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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鼓楼大街,春青和昭阳便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回到明志堂已经是华灯初上,春青进门的时候,宋徽也是刚刚回来,正从盥洗室洗漱一新出来。
看到春青回来,宋徽并不像素日一般满眼热烈的欢喜,更没有像个中二少年一般扑上去在春青脸蛋上咬一口。
看着宋徽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层布满水汽的雾霭,春青不及换衣裳便问道:“怎么了,事情很严重吗?”
宋徽沉默着抬脚几步走到春青身边,一把将挺着大肚子的春青拥在怀里,“对不起。”声音沙哑的仿佛滚热的沙砾。
随之而来的热气让春青脖颈处一阵发痒,心里却暖暖的,双手环拢将宋徽抱着,春青笑道:“你这么用力抱着我,宝宝吃醋了,你瞧瞧又开始练连环脚了。”
宋徽原本因为自责而沉重的心情在春青的浅笑声中忽的就舒缓了下来。
拥着春青走到内室,扶她在床榻上坐定,宋徽摸着春青的肚子说道:“宝宝不许淘气,再欺负你娘亲,出来爹爹打屁股,罚你蹲马步!”
春青顿时……难以脑补刚刚落地的娃娃光屁溜蹲马步的样子。
“若是女儿也要蹲马步?”春青侧头看着宋徽笑道。
明明知道春青是在开玩笑,宋徽还是认真的点头说道:“我想好了,不论男孩女孩,都让他习得一身好武艺。”
双瑞的事情让宋徽心里害怕极了,若非岳母到的及时,双瑞一定就被胡润之的儿子给祸害了。
饶如此,她们还要给双瑞扣一个有失清白的帽子,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女孩儿比男孩儿更需要一身好武艺来保护自己。
拥着春青的肩头,沉默片刻宋徽说道:“都查清楚了,是静若指使的高氏。”
“与党争无关吗?”听了宋徽的话,春青心头松了一口气。
宋静若指使的便再好处理不过,根本不需要宋徽插手,对付一个宋静若,有她和昭阳就足矣。
若是涉及党争,事情就麻烦了。
宋徽冷哼一声,声音冰冷的如同寒冬的石头,“二皇子拉拢我还来不及,怎么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镇国公府在夺嫡大战中所占据的分量是足以让任何一方都稳操胜券的,二皇子除非脑子进水了或者是天灵盖被烙铁熨过,否则他怎么会做出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二皇子知道吗?”春青问宋徽,若是二皇子不知道宋静若的这种行为,春青倒是不介意做个传话筒告诉他。
反正她既不是圣母又不是耶稣,要顾及这种告状的事情是小人之事。
宋静若敢让人动双瑞,春青只想连她的手筋脚筋挑了。
宋徽点头,“他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在成亲那日冷落静若,洞房之夜去了妾室屋里而让她独守空房。”
春青顿时愕然,原来二皇子冷落宋静若是为的这个。这么说,二皇子其实是替她报仇了?
“你会怪我吗?”宋徽望着春青黑曜石一般亮闪闪的眼睛问道,自责之心虽然不及方才那样浓郁,可也满心的懊恼。
身为双瑞的姐夫,却让自己的妹妹对她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来,刚刚春青进门的时候,宋徽几乎无颜看春青的眼睛。
“怪你干嘛!”春青知道宋徽心里想什么,故作夸张的翻了他个白眼,“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又不是你让静若那样做的,若真是你指使静若对我们双瑞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可就不是怪你那样简单了。”
为了让宋徽心头的懊恼散去,春青有意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鼓着嘴说道。
宋徽满心感动,嗤的一笑,捏着春青的鼻子说道:“如果真的是我,你要怎么样?”
春青坏坏一笑,盯着小宋徽说道:“自然是要把你的小弟给斩草除根了!”
小弟?一个愣怔之后宋徽明白过来春青的意思,顿时失声一笑,捏着春青的脸咬牙切齿恨恨说道:“你敢!”
春青笑着推开宋徽的手,偏着头问他:“我怎么不敢?”
宋徽邪邪一笑,说道:“你若是把他斩草除根了,以后还怎么曼度春宵!”
春青瞥了宋徽一眼,“你都对我妹妹做出那种事情了,我还曼度春宵,不一杯鹤顶红毒死你就不错了!”
“最毒妇人心!”宋徽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春青一脸傲娇的小表情,说道:“那也是被你这个恶棍逼得!”
宋徽笑道:“打住打住,再说下去,好像真的是我唆使静若了,天大的冤枉,我多好一个人,怎么会做那种事!”
春青嗤的一笑,娇嗔道:“谁让你要做那种假设。”笑着伸出小粉拳捶了宋徽胸口一下,春青问道:“你会阻止我为双瑞讨个公道吗?”
宋徽说道:“当然不会,就算你不为她讨公道,我也要尽做姐夫的责任,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她。”
春青听了心里暖暖的,依偎在宋徽胸口,春青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让昭阳给她点教训就是了。”
宋徽揽着春青肩头,说道:“昭阳郡主出手,只怕就不是一点小小的教训了。”
昭阳郡主是谁,那可是能把鱼缸里的水搅得跟海啸似得人物。
“你心疼了?”春青小嘴一撅问道。
宋徽又捏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就是心疼也是心疼你和双瑞,怎么会心疼她!”
他怎么会对二房的人动任何的恻隐之心呢,更何况这件事静若做的原本就毫无人性可言。
双瑞才几岁啊!
两人把各自心里的芥蒂说清,各自心头都松弛下来。
“我有个事要告诉你。”依偎在一起沉默片刻后,春青想起山西煤矿的事情,对宋徽说道。
“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宋徽则是想起了沈泽明想要求娶白芍的事情。
两人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说道:“剪刀石头布!五局三胜!”
噼里啪啦几轮下来,宋徽得意的说道:“我先说。”
春青撇撇嘴,“说吧,什么事!”
累了一天,即便是靠在宋徽的胸前很是甜蜜,可腰杆有些撑不住,再加上有长话要说,春青反手取了一个松软的大靠枕垫在背后,身子向后一靠,依了上去。
宋徽同样身子向后倒了倒,与春青脸对脸靠在背后的炕柜上,将沈泽明的意思徐徐告诉了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