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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人来人往,车马熙熙,穿着旧款中山装的带帽男人微微僵硬了身子,一身月白旗袍鞋跟纤细的窈窕姑娘踮脚凑在他耳边。
姑娘的嘴唇几乎要贴着他,一开一合,唇边带笑,像是在说什么私密的话。
如果这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和小姑娘,那总会让人会心一笑,可偏偏,这是一对穿着古板的老学究和穿着高跟鞋的稚颜女子。
这就没那么搭调了。
宋玥城从香榭丽会所出来,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诡异场面。
他的桃花眼都要瞪大了。
自家三哥居然有女人近身了怎么办?
是鬼上身了吧?
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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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你说嗷,那个会所里其实没什么好看哒,那些姑娘还没我长得漂亮。”
宋涟城词穷,读书读出来的口舌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最后只好淡淡道:“小姑娘家家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要讲究新思想!”念枝嘟囔了一句,正要收回扒拉在他肩头的手,一转眼就看见了一脸□□表情的宋玥城。
“哎,先生你看,这个大叔干嘛一直看着我们?”
宋涟城顿时想到了之前那种被窥探的感觉,立即回头看去,却一眼对上了正打算缩头缩脑溜走的宋玥城。
宋玥城:“……”
宋玥城:“呵呵,路过,路过,你们继续。”
宋涟城:“……”
念枝眼珠子一转,收回了踮起的足尖,也就顺势离开了宋涟城耳畔。
耳蜗颈窝处没了小姑娘温热的呼吸,鼻翼边没了那股舒心的香味,宋涟城难得有些觉得不舍。
这很奇怪,他们才见了第二面而已。
“呐,先生,等周末过了我去学堂,你记得说好了收我的啊!”念枝撅了噘嘴,瞪了宋玥城一眼,就踩着尖尖细细的高跟鞋,往另外的店铺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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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先生?女学生?”宋玥城被瞪了一眼,反而满脸笑,“三哥你行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来个禁忌忘年恋?那小姑娘看起来才十五六吧?”
念枝一走,宋涟城又是一副淡然严谨的模样:“你很闲?”
“啧,对对对我闲,还是三哥你比较忙,忙着教书,还忙着教女学……”
话没说完,被宋涟城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三哥我错了。”乖乖认错才有活路。
“……算了,先回去了,等那边的事情研究出来,我再联系你。”宋涟城也懒得再和他计较,他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没有弄清楚,更是想赶着离开。
“是的三哥!好的三哥!”宋玥城笑得眯起桃花眼,这样一张俊俏的脸,做出这样谄媚的表情,也着实不容易。
但不但调侃了自家冰山三哥,还成功保下一条小命,哈哈哈爽也,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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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几次路,确定身后并没有跟踪者后,宋涟城凝眉不解。
回到清河街,他坐在老旧的学堂内,手边堆了整理几份教案,正打算批改作业。
窥视者的视线不再出现,也不知隐藏到了哪里,而关于那个奇怪姑娘的事情,他也弄不明白,只好借由做事情发泄。
孩子们的作业,都是歪歪扭扭堆成一叠,那些稚嫩的字体、沾染得到处都是的墨迹……看着都十分可爱。
他看着这几份作业,眸色微微柔和了几分,整张严谨的面容都舒缓。
这也是他选择了教书这一条道的原因之一。
取了一只朱红笔,正打算批改,却看见其中一幅作业上,不知道哪个调皮的孩子画了幅奇怪的画,在一堆字迹中有些显眼。
原本还好气好笑,想要写写评语,不知为何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熟悉。
突然,他脑海一疼。
脑子里闪现了一副奇怪的画面。
先是一只白皙稚嫩的小手,笨拙地握着玉杆毛笔在沾墨。
那笔是好笔,笔杆翠绿,看着那绿色似乎通透水嫩到四处流转,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笔毫也是根根柔软分明,也不知是哪个兽类的皮毛制作;
那墨,也更是好墨,粘稠有度,墨色乌黑带亮,几乎不用怎么研磨,就极其细滑好写。
……
唯独那手,明明白皙,却布满了细小的伤疤。
孩子的手,本该肉呼呼的,她的却很纤细,在指腹和虎口处,都有不该出现的茧子,甚至顺着她的衣袖往内看,胳膊上也有许多青青紫紫的……鞭痕。
从他的角度,从他的视线,只能看见这只手,和一颗小小的头顶。这个孩子扎着并不美丽、甚至有些难看的发辫,也不知道是哪个粗手粗脚的人绑的。
她发色也并不健康,不过,那个小小的发旋倒是十分可爱。
而“他”,则握着她的手,那个孩子窝在“他”的怀里习字。
“他”广袖宽袍,孩子的胳膊几乎淹没在“他”的袖袍下。
孩子的手指很好看,捏着玉杆毛笔的时候,也没有寻常孩子握笔时会出现的肉窝窝,捏得很正。
然后她下笔,却画出一个奇奇怪怪的图案……
“噗。”他听见了“他”的笑声。
然后那个孩子似乎有些慌张,小手都抖了一下。
她仰起了小脑袋,似乎想看看“他”,他却只望见一双含着一点遮不住惶恐和委屈的美丽眼睛。
画面就此打住。
宋涟城一时呼吸不顺,面色苍白。
……那个孩子是谁?
那个“他”,是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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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再次回到暗阁内的念枝,手里的酒杯打在了地上,咕噜噜滚了一下,洒出一点酒水,蔓延开酒香。
她没有去捡,只是定定看着远方,像是要透过空间看见什么东西。
坐在她对面的胡老头“嘿”了一声,看见她出神,又瘪了瘪嘴不说话了,自顾自和半大小子洲洲碰了个杯,干了。
念枝依然“看”向远方,她感应到了“他”的气息。
布朗不在身边,她做许多事情都不方便,但对着突然出现的异位面者的气息,她还是可以感知一瞬的。
而“他”的气息,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
是他……真的是他……念枝的手指抖了一下,鼻腔里都泛起酸涩的泪意。
不管在哪个位面,不管他能不能记起,只要知道他在这万千位面的某个角落里活着,她就觉得这样漫长的岁月长流都不那样难熬了。
念枝稳了稳手,划开火柴,点了水烟,整个暗阁里顿时弥漫着酒味,和烟味。
胡老头本想说她小小年纪不学好,但又瘪瘪嘴,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她当初在一个战争位面学会了抽烟,烟是个好东西,她有时候很是迷恋,没有他的日子太孤寂,即便是她最初作为孤儿流浪的时候,都没有那样了无生趣。
之后和娄泽相关的时日,是她挣扎求生的幼年最虚幻无尽的光。
她日日等光亮,夜夜惧光消。
其实在成为位面商人之后,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活不下去,一个古旧位面来的人,很难适应复杂的位面法则,摔过不少跟头,强过不少生意,慢慢磋磨成了现在的模样。
只是还是念他。
也念活着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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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之上,极高的地方,是宇宙星空。
以民国时期的人类智慧,他们并不能触及上方的领域,也无法看见法则星云之力的流转。
战乱、起义、□□、演说……这世界上的角角落落,都按照既定的规则行进着。
他们不会知道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什么样的灵魂在苏醒,也不知道位面的走向会因为哪个蝴蝶效应而掀起狂风巨浪。
他们可能为了香车美女趋之若鹜,也可能心怀天下义愤填膺……
世界的奇妙在于,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法则的中心,还是法则吹拂过边境产生的余灰。
就好像此时的宋玥城也不知道,他心血来潮买下的一对老虎,是两个并不属于这个b级位面的奇怪生物,甚至连生物都算不上。
他只知道,他新得了两只有趣的小玩意儿,这让他今天被章老鬼扰乱的兴致,重新回了来。
“嘿,老陈,你说这两只老虎是不是一公一母?”宋玥城兴致勃勃。
“五爷明见。”老侍从老陈和蔼一笑。
“要我说,那只白色的肯定是母的,你看,被那只棕色的压得死死的!”宋玥城搓了搓手,“哎?不过为什么棕色那只看起来小一点?”
“……”老陈无言了一下,“回五爷,驯兽师说,那只白色的才是公的。”
“哎?真的吗?好丢老虎的脸啊。”宋玥城啧了一下嘴。
笼子里关着的布朗,含着热泪冲他嘶吼一声:“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