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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洲!洲洲……”
谢清桥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一顿,闭了闭双眼,再睁开时,眼中浮起淡淡的一层流光,直接穿透了漆黑的空间。
然后他看到了上方,那一把遮天蔽日的伞。
魇妖兽化作一缕黑雾逃窜着,几乎融进了黑暗中,眼见着就要消失不见。
谢清桥冷哼,抬手在虚空一握,抓住魇妖兽的本体硬生生地拽了过来,“想走?走得了吗?”
魇妖兽被他狠狠砸下,摔得头晕眼花,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蜷缩着身体哭丧着脸道:“灵主,您何必总跟我过不去呢?”
谢清桥走了几步,一脚踩断了他几根爪子,疼得魇妖兽痛呼出声,急忙道:“灵主息怒,灵主息怒,属下知错了。”
“嘴上知错,却屡教不改,”谢清桥道:“跟海弈他们一个德行,真当我好糊弄是吗?”
说着,谢清桥又是一脚踹过去,看似很轻的力道,却踢得魇妖兽全身骨头都要碎了。
“不敢!不敢!属下真的知错了!”
魇妖兽很清楚,人类杀不死他,可妖皇却能让他永远消失。
他先前敢跟谢清桥那么说话,一是仗着沈英的躯体,二是知道有旁人在虎视眈眈,谢清桥不会真的费这个力气来杀他。
但是现在,他从谢清桥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强烈的杀意。
“魔域的镇域之宝天魔伞,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谢清桥抬了抬头,“我不觉得应珩是要出动此物来对付你,那么,是为了对付我?”
“属下不知……”
“方才天魔伞有意放你逃走,你当我瞎?”谢清桥轻蔑地瞄他一眼,手掌瞬间穿过魇妖兽的身体,扯出了一颗血淋淋的魇珠,轻轻一弹,已经快要修复的魇珠上顿时又多出几道裂痕。
“灵主饶命啊!”魇妖兽惨叫着挪动身体,惊恐叫道:“我说,我都说!三年前我虽逃出封印却元气大伤,人域强者对我追杀不休,无奈之下,我只能躲入魔域……此次四方盛会,也是魔域那边透露了圣品丹药的消息给我,但我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灵主饶命,我只是想找机会修复魇珠,绝不敢有加害于您的想法!”
谢清桥闻言,点了点头。
魇妖兽稍稍松了口气。
下一刻,谢清桥骤然捏紧手心,魇珠发出“啪嗒”的响声,应声而碎。
“啊——”
“你不是惦记着妖祖吗?我便送你去见他。”
谢清桥的掌心似被划伤,一道血痕自雪白的手背淌下,滴落一滴红中泛金的血珠。
魇妖兽倒在地上,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绚丽的火焰笼罩而来,转眼间将他烧成了灰烬,连一丝尘埃都没有留下。
传说中,万妖之祖自远古诞生,以血脉力量孕育,才有了众妖繁衍,因而天地众妖,唯妖祖之令莫敢不从。
而谢清桥拥有妖祖最精纯的血脉,完全能诛杀任何一个妖族。
也许很多年后,世上会生出又一个魇妖兽,但这一个,被现任的妖皇抹杀,便是真正的消失了。
谢清桥弹了弹衣袖,又走了几步。
强大的力量自他体内涌出,上冲九霄,一步陷一地。
他没什么较量的心思,只知道,敢阻拦他找到陆洲的,都该消失。
然而,这股力量还没有撞上天魔伞,那伞已被人飞速收走,眨眼间,黑暗尽去,白日重现。
除了谢清桥,众人都以为这是魇妖兽暴动的力量,根本没人发现有人携天魔伞在其中动了手脚。
天魔伞一直存于魔域,许多年未曾出现过,应珩也料不到,谢清桥身负传承记忆,一眼就将之认了出来。
“怎么回事?魇妖兽呢?”
天魔伞被撤去,魇妖兽也已消失,缠绕所有人的黑雾渐渐消散,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那一瞬发生了什么。
殷鸿扫视众师弟师妹,“你们没事吧?”
林语秋等人皆是摇头。
谢清桥左右环顾,脸色霎时一片冰冷,手指一根一根捏紧。
因为,陆洲不见了。
“咦,陆师兄呢?”十七也发现了,不由着急地开口,“难不成是被魇妖兽抓走了?”
可是有妖皇在,就凭魇妖兽,怎么可能带走陆洲?
“黑魇已经被我杀了。”
众人听着那一句毫无起伏的冷漠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时看向谢清桥。
仍然是一身洁白的衣裳,却不再是柔软如白云,而是冷冽如霜雪,因为谢清桥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变化——如果把谢清桥比作绝世的灵兵,陆洲无疑便是剑鞘。谢清桥是藏着无数灾劫的魔盒,陆洲便是锁。
这种时候,陆洲的失踪,无疑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哪怕白衣的谢清桥看上去是如此的纯粹干净,如此的风华绝代,可在他此刻的目光之下,不少人都吓得跌倒在地。
他们惊讶的发现,没有了陆洲的谢清桥,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目下无尘,孤冷漠然。
红尘世间,无一事一物一人能被他看在眼里。
他想杀了所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殷鸿蓦地回神,一边领着众人往后退去,一边飞快地出声道:“魇妖兽有不死之身,妖皇确定他已经死了?陆师弟方才还在,此时下落不明,定与魇妖兽有关……”
“不。”谢清桥冷冷道:“是你们当中,有人勾结魔域,设下了今日之局!”
魇妖兽为何会来天雷城?天魔伞因何而出动?种种时机为何那么巧?
聪明如谢清桥,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是一个局,魇妖兽也不过是成了棋子,被抛出来当成了□□。
勾结魔域之人,肯定有赵丛山,因为那一剑太巧,刚好打破了原先稳定的局面,导致谢清桥乱了心神。
至于其他人……
谢清桥身侧的手慢慢抬起,缓缓道:“我早就觉得,世上的人还是少一点的好,这样才不会总来打扰我跟洲洲。”
殷鸿抬剑挡在跟前:“你要做什么?”
谢清桥波澜不惊,“这里通往魔域的路有多远?”
“……魔域在西洲,此处为东洲,中间隔着数百城池……”
谢清桥轻柔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很好,从现在开始,我要尸骨堆满这数百城池,要鲜血流出一条通往魔域的路,要让天下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我是如何接回我的洲洲。”
谢清桥苦恼的想,没有刻骨铭心的教训,人果然就学不乖啊。
否则,怎么敢在他面前带走他的洲洲?
所有人相顾骇然。
陆洲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五脏肺腑仿佛灼烧一般,一旦运转灵力,便是全身剧痛难忍。
耳边传来淅沥的水声,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牢房,而是一幕极其香*艳的画面——有一个女人半靠在浴池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偏头朝他轻轻一笑。
这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单纯的看容貌,也许比不上徐映真,但整个人有股极致的媚态,有些像风尘中的青楼女子,身经百战,一举一动都在有意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换个男人,一睁眼就看到这种场景,或许还真会难以自制。
可惜,她遇上的是陆洲。
陆洲很平静,看她的眼神与看屋中的桌椅并没有什么区别,在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又身受重伤之后,他也不多说废话,重新闭上眼,静静疗伤。
仿佛房间里根本没有美人出浴的尴尬画面。
女人“咦”了声,奇怪道:“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
“你会回答吗?”陆洲反问。
“当然。”女人倏地从浴池中站起来,一招手,身上便裹了一层薄薄的白纱,“不如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花潋。”
陆洲眉头微动,花潋,传闻中魔域最出名的美人,这份出名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修炼的是姹女之术,采阳补阴,荤素不忌,不知祸害了多少天才修士。
“别误会,”花潋忽然叹了口气,很是苦恼的说:“如果不是域主的吩咐,我根本就不想接近你,方才也不过是对你小小的试探。”
名闻九州的花蝴蝶居然也有不想接近的男人,这倒是奇事。
下一刻,花潋便摇头道出苦水,喃喃道:“虽然你比我以前的那些男人强多了,但你可是传说中妖皇的男人啊,如果动了你,我真怕妖皇会将我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说着,她配合地搓了搓胳膊,一脸惊吓。
陆洲:“……”
“开个玩笑。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听说妖皇美貌冠绝天下,是真的吗?”
花潋先用出浴扰乱陆洲心神,再用一席话打消陆洲的警觉,不知不觉地调笑间,她已经快走到了陆洲的跟前。
陆洲面无表情地睁眼,身侧手臂微抬,并指如剑,霎时间,落桥剑悬于床前,化作万千剑影。
花潋的脚步戛然而止,一缕发丝被剑意斩断,掉在了地上。
她面色终于变了,“哦?真不愧是天穹剑宗的陆思归!”
事实上,在陆洲昏睡之时,仍有无穷的剑意笼罩周身,他紧握在手中的落桥剑像是有意识般,自动护主,旁人根本无法接近。
所以花潋才会设计了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陆洲油盐不进。
陆洲这时才偏了偏头,淡道:“不用好奇。你根本没法与他相提并论,差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