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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百鬼谷显得尤为瘆人,在低级妖怪与中级妖怪区域的交汇处,有一座不大明显的洞穴,原本居住在洞穴里的是一只不强不弱的小妖怪,就在刚才,被太一给直接炼化了,而正是因为这件事,严奈和他正吵得不可开交。
“他刚才明明已经求饶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了他?”严奈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两人原本打算在附近找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息一晚,第二天白天便各自行动,严奈继续自己的修行,而太一则准备在等待那个妖怪沉睡期间抓几个小妖怪炼化。
在发现这个洞穴之后,他俩便迅速达成一致决定今晚就住在这个山洞中,不过,他们首先需要解决掉这个山洞原本的主人,一只实力介于低级和中级之间的妖怪。
严奈原本还打算和太一商量一下作战对策,结果太一却直接自己揽了下来,因为对付这样一个妖怪,于他而言是件并不困难的事情。
而实际上,太一也确实很快就将那个妖怪给制服了,这时,那只妖怪却开始求饶起来,太一对它的求饶并没有任何动容,倒是严奈听得有些开始同情起他来,“要不就放了他吧,他也保证了不会祸害人类的。”
“妖怪的话你也信?骗人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太一白了严奈一眼,似乎对他的这个请求有些不满。
“可妖怪里也有好的妖怪啊!不是所有的妖怪都要骗人的。”严奈不服气地辩解起来。
“妖怪就是恶,没有善良的,所有的妖怪都应该被诛灭。”太一目光凌厉地说道,这和之前放走小狸猫时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为什么要放走那只小狸猫?!”严奈一句话便戳中了太一内心最柔弱的地方,呛得他半天没说出话来,“那,那个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不也是你口中的恶妖怪么?!既然你可以放了他,为什么就不能放了其他妖怪呢?”严奈满是不解地直视着太一,在他看来,太一的行为着实让人无法理解,放走小狸猫的是他,现在说要诛灭所有妖怪的也是他!
“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不管怎么说,我今天都必须炼化了他!”太一说着,手中便出现一把长剑,朝着已经失去战力的妖怪直刺而去!
突然,一股龙卷风伴随着一阵笛声席卷而来,太一刺出的那一剑被大天狗的龙卷风死死挡了下来。
“你竟会帮妖怪?!你们这帮阴阳师还真是让人觉得讨厌!”太一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只见他手臂一抖,一股强大的灵力从长剑中迸射而出,刹那间便将那股龙卷风撕裂,长剑再无阻拦地刺向了那只妖怪,而实力上的悬殊也让严奈无法再阻止太一的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妖怪在他剑下殒命。
妖怪倒地之后,太一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如同夜明珠的小球,而妖怪便如同一缕青烟一般被收入其中,直至最后消失无踪,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
“对妖怪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些妖怪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太一收好那颗小球之后,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
“可他明明已经求饶了,而且他也并没有离开过百鬼谷,更没有加害过人类,你完全没有必要要了他的命!”严奈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这些都是他说的,你能保证他说的话都是真实的?既然无法验证的事,为什么要相信?”太一冷冷地问道。
“你们炼妖师,是不是只要是妖怪,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严奈死死盯着太一,对于炼妖师的了解,他只听神乐他们说过,似乎是将妖怪炼化成各种提升实力的丹药,以及各种辅助战斗,甚至可以主导战斗局面的武器和道具。
“妖怪始终是妖怪,无论他们伪装得多么好,也无法掩盖他们嗜杀成性的本性,对待妖怪唯一的方法就是炼化他们!至少他们的妖力还能派上用场。”太一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地说道。
“你为什么那么恨妖怪?”沉默半晌之后,严奈才调整好了情绪缓缓问道,从太一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对妖怪的憎恨,但到底发生过什么,会让他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不恨妖怪?”太一没有回答严奈的问题,而是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因为……”严奈刚开口便不知道如何继续回答,到底因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不恨妖怪?没错,自己对妖怪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看法,不喜欢但也谈不上恨。
“因为你从来没经历过被妖怪夺去亲人和朋友以及自己所珍视的一切!他们会为了一己私利,肆无忌惮的屠杀被他们视为蝼蚁的人类,烧毁村庄,摧毁灵脉!他们从来不会因为人类的求饶而放过他们!”太一接过了严奈的话,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当他说完之后,严奈呆呆地站在原地,随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太一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在魍魉界中,莫风的牺牲虽然对他产生了触动,但毕竟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对夕更多的只是恐惧,并没有仇恨。
“从明天开始,除了晚上在这里休息之外,其他时间我不想看到你!我可不想你影响我炼妖!”太一说完便靠在洞穴的石壁上闭上了眼睛,很显然他已经完全不想再和严奈说话了。
而严奈也心事重重地靠在石壁上,太一虽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但严奈也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痛恨妖怪,因为是妖怪让自己失去了亲人吧,这样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确实不会懂,可他还是无法赞同太一以偏概全的想法,严奈始终相信妖怪也有好坏之分,有些妖怪仅仅只是想远离人类生存下去,为什么不能放过这样的妖怪?
洞穴中火堆的火势逐渐变小,严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当他再醒来时,火堆的火已经熄灭,对面的太一也早就没了踪影,而洞穴外也明亮起来,很显然,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