你是大床,我是小孩童,我枕在你怀里安然入眠……”李饱词穷,挠挠头,不好意思一笑,说,“赞美的话就不多说了,无以为报,请受小弟一拜。”李饱对着荷叶倒下的地方恭敬地鞠了一躬。
李饱在巨石上练习腾空,主要是在空中掌握平衡,然后稳当落地。
李饱全力一跳,能够跳好几丈高。
练习了一段时间,李饱基本掌握了在空中如何稳住身体,如何稳稳落地,他已经知道如何出洞,那就是手脚并用。在地面上先蹿高几丈,利用拳头在石壁上打洞,再以这个小洞为起点,再往上跳,如此反复。越望上跳越累,跳出的距离越短,李饱的身体不断冒汗,像刚洗个澡一样。李饱停下歇息,大口喘气,心想:人是铁饭是钢,出去了得大吃一顿。
李饱向上望,洞口变大,光线变得愈发强烈。身在黑暗,对光明的渴望愈加强烈。李饱决心一鼓作气,爬出洞口,享受阳光。
李饱伏在洞口,终于重见光明。头顶是久违的蓝天白云,那棵大树郁郁葱葱,显得生机勃勃。有鸟儿在歌唱,有昆虫在弹琴,有蝴蝶在舞蹈……世界是那么美好,李饱多么想跳出去,拥抱这个美丽的世界。突然觉得不妥,自己赤身裸体,若是被人发现,那得多丢人啊!
李饱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处境有些尴尬。
“神啊,请赐我一件衣服,哪怕是旧的也好,没有旧衣服,有块布也不错,只要关键部位不走光就行。”
李饱的眼珠子睁大,因为那棵十多丈的大树顶上真的有一件旧衣服,自己看得很清楚,刚才明明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李饱扫视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
“管他的,先遮住屁股要紧。”李饱爬上去,仰望着那件衣服。以李饱现在的修为,几个起落就能蹿到树顶,可是李饱不想那么做,赤身裸体跳那么高,实在不雅观。
李饱握拳,在枝干上击打了一下,大树并没有摇晃,那挂在树顶的衣服却受到外力,飘飘荡荡往下落。衣服距离地面大概两三米的时候,李饱轻轻往上一跳,衣服恰到好处包裹住李饱的身体。
穿上了衣服,李饱安心多了,可以从容地看风景了。
李饱的眸子闪闪发亮,视力好了很多。
远处的一棵树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棵杉树,长得很高大。引起李饱兴趣的是,这棵杉树的中上部有一个洞,这个洞有些奇怪,不是圆的,而是方的。李饱想起了五师兄子远讲的关于树洞的故事:
谁能在如此高大光滑的树上啄出如此方正的洞?那只能是黑啄木鸟。顾名思义,它全身几乎是黑色的羽毛,只有头顶有红毛,就像戴着一顶小红帽。雌雄鸟如何分辨呢?很简单,帽子大一点的是雄鸟,帽子小的当然是雌鸟。
黑啄木鸟的求爱方式除了歌声传情外,还有自己的特色,那就是敲击树木,人类为觉得很头疼,可是在他们彼此看来,那是最情意绵绵的情话。
这个树洞不是他们的栖息地,而是……
它们的育儿洞。
它们只所以选择杉树,因为杉树长得很高大,而且很直,它的下方是没有分岔的,这可以避免天敌轻易爬上来伤害到它们的宝贝。
杉树是很坚硬的,若是普通人想凿这样一个洞,首先得有一架高梯子,还得有凿子、锤子,黑啄木年用嘴就可以了。它有长长的喙,工作时双脚紧紧抓住树干,脖子后仰,猛力啄树,每天可以啄上万次。李饱曾经提出疑问,身在高空,用那么大的力气,不会掉下来吗?还有,拼命地前后摆动头部,承受大树的反作用力,头不晕吗,本来李饱是想说它们会不会脑震荡,因为怕说不清,才咽下这几个字。五师兄解释说,之所以黑啄木鸟即便是身体垂直于地面也不会掉下去,因为它们有“第三条腿”,那就是它们拥有两根尾羽,啄木时,尾巴保持身体的平衡。之所以它们不会头痛,因为它们的头骨很发达,抗剧烈震动。
这个育儿洞外面看,不大,里面要宽敞一些,只用柔软的木屑铺平,就像地毯一样,小家伙住在里面很舒适。孵蛋时,鸟爸爸和鸟妈妈轮流工作。
李饱此刻的视力、听力都极佳,从幼鸟轻微的叫声中判断出有四只。它们的爸爸妈妈应该出去为它们觅食去了,小家伙现在的食量很大,大黑蚁是它们的最爱。
李饱又把目光投向杉树附近的榆树,奇怪的是这棵榆树上,从上到下,一共有五个洞排成一条直线,这里才是鸟爸爸、鸟妈妈的栖息地,为什么要弄五个洞呢,不嫌麻烦啊?其实,这五个洞里面是相通的,如果敌人来犯,鸟爸爸、鸟妈妈可以从其余四个洞逃出,狡兔三窟,兔子很聪明,与它们相比,弱爆了。
李饱突然觉得不对,再次把目光投向杉树,一个鬼魅的身影突然滑进了育儿洞。
谁能如此悄无声息地爬上来,而且不用脚,当然是一条几乎和杉树一样颜色的蛇,它躲在杉树的另一面,潜伏很久,李饱没有注意到。
里面的四只幼鸟立刻惊恐万状地叫了起来,它们怎样躲过这条阴险的蛇的致命攻击?
李饱捡起一块小石子,有些犹豫,扔过去,能打中蛇,可是也有可能打中幼鸟。打还是不打?
一声清脆的鸟鸣,一个黑色的身影飞了过来,它救子心切,猛力地啄击树干,正是鸟爸爸,头上的红帽很显眼。
那条蛇吐着信子,正要享受美餐,被这突如其来的敲打声弄得头昏眼花,不得已,只好伸出头来应对。
鸟爸爸很沉着,且战且退,蛇被引了出来。
鸟爸爸展开大反攻。
蛇的速度快如闪电,鸟爸爸的速度也很惊人。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鸟爸爸护子心切,连番进攻,蛇抵挡不住,若是被它啄中一下,势必断为两截。蛇狼狈逃离,鸟爸爸也没有追赶,钻进树洞,安抚幼鸟。
李饱本想打蛇的七寸,但想到那条可爱的小白蛇,心一软,小石头偏转,击中蛇的尾部,蛇尾立刻断了。蛇惊恐万状地钻入密林,消失不见。
鸟妈妈带着大黑蚁也回来了,鸟爸爸钻了出来,一只饥肠辘辘的幼鸟首先探出头来,想要进食,鸟爸爸、鸟妈妈却不约而同地飞开了。李饱有些奇怪,随即明白,原来是鸟爸爸、鸟妈妈想利用大黑蚁的诱惑,训练子女飞翔的能力。
“黑啄木鸟真是教育专家啊,因为它们知道,只有让子女学会生存的本领,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父母不能保护它们一辈子。”李饱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