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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仙派斗武(7)
“请炎帝派的师兄手下多多留情,得罪了。”那个一身白衣,样貌秀气的兜率派弟子拉开了一个双松迎风的架势。
“不要客气。”身着绿衣,英姿飒爽的炎帝派弟子,说罢也摆出了一个高流穿谷的招数。
安洪等人早已推到场边,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架势已拉开,心情一下紧张起来,他好想看看其他仙派的弟子到底战斗力几何。
淳于沔一边看着场上的人开战,一下子又看看安洪,见安洪眼里只有眼前的比试,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失落感,就轻轻地抓住安洪的手,用力捏了一把,安洪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淳于沔笑笑,说道:“还是看看兄弟门派比武吧,等下可以知己知彼。”
“你心里只有武功,我哪管什么比武呀,只知道心里有你,就行了。”淳于沔说道,就把头依偎在安洪的肩旁上,对面那场比试真的是与她无关。
安洪右手搂一下淳于沔,觉得淳于沔有了某种宽慰,然后眼睛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比武。
白衣少年双掌一划,一股旋风从怀里猛地直扑炎帝派弟子,吹得炎帝派弟子绿衣上翻,哗哗作响,好像随时都会破碎似的。但是绿意少年并不慌乱,而是右拳猛递,双脚未动,身体迎着白衣少年捣入。
“砰砰!砰砰!”瞬间两个人已经交手几次,大家还未看清,青衣弟子早已跌出几丈之远,侧躺在地,似乎要挣扎起来,可是却未能如愿。
这时衡阳派那边一个道骨仙风的人手挥莲叶,高声说道:“第一局,兜率派胜出。”
岩木隐叟回头对弟子介绍说:“这时衡阳仙派的掌门水莲大师,据说战国时就厌倦战乱,带领弟子避世于衡山之阳,是个有道大师。”
安洪敬佩地点点头。
这时,又有一青一白两个年轻人站在了场子中间。
安洪转头对谢灵说了一声:“那个白衣少年不是李冰容吗?”
“嗯,正是。他是兜率派的大弟子,是茗泉尊者的得意弟子。”谢灵回答道。
李冰容站在场子中间,玉树凌风,光彩照人,对着那个青衣少年抱拳施礼,说了一句:“师兄小心,多有得罪。”
青衣少年也回礼,说道:“听闻师兄功夫过人,小弟会全力以赴。”
话音甫落,青衣少年一招农夫砍树,双掌已经交替砍出十多掌,掌掌砍在李冰容的胸口。李冰容身体下蹲,头一仰,口里射出一股清水,源源不断,正好打在青衣少年的手上,青衣少年见状,急忙撤回双掌,衣袖一挥,那些水就射在了衣服上。
安洪定睛一看,青衣少年的双掌已然流血不止,再看看他的衣袖,也已千疮百孔。那劲道之大,令人吃惊!
可是就是这样,那个青衣少年居然没有退缩,而且用力一顶,那些水反而挟着劲道,猛地反射李冰容。只见李冰容口一张,那些水居然又被他一下吞进了身体里面。
谢灵道:“这位炎帝派大师兄叫张喜农,其他的对他不甚了解。”
就在李冰容吸水之时,张喜农变出一招猎户赶蛇,几个小快步,一气呵成,右手张开,就要来锁李冰容的脖子,李冰容没等张喜农触及,急忙一招童子炼丹,一手向前猛劈,要架开对方的掌。
张喜农的突然化掌为剑,猛戳对方手掌,没想到双方两手相撞之时,竟然无声无息,手指就像插进了棉花一样,深深地被吸引住了,张喜农连忙回身后撤,却无法拔出来,于是另一只手从衣袖底下探了出来,一股强大的掌力猛地砸在李冰容胸口。
李冰容没有料到对方力道如许之巨,只好放开对方右手,一个空翻,神鬼不知一般旋到张喜农背后,伸手点中对方后背之要穴。
看到此处,谢灵对安洪道:“果然以水为身形,变化莫测,张师兄要吃亏了。”
安洪这才有所领悟,“茗泉派”原来就是以水为宗的一个仙家派别,怪不得李冰容身形和功法好像都和水相关,随意赋形,以柔克刚。
可是比武场上,张喜农并没有倒下,倒是猛地用后背往后一迎,李冰容大喊一声“呀哟!”往后跳出几丈之远,显然手指已经受到很强的回应力,失声喊道:“你穿了天牛皮衣?!”
“没错,李师兄,对付你的化水神功,没有这件天牛皮衣怎么行?”张喜农说道,“我知道你最厉害的还不是化水神功,而是丹药神功,要不怎么叫兜率派呢?”炎帝派其实就是师承炎帝,以农耕、养殖和医药为主业,所以修仙练功也以这三样为主,因此他们力大无穷,招数质朴有效。张喜农一见自己刚才得了先手,于是一个老汉返耕,力道迅劲,掉头就往上拱顶。
李冰容见势不妙,急忙还了一招老君骑牛,整个身体腾空,往下急坠而下,恰恰双脚蹬在张喜农的双臂之上。
张喜农身体下沉不少,可是众人未及眨眼,李冰容早已被高高抛起,一直向云端弹射而去。
身边的雪峰派当中有人说道:“炎帝派好功力,兜率派俊身形。要不是那件天牛皮衣,只怕炎帝派又败下阵了。”
有人问道:“滕掌门,天牛皮衣是什么宝贝?怎么那么厉害?”
滕掌门说道:“师弟,这说来话长,据说当年黄帝战蚩尤,需要八十面巨鼓,玉帝赐给了一百头夔牛,也就是一只脚的天牛,八十面巨鼓做成后,和蚩尤交战,战鼓一擂,声震三千多里,打得蚩尤大败。成功后,炎帝分到了几面巨鼓,他把巨鼓皮做成了战衣,这种战衣几乎刀枪不入,可以抵御很强的外力,而且还可以发出很大的声响和反弹力。”
“掌门师兄真是见多识广。我听说大禹的父亲鲧当年治水,好像用天牛皮袋装过息壤。”那个人继续问道。
滕掌门听到师弟又问,于是又说:“田师弟,你说的一点没错。息壤是一种见风就生长的土,只有用天牛皮袋才能经受,克制它的生长。”
安洪一听,原来这天牛皮衣有如此神奇的故事和功能,真是闻所未闻,他第一次感到了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大,要是能多见识一下就好。
正当大家松口气时,张喜农也在等待李冰容失败的消息,突然李冰容又从天空直坠而下,朝张喜农砸了下去。
张喜农毫不在乎,抬起双臂反而向空中跃起。然而李冰容并没有双脚直蹬对方的双臂,而是一只脚突然勾住了张喜农的左手臂,另一只脚猛踹张喜农的胸口,“嘭!”的一声巨响,似乎每个人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原来张喜农的胸口有个天牛皮做的小鼓,不但可以保护身体,而且还可以发出对手魂惊魄散的声响。
李冰容在剧震之下弹出好远,一下仰倒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张喜农一个小飞步,一下就要揣在李冰容的身上,就在此刻,李冰容突地反从张喜农胯下反穿而过,一下就摸到了对方的后背,手成钩形,一下勾住了张喜农的衣服,“哗”的一声,就把张喜农的衣服撕扯下来。
但是张喜农被扯掉的只是外套,而那件赭黄色的有点油亮的护身皮衣依然紧紧贴在身上。
张喜农顺势一个后撩腿,如同暗夜的一根铁棍击来,李冰容只好闪开好远。
瞬间,张喜农又面对着李冰容,笑笑说道:“李师兄,你脱不下我的天牛皮衣的,我的腰带也是天牛皮的。”说完,发起了新的一轮进攻。
此时,李冰容一想,刚才自己口里射出的水,射穿了他的衣服,却没能射穿皮衣,伤到他的身体,天牛皮衣起了保护作用,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好的办法:“这么热的天,他穿这衣服身体一定有一点燥热的感觉,如果我想逼他脱掉这件护体皮衣,最好的方法,就是加热他的体温。”
于是,李冰容并不急于进攻张喜农,而是利用自己灵活的身形,从容躲闪,然后李冰容身上升起了一阵阵水雾,还夹着一阵阵青烟,这些水雾和青烟,慢慢把自己和张喜农笼罩起来。
一下子,大家都看不清,里面的战况了,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突然,随着一声尖叫“唉哟!”,一个人几乎赤身露体地从气雾中摔跌出来,他就是张喜农。
“承让了,张师兄!”李冰容也跳出气雾,一只手拉起张喜农,礼貌地说道。
李冰容一挥手,所有的气雾向四周扩散而去,这个时候,所有的人才感到气雾原来热辣烘人。原来李冰容是以炼丹散热之法,利用热水汽和热雾,使得张喜农全身发烫,不得不脱掉天牛皮衣。而一旦脱掉天牛皮衣,加上雾气沉沉,张喜农的就再也无法和李冰容抗衡,在朦胧中被李冰容一脚重踹出了比武圈。
水莲大师再一次高声喊道:“第二局,兜率派胜出。本次比赛是五局三胜制,请两派再各派一名弟子上场比试。”
“不必了,我们已经输了两局,那我们两派的掌门人直接比试吧。如果我赢了,那就再派弟子不迟,如果输了,就让兜率派和岩木派争夺仙派盟主之位吧。”唐帝裳高声回答,“不知茗泉尊者意下如何?”
“唐掌门只是直性之人,快人快语。”茗泉尊者哈哈大笑,朗声答道。
安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轻声问岩木隐叟道:“岳父大人,我有个问题要请教。”
“说罢。”岩木隐叟点点头,应道。
安洪说道:“对于炎帝派,我有一点了解,可是这个兜率派,是个什么来头?”
“当年老子骑着青牛走出了山海关,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其实他羽化成仙后,战国时隐身南方楚国的兜率洞修仙炼丹,到了秦朝那个地方就是郴县,现在属于湘洲。后来玉帝延请老子上天,封他为太上老君,在天上重建了兜率宫,而郴县的兜率洞就由一些炼丹方士看管。后来,我师弟离开我派,不知怎地到了那个地方,而且还当上了洞主,这就是兜率派的由来。他们一般以修炼道家的自然法为宗,重视炼丹吃丹,师尊太上老君,所以功力强大。”岩木隐叟一边说,一边似有凝重之色。
安洪见师父似有一些语焉不详,便不再多问,于是看着早已站在场地圈中的两位玉树临风的仙家掌门高手,要看看他们一展风采,看看他们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功。
唐帝裳也是一袭青衣,像一棵青松挺立着,仿佛在吐纳着山川之气。
茗泉尊者是一身白衣,似一朵白云凝聚,宛如在给酷热的大地送来一股清凉。
两人身形未动,四周却早已风啸尘起。
四周的人都凝神静气,掩面肃立!
“唐师兄,小弟得罪了!”茗泉尊者突然飞起右脚,一招老君踢炉,那脚突地戳来,瞬间变得有几丈之长,岩石上脚风所到之处划出了一道几尺深的裂痕。
唐帝裳只轻轻挥手,一股劲风旋转而去,正好切在茗泉尊者的腿上,唰的一声,力量抵消。
“好一招神农洒水,力道集中犀利。”茗泉尊者说道,身形未停,口一张,一股烈火突然窜出,瞬间变得大如巨球。
“三昧真火!”场外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可能是为唐帝裳担心。
唐帝裳高高飞起,躲过这场大火,可是茗泉尊者依然仰头吐火,那火苗像一个凶猛阴险的饿兽的舌头,追着唐帝裳舔了过去。
唐帝裳突然从腰间甩出一个东西,一股流水从里面散落出来,突然变成了漫天大雨,一下将火苗压了下去。
“神农如意酒壶?果然厉害,连我的三昧真火都能压下。”茗泉尊者有些惊讶,又有些佩服地说道。
此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在周遭氤氲,众人都醉醺醺要陶醉了,仿佛此时真在举办一场巨大而热闹的喜宴。
“哪里哪里。我知道天地间之火就数三昧真火最烈,当年的齐天大圣都深受其害,要不是他躲在出风口,早就化成灰烬了。”唐帝裳也不忘称赞对方,“虽然我暂时能压制你的火,但是也不能釜底抽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你的酒是当年神农氏用琼浆玉液做引子酿造的,我岂会不知?它们遇水成酒,凡人只要闻一下就可以醉三十天,它还可以灭天火。我是靠内力支撑我的三昧真火,要不早被你浇灭了。”茗泉尊者说道,“我现在都有点醉了。”说完,他突然停止了吐火,却一飞而上,伸手就要抢夺那个银光闪闪的酒壶。
唐帝裳也不躲闪,只把酒壶往前一送,那酒壶飞也似的朝对方撞去,那长长的壶嘴一下就刺向对方。
茗泉尊者身子一侧,躲过壶嘴,左手一伸轻轻地接住,可是瞬间就感到不妙,他感到整个身体都在下坠,因为那个壶重如泰山!
酒壶一下砸在地上,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大家不要惊慌,这是龙头石,也是一块神石,马上就会完好无损的。”唐帝裳安慰大家道。
大家镇定下来,以为比武场都碎裂了,但是看到比武场只砸出一个一丈见方的大坑,再看地面,又完好如初了,刚才茗泉尊者用脚风划出的那道深痕也不复存在了,那个如意酒壶也好像是有一只手轻轻放在地面上一样。
大家于是惊叹!
“仙兄,你的酒壶怎么这么重?”茗泉尊者关心的不是地面震动,而是酒壶的威力。
“既然叫如意酒壶,自有它的威力,它会如我之意,但不会如你之意。它是炎帝从盘古开天时的岩浆提炼出的银子做成的,里面装的是琼浆玉液,而且有天地八极的灵水,其实里面装的就是一个浓缩的乾坤。”唐帝裳说道。
“奥,厉害。”茗泉尊者似乎听了有点失望,“只是我拿它没辙。”
果然是一个好神器,安洪也这样想,以后还会见到更多神奇的事情吧?
“不过我知道你也有你的神秘之处,你的能耐不只是这些。”唐帝裳说道。
“唐兄太了解我了,好,我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丹家的绝技。”茗泉尊者指着自己的胸口,猛地一拉,就露出了健硕的胸口,然后提醒说,“你看仔细了。”
唐帝裳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胸口,大家也都死死地看着,可是什么也没有,可就在大家以为是个玩笑时,一道强如太阳十倍的光亮一下闪晕了大家的眼睛。唐帝裳“啊”一声尖叫,突然整个身体被这道强光重重撞击,弹出好远;眼睛瞬间也好像失去了视觉。
众人虽然离场子中央较远,但是还是觉得眼前一阵炫目,几乎也晕过去。
茗泉尊者极速向前越过唐帝裳,一脚把他踢回了场子中央,而茗泉尊者也如影随形地跟进,对着唐帝裳的后脑伸出了食指,一颗水珠瞬间猛然打向对方的风府穴位。要是唐帝裳此刻清醒,那这手法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可是此刻他却是昏迷的,后果可想而知!
就在那颗水珠即将嵌入唐帝裳风府穴的一刹那,突然改变了方向,向天空飙升散开了。
唐帝裳也摇摇晃晃,慢慢倒下。
“谁?是谁阻我比武?”茗泉尊者收住脚,立在场上朝着岩木派张望,犀利的眼睛仿佛要把岩木派每个人的魂魄逼出。
岩木隐叟也回头看了一下每个人,他知道是谁出手了,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低沉地说:“岩木派弟子要敢作敢为,勇于担当。”
安洪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说道:“是我,方才小侄见师叔已经赢得比赛,见唐掌门处在危险之中,想到比武就是分出胜负就可,情急之下,就运气逼走了那个水珠。小侄冒失,请师叔降罚!”
“你是谁?是师兄的最小的弟子吗?想不到也有如此功力和能耐。让我大开眼界了。”茗泉尊者问道。
“师父,他是我和你说过的安洪,应该才皈依师伯门下不久。”李冰容大声说道。
谢灵也站起来说道:“师叔,安洪年幼,不懂规矩;加上从师不久,又是我师父的乘龙快婿,望师叔饶他一次。”
淳于沔也抢着起身说道:“对呀,师叔,你以前最疼我了,现在你的侄女婿犯了一点错,难道你就要……”
“你们都闭嘴,这里哪有你们小辈说话的份?比武大赛是十年一次的盛会,规矩如山,既然安洪犯了错,师弟要怎么处置都行。”岩木隐叟抱拳,严肃地说道,“请师弟代我教训弟子。”
“好,说得好!只是这个师侄到底还是与众不同,我很喜欢。”茗泉尊者收起了刚才的严厉,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刚才不是在救他呢?”说罢,扬手将一颗水珠激射而来,安洪用手一挡,恰好打在手背上,又扩散开去。
“你闻闻,看是不是香气四溢?”茗泉尊者问道。
果然,安洪和大家这时才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可又分辨不出是什么香味!
“这是丹露香,也就是炼丹时的露水,凝聚仙丹香味在其中,就变成了丹露。可以使人益气延年,伤者可以减缓伤势,甚至可以起死回生。”师叔笑盈盈地说道。
“师叔,对不起,师侄无知,还是请您责罚!”安洪恳切地说,一跳就站在了场内。
这个时候,唐帝裳也在徒弟的帮助下苏醒站好了,他左看看又看看,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意识到自己输了。弟子们连忙把他送出比武场。
“后生可畏呀,没想到小小年纪,初入仙门,既有如此成就。”茗泉尊者上下打量了一下安洪,又摇摇头,说道,“可惜,可惜。好了,虽然你是师侄,但是违反了比武规矩,适当的惩罚还是要的。”
“小侄想在受惩之前问一下,刚才您摇头,连说两个‘可惜’,是什么意思?”安洪抱拳再问。
茗泉尊者捋了捋胡须,说道:“并无他意,就是觉得你好像命中注定劫难连连,不过对你来说也许算是好事。我看对你的惩罚就让你上场比武吧。”他回头招呼了一下,说道:“冰容,既然你认识这个小师弟,那么你们就比划一下,也算是我们和岩木派的第一局比赛吧!”
“谨遵师父之命。”李冰容话音刚落,人就像一阵烟一样滑进了比武场内。
安洪回头看了一下师父、师姐和师兄们,师父表情轻松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李师兄可是少年中的翘楚,你可得向他多学学!”
师姐却紧张得两只眼睛发直,而师兄们也跟着师父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安洪回答了师父,转过脸,对着李冰容说道,“师兄,没想到许久不见,一见便是对手。请师兄手下留情,我会全力以赴的。”
“师弟,你不必谦虚,你要不是出类拔萃,师伯也不会带你来参加仙家比武的。”李冰容见过礼之后,做了一个道士移炉的动作,对安洪说道,“请赐招!”
安洪不敢怠慢,一招王羲之展纸,身随手进,已近伸手直捣李冰容前胸。李冰容保持道士移炉招数,左移身形,轻轻避过,又一个右移身形,突然化防守为攻击,右手猛地攻到安洪肋下,安洪突施一个巨笔横扫,一下逼退了李冰容,李冰容刚要进身,未料巨笔横扫有一个回扫,安洪的手指恰好从他的手臂上划过,李冰容手臂发麻,一下被拨开两丈之远。
李冰容大骇,没有料到安洪竟有如此之神力,而且打斗招数奇异,想必自己一定是太过轻敌,于是猛然欺进,一招老子推牛,颀长的身体飞跃上前,双手瞬间如骏马奋蹄一般,打出很多力掌。
安洪没有学过别的招法,就知道把王羲之的书法化于安大娘教的打法之中,于是他立即打出一个行书的寿字招,居然行云流水,每次都把李冰容的掌法稳稳化解。
正待李冰容无计可施之时,安洪随便打出几个兰亭序中的字的招数,李冰容只好连连后退。
两人交手有半柱香的工夫,居然一直是安洪占据上风。
李冰容有点感到羞愧,自己拳脚上居然打不过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师弟,好在安洪也没有全力进攻,似乎有意给自己一点面子,自己还不至于脆败,他只好不时地偷看师父,想从师父那里得到一点暗示,当他看到师父也是一脸茫然时,感到十分失望。
李冰容想,自己在拳脚上也许真的不如安洪,可是运用功法总是工多艺熟,功力要深厚得多。于是他急喊一声“童子倒丹炉”,口里的热焰、热雾一起向安洪喷射而来,安洪正待躲闪,突然看到空中一只三尺多高的白鸟惊慌而来,就要被热焰、热雾烧死,安洪猛地一招手,把那只鸟一下吸在手掌上,安洪用另一只手紧紧护住了它。
李冰容恰好顺着那股热焰热雾飞驰而来,双脚正好揣在安洪的身上,李冰容却一下从安洪的身体中穿梭而过,安洪的身体似乎是空洞的。可是李冰容一回头,却看到安洪并没有什么异状,还站在对李冰容身后轻轻地托着那只白鸟,并且全身好像着某种强大的外气,正把那些热气、热雾一下子向外逼散。
李冰容大骇,没有想到安洪才入师门这么短暂,还有这样自己闻所未闻的功法!
安洪向李冰容挥了挥手,表示休战。他弯下腰把这只鸟轻轻地放在地下,说:“鸟兄,我正在比武,实在是不能照顾你,你还是快点离开,实在是抱歉了。”
突然那鸟伏下身子,口吐人言,说道:“请各位仙长救我们,我们被人所害!”
安洪大吃一惊,居然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回头看了一眼师父,见师父点点头,便说:“你是何人?受谁人所害?”
“我不知道,我是炎帝派的弟子,叫鹭姑,是一只鹭鸟。我们的主母已被人监禁在庄里。主母被抓时我恰好在外,刚要回庄,看到有一干蒙脸人把主母等人围在院中,我隐藏在外。主母刚要反抗,突然一道强光射将出来,我也立时被其所震,昏厥过去,等我醒来,就慌忙向外飞去,听到这里热闹,就撞了进来,以希望各位大仙能救我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