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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拜托关默存调查真相之前,孟靖谦曾经有过无数次的猜测。? ?
他想也许是颜如海的某个仇家想要报复,最终却阴差阳错的报复到了颜歆月身上。又或者是他自己曾经得罪过的对方当事人报复她。更有甚者,他曾经怀疑过魏伊或者是6景呈,毕竟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可真相永远都比他的想象来得残忍。
孟靖谦死死地盯着那张汇款单上的“孟静萱”三个字,他就像是突然不认识字了一样,睁大眼睛看了许久,几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猜测过无数次,他几乎猜遍了身边的所有人,可是千算万算,却唯独没有猜到孟静萱身上。
在他看来,孟静萱确实是偏执刻薄了一些,可是作为堂姐弟,他始终相信她本性并不坏,只不过是遇人不淑,交错了朋友,所以才导致她自己走错了路。
可是孟靖谦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能错得这么离谱,并且能做出这样阴狠的事情来。
关默存看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就知道他真的受到了打击,毕竟这个真相确实是有些残酷,他会这么震惊也是意料之中。
“靖谦。”关默存有些担忧的叫了他一声,关切道:“你还好吧?”
孟靖谦张了张嘴,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线,良久之后才哑声道:“这件事……确定吗?”
“应该错不了,我那个弟兄私下里找那个混混打探过,那个混混很肯定的说,确实是一个姓孟的女人指使他的,但是至于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全名是什么,他在收到汇款前一直都不知道。”关默存叹了口气,有些不忍的说道:“而且这个户头我派人去查过,确实是你大姐名下的一个户头,不会有错的。”
孟靖谦有些疲惫的按着眉心,他知道孟静萱不喜欢颜歆月,从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孟静萱就没说过颜歆月的好,再加上那时候他跟魏伊刚刚分手,孟静萱几乎天天在他耳边念叨颜歆月有多么的差劲卑鄙。
可是不喜欢归不喜欢,纵是她再厌恶颜歆月,但颜歆月始终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那个时候颜歆月都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而且她肚子里怀的还是他们孟家的骨血,是她孟静萱的亲侄子,她怎么能下得了手?
孟靖谦越想越觉得痛苦,尤其是一想到害得颜歆月险些丧命,并且还有可能终身不孕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堂姐,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像万蚁噬心一般。
关默存看他脸色愈加灰败,试探性的问道:“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孟靖谦茫然的摇头,一脸的不知所措,“如果是别人,我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那个人千倍万倍的偿还,可这个人偏偏是我大姐,你说让我怎么做?我又能怎么做?”
“既然你大姐那边,你一时半刻想不出办法,不如你先想想眼前的。”关默存语气沉沉的对他道:“当年打颜歆月的人都是一些混混,有一些在牢里,还有一些畏罪潜逃,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余下的也就有那么一两个已经改邪归正,现在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我想如果你能找到这些人,对你或许也有些用处。”
“这些人好找吗?”
关默存一笑,“我会尽力的。”
“那就拜托你了。”孟靖谦感激的扯了扯嘴角。
*
从关默存那里出来之后,孟靖谦就一直开着车在外面晃悠着,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了许久,直到华灯初上,他才不得不开车朝着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
小区里已经亮起了万家灯火,孟靖谦把车停在楼下,仰头看了看那扇属于他的窗。
那里已经亮起了灯,显然颜歆月已经回家了。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坐在沙上等他回家,还是正在做晚饭,等着他回家一起吃。
一想到她恬淡的笑,孟靖谦就觉得心头一阵阵的锐痛着。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对于那场噩梦,她始终没有去探究过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谁,像是刻意的遗忘一样。
可是如果她知道了那个人是孟静萱,他们要怎么办?
她是否还会一如既往的留在他身边?
他仰头看着那扇窗户,心里翻腾着复杂的情绪。他记得当年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他多么的讨厌她,每一次回家的心情都如同上坟一般沉重,总是会在车里坐上许久,直到实在是到了不得不回家的地步,才肯不情不愿的去面对她。
而现在,他竟然再一次有了这样的心情,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害怕去面对她。
孟靖谦长长地叹了口气,忽然忆起车上还有他以前留下的一盒烟,于是便从车头的储物盒里翻找起来,果然找到一盒白色的万宝路。
他一直不是个有烟瘾的人,也不是很喜欢抽烟,平时也只有在应酬和烦闷的时候才抽那么一两根,而今天他却突然有些犯烟瘾了。
白色细长的烟卷夹在指尖递到唇边,打火机“咔嚓”一划,幽蓝色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将他本就阴郁的脸色映衬的更加讳莫如深。
烟头一点燃,他便用力吸了一口,红色的火光若隐若现,他长长吐出一口烟雾,非但没觉得轻松,心情反而是愈沉重了。
他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一盒烟都被他抽完了,车窗外扔了一地的烟头,他才带着烦闷的心情回到了家里。
如他所想,颜歆月果然已经做好饭了,正坐在餐桌前呆,听见他回来的声音,立刻站起了身。
她起身迎向他,有些幽怨的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孟靖谦连看她表情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沉声道:“抱歉,律所里有点事。”
“算了,我知道你忙。”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大方的原谅了他。
如果是以前,孟靖谦一定会无赖的凑上去献殷勤,可今天他却只觉得内疚,她越是不跟他计较,他越觉得无颜面对她。
颜歆月走到他面前,正准备伸手去接他的外套,可是刚一靠近他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不由得蹙起了眉,“你抽烟了?”
她一向不喜欢他抽烟,他们和好之后,她更是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他当时也很痛快的答应了她,以后绝不抽烟。
可是这还没多久,他就故态复萌了,而且这么重的烟味,他显然不是抽了一根两根。
“嗯,抽烟了。”他一点都不慌乱,非但没有隐瞒,反而理直气壮的承认了。末了他还觉得不够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抽了一盒。”
生气吧,赶紧跟他生气吧,不管是打他骂他还是跟他脾气,哪一种他都会坦然接受。
孟靖谦觉得自己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世上大概没有哪个男人会像他一样,竟然盼望着自己的女人跟他生气。可他现在只希望她能跟他脾气,或者做点什么来惩罚他,这样他反而会好受一点。
可颜歆月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律所出什么事了?”
“什么?”他一怔。
颜歆月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去拥住他,靠在他胸前安慰道:“你平时很少抽烟,但凡抽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是工作上又让你烦心了对不对?别烦躁,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我可以跟你分担啊。”
她就像是哄一个孩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饶是孟靖谦再无理取闹,这下也有些理亏了。
他僵硬的任由她抱着,讷讷的问道:“你……不生气?”
“还好啊,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人。”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一句“我相信你”,瞬间让孟靖谦没了脾气。
可她越是这样深明大义,他心里越是内疚,他狠了狠心,最终还是一把推开了她,颜歆月被他推得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孟靖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着脸道:“你想多了,我没有心情不好,律所里也没事,之所以抽烟,就只是因为想抽而已。”
颜歆月有些怔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脸上茫然且不知所措。
“还有。”他的视线扫了扫餐桌上那一桌子饭菜,狠下心道:“我今天没胃口,不吃了。”
他说完便脸色阴郁的大步朝着卧室走去,颜歆月有些不死心的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非是他知道6景呈说的那件事了?
他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的说:“我没事,就是不想吃饭而已。”
颜歆月仍然抱着侥幸心理,“你是不是不舒服?”
孟靖谦几乎就要被她的锲而不舍打败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样坚韧而又执着的女人,无论他多么的冷淡,她都能给他找到借口。
他何尝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爱他,所以才相信他,可有时候他都觉得对于她的执拗实在是又爱又恨。
孟靖谦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第一,我没有出什么事,第二,我也没有不舒服。最近我可能会去律所住一段时间,就这样。”
他说完这番话,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大步朝着卧室走去,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天晚上,孟靖谦是在客房睡的,由于怕她晚上突然来找他,他甚至还把房门反锁了。
他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为了逃避她,他竟然来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娘气得很。
第二天一早,孟靖谦趁着她还没起床,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先离开了,所以等颜歆月醒来之后,看到的就只是一室的冰冷。
她对这样的情况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声不响的就丢下她一个人,连一点苗头和消息都没透露给她,完全是给她杀了个措手不及,这让她实在是无所适从。
她也去律所找过他,可是最终却被告知他上午就已经坐飞机去槐城出差了,所以她压根没见到他的人,就这样突然开始了冷战。
事实上孟靖谦并没有去出差,他只是呆在律所里,以出差为借口在躲避她。
他觉得自己现在没办法面对她,至少在真相查清楚之前,他没办法用平常心去面对她。
在他心里始终存了一丝侥幸心理,他希望那件事不是孟静萱做的,因为他怕如果孟静萱真的是幕后黑手,他会没有勇气和颜面在继续享受颜歆月的爱。
*
自孟靖谦突然离开家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颜歆月找不到他的人,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她只能不断地在心里做自我安慰,希望他只是遇到了棘手且保密性比较强的案子,所以才突然这样。
周六的下午,她突然接到了静言的电话,她还是像平时一样朝气,在电话里开心的叫她出来喝茶。
颜歆月想了想,反正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去见见静言,或许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颜歆月便下了楼,静言那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早就已经等在了楼下,见她下来,立刻朝她响了连声喇叭。
颜歆月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张扬一辆车?”
“早就买了啊,这是我结婚时候我爸送我的嫁妆。”静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即有些黯然的说道:“只不过奕枫哥不喜欢我开这辆车,他觉得我太招摇了,开出去完全是在炫富,所以我很少开车。”
她和程奕枫结婚的时候大学都还没毕业,她到现在都记得她开着这辆车去见他时候,他脸上那抹鄙夷和嘲弄的表情,还有他说的话。
“果然是孟家的二小姐,出手就是阔绰,还没毕业就已经开上法拉利了。幸亏你有个有钱的老爸,否则别人还以为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程奕枫一直觉得她是个只懂挥霍和炫耀的大小姐,他出身普通,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靠着自己的奋斗。而静言不一样,她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的,有疼爱她的父母和哥哥,如果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她只要朝着爸爸和哥哥撒个娇就唾手可得。
在程奕枫心里,他爱的是颜歆月那种知书达理,努力坚韧的女孩。所以在他看来,静言不懂人间疾苦,也不知道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讨厌她的骄纵,更讨厌她的骄奢。
这么多年来,为了迎合程奕枫,静言早就把自己的棱角都砍掉了。她放弃了限量款的包包,蓄起了长,不再和朋友出去喝酒唱歌,把张扬奢华的名车扔在车库里从来不敢开出来。
她一直在努力变成程奕枫喜欢的模样,说白了,就是在努力变成颜歆月的模样。
颜歆月对着她的车打量了一下,疑惑道:“那你今天怎么突然把车开出来了?”
静言偷笑,“奕枫哥出差了,我顺便把车开出去做做保养。”
颜歆月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那你打算去哪儿啊?”
“我本来想把方圆姐也叫出来的,可是她现在做四哥的助理,根本没有假期。”静言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忽然灵光一闪的说道:“要不咱们去找方圆姐吧?”
“可以啊,哦对,她前些天还跟我说想吃哈根达斯的冰激凌呢,咱们顺路给她带过去吧。”
“得令!”
静言一笑,一脚油门便动了引擎。
别说静言虽然不常开车,可是车技却很是不错,车开的又稳又快,没用多少时间,两个人就赶到了关默存的公司。
这还是颜歆月第一次来他的公司,静言在前台给卓方圆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她就乘电梯下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套装,细高跟鞋,头优雅的挽起来,化着精致淡雅的工作妆,看上去就像是时尚片里的成功女白领一样。
静言一看到她便啧啧感叹起来,开玩笑道:“方圆姐,你这身装扮太适合制服诱惑了,难怪四哥要把你留在身边当助理。”
她已经无心的话,却引得卓方圆脸都红了起来。
她们大概不知道,自从她做了关默存的助理之后,他确实经常一个内线电话就把她叫到办公室里,然后就把她放在办公桌上做起来。
有时候他工作累了,乏了,或者只是烦了,都会把她叫过去,把她压在办公桌上,或者是在他的休息室里做。
卓方圆扯了扯嘴角,佯装淡然的说道:“走吧,我们去楼上的休息室聊。”
因为正是休息日,所以公司里的人并不多,路上见到职员,人们都会客气的跟方圆打招呼,显然已经知道了她是老板的女人。
关默存今天不在公司,卓方圆便直接把她们带到了他平常会客的会客室里,并且给她们一人打了一杯咖啡。
颜歆月看着咖啡上飘着的拉花,有些感叹的说:“方圆,我现你现在越来越多才多艺了。”
卓方圆耸肩笑笑,“这有什么,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三十六般武艺。”
虽然她只是那么一说,可颜歆月和静言还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无奈。
三个女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大概是太久不见了,一时间三人都十分热络,从八卦聊到时尚,又从时尚聊到电视剧和明星,整整聊了一个下午。
直到静言突然接了一个电话,随后脸色便变得有些凝重,她对着那边的人沉沉的说了两句再考虑考虑,便叹着气挂了电话。
方圆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也不是出什么事了。”静言有些为难地说道:“就是很早以前啊,那时候年少不懂事,有一次我们社长开会的时候开玩笑问我们谁有兴趣做战地记者,我那个时候太自以为是,就报名了。结果现在报社真的要派两个记者去叙利亚做战地记者,所以我们社长直接就找到我了。”
“天哪,看不出来呀静言。”方圆有些意外的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是个心系国家的小仙女呢。”
静言挑眉一笑,“那是,我可是个有志青年。话又说回来,其实我一直也没想做个庸庸碌碌的新闻记者,当初学新闻专业,就是为了能做战地记者,和军人一样冲锋陷阵,只可惜理想很丰满,可是现实却很骨感。”
她记得她曾经和程奕枫提起过做战地记者的事情,当时程奕枫很不屑的笑了,讽刺的对她说:“别说战地记者了,你就是去上海玩几天,你那个爱女如命的爸妈都紧张的要死。更何况就你?你去做战地记者,估计还得带上大包小包的零食和布娃娃,别人跟你在一起就别想工作了,光照顾你就够麻烦了。我宁愿相信歆月心怀大志,你孟静言就算了。”
他那样瞧不起她,也瞧不起她的理想,到最后静言自己都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她真的这样无能。
反倒是颜歆月有些担忧的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静言叹气,“我倒是很想去,但是我舍不得奕枫哥,我不想离开他。”
方圆毫不迟疑的说:“那就别去啊,再说了战地记者可不是好玩的,闹不好要没命的。”
正当三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人影却忽然出现在了关默存办公室门口,那个人趴在门边看来看去,卓方圆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默昕?”卓方圆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关默昕手上抱着一个精致的花瓶,可是脸色却有些怪异,似乎有些……鬼鬼祟祟?
“方圆姐姐。”关默昕一惊,努力挤出一个笑,故作淡定的问道:“我……我来找我哥,他在吗?”
“关总出去了,现在不在公司,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那,那不用了。”关默昕目光躲闪着,就像是一个蹑手蹑脚的小贼,样子十分可疑。
卓方圆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越的警觉起来,蹙眉道:“要不然你在这里等一下?关总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不用不用,不用了。”关默昕连连摇头,就像在害怕什么似的,想了想,一把将自己手里的花瓶塞给了卓方圆,脸色慌张地说道:“方圆姐姐,你把这个放在我哥哥桌上就行了,鲜花是我自己插的,我来就只是为了把这个送他。”
“你还会插花啊?”卓方圆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对着花瓶看了看,连连赞叹,“真好看,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放在他桌上的。”
“谢谢方圆姐,那我走了。”关默昕说完转身便跑了,那样焦急的样子,几乎有些夺路而去的意味。
卓方圆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耸了耸肩走进关默存的办公室里,将花瓶放到了他的桌上。
事实上关默存有着明确规定,他办公桌上的东西不能乱放,而且外来的不明不白的东西也不准放进来,但是这可是他最爱的关默昕送来的,他看到应该只会觉得开心,不会生气吧?
这么一想,卓方圆便更加不以为意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关默昕在离开关默存的办公室后,便一路飞快的逃离了,一直跑到了走廊的一个角落里才停下来,按着心口神色慌张的喘息着。
那个花瓶其实是蒋祺交代她送给关默存的,毕竟上次她在银樽从舞台上掉下来后,是关默存第一时间救了她,所以蒋祺说让她送来这个表示感谢。
她本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花瓶,可是就在她刚刚来的路上,她不小心把花瓶打翻了,竟然意外的现里面有一个微型窃听器!
关默昕捂着心口,靠在墙壁上缓缓滑坐在了地板上,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她当时本想把那个窃听器丢掉的,可是后来她忽然想起了蒋祺有一次跟她说的话。
他说他现在正在和关默存竞争一个度假村的项目,关默存拿不到那个项目,顶多是少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可是如果蒋氏拿不到那个项目,可能就要面临巨大的危机。
当时蒋祺还摸着她的脸,十分温柔的劝诫她说:“如果蒋氏倒闭,你义父盛崇年一定会逼着我们离婚。昕昕,我不想和你分开,你也不想的,对不对?”
她当然不想和他分开!
关默昕靠在墙角,左右为难的思考着这件事。蒋祺说的没错,她哥哥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不在乎这一个项目,可这个项目对蒋氏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
这关乎她一辈子的幸福,如果关默存知道了她的难处,一定也会理解她的。
对,一定会的。
这么一想,关默昕顿时觉得释然了许多,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向外走去。
然而她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她一念之差,却造成了几个人的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