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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第二日一大早,方信过来请安的时候,就见方老爷两个眼圈黑,心头微微一愣,不过念头一转便明白过来了,暗中好笑;
自己父亲惧内的名声,方信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真见到这却是第一次;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父母大人安”方信一撩下摆跪下拜道;
看着下面精神抖擞的儿子,方夫人忙道:
“我儿快快起来,可要让为娘好好看看”又转过头对着丫鬟说道:
“去给你们少爷搬一个绣墩来”
方信站起身来,见绣墩搬了过来,对着方老爷、方夫人躬身一礼方才挺直腰背坐下;
方老爷正待说话,想要训斥一番方信,就见得自家夫人瞪了过来,顿时气弱;心中连连感叹:
“慈母多败儿啊,唉~”却也忍住不再多说;
方夫人见得自己一个眼神就让自家丈夫不敢说话,心中颇为得意;转过头仔细看了看方信,微微皱眉道:
“我儿这几日不见却是瘦了不少;在外边受了不少苦吧?以后再出去,可要多带些人手,知道么?免得生活都没人照料如何使得?”
方信拱手道:
“孩儿没有吃什么苦,只是这几日不能见父母亲大人,心中时常想念的紧”做了十年的儿子,方信自然知道方母想听什么,这种话是张嘴就来;
方夫人听了,顿时笑得眼角弯弯,微微笑了起来,说道:
“还是我儿孝顺啊,你只需记住以后出去多带人手就好,不然为娘和你父亲在家中实在不放心啊”
方老爷脸色一黑:
“什么叫做还是你儿孝顺?!哼,不与女子一般见识!”
三人闲谈一阵,当然主要是方信与方母在谈,方老爷只是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的插一句嘴还惹得方夫人各种白眼;
倒也是其乐融融;
如此过得一盏茶时间,三人用了早食;大户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是以三人这顿早食用时很短;
接过下人们送上的漱口茶,小吞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吐出,又将茶杯交予下人;
这时便听得方夫人轻咳一声,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留两个人守在院子外面,任何人不得进来,明白了吗?”
几个下人自然清楚规矩,这时俱都恭敬躬身一礼:
“是,夫人;小的等告退”
下人们全都退了出去,走在最后的那人将屋门轻轻关上;
静默片刻,方母才柔声道:
“信儿,你将这几日的事情,详细说一说”
“是,母亲”方信拱手应道,而后便将这几日生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一番;无非就是将昨日对方老爷说那一番话,再细化一些罢了;
方夫人听完,与方老爷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接着冷静问道:
“也就是说,信儿你如今是大城隍神庙的神使了?”
“正是如此”方信点头应道;
“只是比那祭低了半阶?”
方信微微思量,还是点点头道:
“正是!”
方夫人眉头连跳,继续问道:
“蒲祭亲口说了,下一任祭便是信儿你?”
方信忙摇摇头道:
“这却不是,蒲祭是答应推荐孩儿,但能不能坐上祭位置,还得看还大城隍尊神如何选择;毕竟祭乃是尊神在尘世间的代言人,必须经过尊神的认可才行”
方夫人先是微微皱眉,听得后半句,却是连连点头道:
“合该如此,合该如此!”接着转过头对着方老爷使了一个眼神;
方老爷收到自家夫人的暗示,轻咳一声,说道:
“信儿,你是如何被选为神使的?为何为父与你母亲都不知道?”
方信闻言,忙站起身来,拱手道:
“是,非是孩儿不禀告父母亲大人,实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了”顿了顿,接着说道:
“六日前,孩儿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顶天立地的金色神人对孩儿言道,选孩儿为大城隍神神使,以传播大城隍神大道”
“孩儿第二日醒来后,心中没有在意,本以为又是一无稽之梦罢了;那知第二日、第三日这梦连续出现,孩儿便觉得此事有蹊跷,便在梦中问道,凡俗小子该如何做?”
抬头见得自家父母都眼神炯炯的看着自己,方信接着道:
“孩儿本是试着一问罢了,却不想那金色神人还真回答了孩儿的问题”
“哦?那神人是如何说的?”方老爷对这类事情最感兴趣,便连忙问道;
方信拱手一礼,说道:
“是,那神人听了孩儿的问话,便道,尔只需到得青山村便知矣,说完那神人便消失不见,孩儿也醒了过来”
“青山村?那不就正是管家找到你的地方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却原来是神启啊,信儿当时何不与为父说?如是说了,为父便与你一起去,你母亲就不会担心你出事了!”方老爷闻言,连连摇头;
面上是在说方信做事不稳重,内心里却是在遗憾这么大的事件,自己居然错过了,甚是可惜啊!
方信只得说道:
“是,孩儿当时考虑不妥当;孩儿只是想着,青山村也不远,一来回也就三个时辰,骑马走快些,再早些出,当天应该能够回来”说道这里,方信摇摇头继续道:
“哪知道,孩儿到得青山村,刚走进神庙里面,就有一道丈许宽的金色光柱自天际射来,莫名的,孩儿脑海中变多了一部经书;后面的事,刚才已经讲过,孩儿就不再赘述”
方老爷刚刚乱说话被方夫人瞪了一眼,这时便不开口了;方夫人听完,这时候却是眉飞色舞:
“那大城隍神庙,为娘可是知道的,这十多年却是非常红火,便是咱们这城里也有大城隍尊神的神庙呢;信儿能成为神使,却也是我方家的福气啊;信儿你却得好好做,莫要让大城隍尊神失望”
“还有祭大人那一边,你也要多多走动,祭大人乃是长者,多多接触对你有好处,信儿可明白了?”
方信起身拱手道:
“是,孩儿明白”
方夫人见状,满意点点头;想了想,突然又皱眉道:
“不过信儿,你刚才说要去主持青山大神庙的建设事宜,可是就不能住在家里了?你年纪还这么小,如何能够照顾好自己!”
方信上前一步拱手道:
“母亲不用担忧,孩儿乃是神使,身份上来说,神庙里不会让孩儿吃亏!再一个,如果孩儿能够将这件事情办好,继任祭会更把握”
接着,方信站直身躯,满面兴奋接着道:
“到得那时候,咱们方家必可在灵州扬名,成为郡望门阀!圆我方家几代人的夙愿”
方老爷一听,顿时正色道:
“好,信儿有此志气就好!需要家中如何做才能帮你,信儿你只管提便是!”
方夫人也不是没有大局观,只是此时见得这父子二人如此作为,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一般,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
“哼!就你们父子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