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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红馒头
作为一个思想中庸健全的人，王耀很少讨厌一种东西，仅有几种厌烦的事情，权术算一个。
不是害怕勾心斗角，而是不喜欢权术中的状态，没有道德，不讲规则，漠视正确和颠倒黑白，一旦沾染上了，就像是污点一样永远存在。
但是偏偏，生活在这个被权术构建的社会中，避无可避。
权术这个东西弹性极大，不可能以强硬的手段，因为会两败俱伤，也很难用怀柔政策，就变成了行贿贪污，总之，以王耀的标准，怎么做都是在跟自己较劲，很烦，所以思来想去，不如换个角度，不去刻意规避这些事情，而是主动出击。
诸子百家中的纵横家对此术精通，但是是涉及政治为中心的，王耀希望构建的是以利益为中心的，利益很微妙，说重要很重要，但是又不那么重要，但是却同样有弹性与权力能够相对抗。
只要王耀能够以个人价值利益，在几个权利集团之间找到一个维稳的点，那么他就能脱离出被权力禁锢包围的状态中。
这个点想要在目前的权利集团者当中来找，不太可能，因为现在的当权者，都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他们的价值观跟王耀寻求的不一样，所以王耀的目标是跟他同时代的继承人。
每个时代的人都有时代赋予的烙印，这种烙印是不会轻易磨灭的。
好比经历过饥荒的人，都是以饱食为出发点思想的道理。
王耀选择的人当中，何乐是第一人选。
跟秦极见了一面，又摸清了林羡鱼的想法，王耀终于可以采取行动了。
回家后睡了一觉，白天请何乐来家里喝酒，王耀这个四合院现在在京城上流社会中是最为出名的，因为里面住着几位大师，还有一个崛起的商业帝国。
“昨天我有事先走了，秦极叫你去，是因为林羡鱼的事情吧。”何乐喝了口王耀从国外带回来的酒，笑着问道。
“怎么感觉像是你唆使的？”王耀看了他一眼，继续弄下酒菜。
“虽然你在国外打了骆大使的脸，但是证据确凿，而且是我送过去的，这趟浑水秦极不可能淌，那么就肯定不是因为这个，除了这个原因，那老头子没有找你的理由。”何乐笑道。
“我觉得我还是挺大牌的啊，怎么还不够上面重视的？”王耀轻笑。
“你已经有人罩着了。”何乐笑道“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这个金钟罩，别说秦极，魏连川都不敢破。”
王耀笑着摇摇头“你最近都在北戴河，怎么什么事儿都一清二楚，眼线不少啊。”
“这些事情又不是什么大机密，我想打听，自然就能打听得到。”何乐轻笑道“真正算的上机密的是，你的想法。”
“我什么想法？”王耀歪头反问。
“当了秦极的乘龙快婿，以你的能力，二十年后就会做到他原本的位置，而且这二十年之间，林家和秦极的徒子徒孙会不遗余力的护着你，这是一桩好生意，而且林羡鱼那女人虽然毒了一点，不过没有什么威胁，她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带着林渊逃出去。”何乐说着怪笑一声“真是童话里的白雪公主啊。”
“你怎么能确定，林家会不遗余力呢？”王耀笑道“林渊是长孙，虽然林羡鱼一直护着，但是终究林家肯定会分成两派，我不是质疑他们姐弟的感情，我只是想说，生在那种家庭中，林渊绝对不会跟你们以为的一样，是个傻子。”
何乐皱起，表情有些严肃“你是是说？”
“林羡鱼的演技就很好，这东西可能是遗传吧。”王耀眯着眼，笑得有些渗人“毕竟，一家子都是情报人员的基因。”
“不可能，那小子除了吃喝玩乐叫姐姐，真的没其他本事。”何乐摇摇头“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有任何蛛丝马迹的异样，我都能看出来。”
“您何大少不也是吃喝玩乐？”王耀轻嗤道“有句话叫做，旁观者清。”
何乐不再说话，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王耀把菜端上桌子，碰了碰他的杯子“听说你二叔被调去西南了。”
何乐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消息还没下来。”
“你们跟西南叶家联谊了？还是合作了？”王耀问道。
“这我不能说。”何乐嘿嘿一笑。
“不说也没关系。”王耀笑道“你们家给你留的位置，至少还有十二年，所以你应该很快就结束你逍遥快活的日子了，被下放到基层工作了吧。”
“我的意思是不去。”何乐笑道“我觉得最近两年肯定又仗要打，我希望去战场体验生活。”
“你们家要是能同意就有鬼了。”王耀轻嗤道。
“跟一步一步走政相比，我更愿意去拿战功，这个圈子我还是玩不通。”何乐摇摇头“而且近两年，南边的人势头很足，我估计我坐上位置的时候，可能也孤立无援变成傀儡，所以啊，还是得有枪杆子。”
“我在之前，给林羡鱼讲了一个杯酒释兵权的故事。”王耀笑了笑“你怎么看？”
“杯酒释兵权？”何乐微微挑眉“我不读宋史，夫子说那是一个特殊时期，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什么实际效仿价值，魏晋和盛唐遗留下来的文化和五代造成的南方开垦，都让宋朝吃了好果子，就连王安石那么折腾都没亡国，可见之前的带来的历史红利有多大。”
“你这个夫子，倒是很有看法嘛，不看天时地利，只看人和？”王耀惊讶道。
“他怎么教，我怎么学。”何乐耸了耸肩“怎么，你想告诉我，军权式微了？”
“核平时代，大规模的战争很难，你想要的那种军功更难，除非，你能够把中东问题解决了，犹大人都成为你的好朋友。”王耀轻笑道。
“你这话说道，跟废话一样，龙国现在连东亚话语权都没掌握，怎么上国际。”何乐翻了个大白眼“我的意思是，金三角问题处理了。”
说着何乐用酒水画了个图在桌子上“911之后，美帝肯定要有行动，别说你不信，然后在这期间，金三角地区就无暇顾及了，我单刀直入，不说平定吧，但是也能帮着灭掉几个亲美的将军，到时候控制住，掌握了毒源，这战功对于龙国来说，可不比平定中东小吧。”
王耀惊讶的看着何乐“你这个想法比中东问题难多了啊，要不你还是试着让南北高丽合体吧。”
“我是很认真的。”何乐严肃的说道“你觉得，行不通？”
“这种经济灰色地区，比政治灰色地区问题还要严重，除非你想再来一次八国联军。”王耀轻笑道。
“微妙作为五常，我觉得八国联军不太可能。”何乐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
王耀眯起眼“你们家跟俄国搭上线了？”
何乐笑而不语“金三角问题解决了，我们国家云滇地区，或许能够摆脱毒的控制，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情。”
“但是会直接造成国际影响。”王耀沉声说道“甚至会失去一些刚刚起步的贸易合作。”
“自古以来，问题都是一个一个解决的。”何乐笑了笑“而且不会有圆满的解决办法。”
“这会让上百万工人失去工作。”王耀眯起眼“这个代价，你们谁来负担？”
“所以云滇地区才会进入农业开垦时代。”何乐沉声说道“百万人的劳动力。”
“等这百万人替你们开荒云滇之后，就与时代脱节了。”王耀冷声说道“你是想牺牲他们？来换你的权利。”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何乐直视王耀的眼睛“龙国对工业的负荷目前已经快达到极限了，剩余劳动力问题不解决，怎么稳定？体力劳动者对于城市的负担并不小，难道你想看着这些人进入房地产大潮当中？与之相比，回归农业或许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放弃工业选择农业，你这决定也是很奇特。”王耀轻嗤出生“还是说，你已经有了放弃轻工业加强重工业的想法？”
“所有的大国崛起，都是靠着重工。”何乐沉声说道“你想要的国际影响，难道不是靠着重工和军事体现？”
“所以你选择，再来一次大生产？”王耀眸子中闪烁着寒光“放弃国民生存保证，实现你的大国梦？”
“我说过，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我坚持认为，这个方案是当下最有利的，进可攻退可守。”何乐说道。
“国企刚刚结束，好不容易私企个体户看到了些阳光，你这是一下回到解放前啊。”王耀冷笑道“这还没上去就开始吃‘红馒头’了？”
“以你这个资本家的身份，说这句话，并不合适。”何乐看着王耀笑道。
王耀笑容不变“我并不会以牺牲他人利益迫使他人选择为主观因素做出方案。”
“所以我们这算政见不合。”何乐摇摇头“立场不一样。”
“不应该都是为民谋福吗？”王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