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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楼,星星正在一群小孩子中间嬉闹,朵朵、乐乐还有孟新翰家的熙熙,一群小孩儿在玩。
看到这个场景,两人共同地选择结束刚才那个话题。没多一会儿,孟天成午睡起来,叫了孟允安、孟新宇等几个兄弟去楼上书房。剩下的孟允安几位叔伯凑在一起闲聊,女眷则陪着孩子散在宅子的各处玩。
苏韵和孟良哲的妻子华妍坐在一起,还有孟良杰的未婚妻,一个叫米夏的年轻姑娘。
星星看到妈妈回来,便丢开小姐姐小哥哥,跑回苏韵身边。朵朵和乐乐见状也跑了回来。几个小朋友便在苏韵她们身边玩。女人间的话题无非就是感情和家庭,苏韵和米夏都没结婚,但苏韵和孟允安的女儿已经两岁,而米夏和孟良杰也快要结婚,他们便围绕着孩子这个话题聊了起来,没有任何不同,苏韵感觉就如平时和同事朋友们聊天一般。
……
孟允安他们直到晚宴前才出现,因为是寿宴,又加上人多,所以直接选在了面客的餐厅。长长的一张豪华餐桌,虽然只有孟家人,但无论是规格还是严谨程度都如同宴请宾客一般。
开餐前,佣人早已分配好每一位先生、少爷和太太小姐们的座位。孟允安的几位叔伯、叔母坐在孟天成的左侧,孟允安这一辈的则携家眷坐在右侧。次序按照辈分的高低排列,孟允安和孟世珒不高不低,一个排行第四,一个排行第三,两人几乎是面对面。
苏韵有些尴尬,出于礼貌和对面的孟世珒夫妻打了招呼后,便低头第一百零一遍教星星礼仪。入乡随俗,纵使她并不认同孟家这种与旧社会大家族一般上下等级森严的制度,但她和星星在这里仍旧要遵守。
孟允安则压根没看对面的父母,孟世珒眼里闪着怒火,冷冷地盯着他,发现孟允安没有理他后,便也冷哼一声,移开视线。梁小舒看起来则要安静许多,她的目光会若有若无地扫向苏韵和孟允安,待苏韵察觉到时,她便平静地移开视线。
苏韵有些不解,但并不想理会。小丫头在她怀里还算安静,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坐在她周围的人。
这样的家庭,豪华庄严的如同皇帝宴客。连星星、乐乐这么小的孩子都上座了,苏韵觉得,在孩子们这个年纪,并不适合面对这样的场面。但这是孟家,她的想法并不重要。同时也看得出来,饶是乐乐和熙熙这么小的年纪,也比星星要“稳重”得多,他们端端正正地坐在父母的身边,小小的人儿脑袋刚刚高出桌子没多少,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坐在那里安安静静,不哭不闹,更不会好奇地东张西望。连朵朵也是,这小丫头性子也活泼,苏韵看到方才她和星星闹得欢,却不想这会儿她竟也能这么安静。朵朵偶尔会对星星笑一下,但也仅仅只是咧了咧嘴角,很快就收起笑容,和她的父母一样“不苟言笑”。
这样的场合和过于安静的气氛让苏韵有些不适应,下午对孟家产生的那些好感正在一点点动摇。苏韵没有“求助”孟允安,只是低着头一直监督星星。
孟天成坐首位,唐婉玲则坐左侧第一位。右侧排首位的是孟思琪,她的弟弟孟思凡现在还在国外,没有回来。不然坐在第一位的应该是孟思凡。
孟天成仍旧面容严肃、不苟言笑。豪华的长条餐桌上,每个人都安静沉默,面前摆放着精致昂贵的餐具,触感冰凉。
孟天成扫视一圈,严肃的脸上,唇角勾起的弧度非常小。他简单地讲了两句后,便是众人为他贺寿,连小星星都讲了两句。不同于下午来时说的祝寿词,那会儿的场景更像回家面见长辈,而现在,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寿宴。
孟天成不喜甜,蛋糕也没做。贺寿过后,便是安静地用餐,连同小朋友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更逞论他们身边的大人了。
苏韵有些紧张,怕星星自由惯了,突然闹出什么动静。但好在小丫头十分聪明,把苏韵的话听在心里,全程乖巧地由站在她身后的佣人阿姨布菜喂食。冰凉豪华的餐桌下,孟允安左手捏着餐具,右手勾住苏韵的手指。苏韵慌得差点摔了刀叉,转头对上孟允安温柔带笑的眸子。
苏韵抿了抿唇,轻吐一口气。
孟允安没有松手,全程用左手吃饭。苏韵看得好笑,也很惊奇,他左手竟用得这么熟练?
但同时,心里的确慢慢平静下来,方才被孟家这阵势弄得有些慌乱的心情正慢慢平复。
*
好不容易,这诡异的寿宴结束,但还不能走,因为开餐的时间早,所以结束得也早,故所有人都继续留下来。
晚餐过后,看得出来孟天成心情很好,精神也十分好。他挨个儿地点评了每个曾孙儿的性格特点,包括星星。
孟天成和孟允安的二叔去了棋室下棋,其余的几位叔伯和后辈围观。唐婉玲则领着儿媳和孙儿等在客厅里聊天,佣人们端上瓜果花茶。小孩子闲不住,朵朵年龄最大,领着几个弟弟妹妹楼上楼下的跑,身边跟一佣人照看。星星自然也要去,她很少和这么多同龄的小朋友玩,苏韵看她玩得开心,还有一个佣人照顾他们,便也放心,由她去了。
几个小朋友好像在玩捉迷藏,过个几分钟就吧嗒吧嗒跑下来,围着她们问:“奶奶奶奶,熙熙在哪里呢?”
唐婉玲温柔地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笑着说:“奶奶也不知道呢,或许你们可以再找一找?”
小朋友们便叽叽喳喳地跑开。
又过了一会儿,星星也在寻找的大部队里,直接奔到苏韵面前,仰着头天真无邪地问:“妈妈!姐姐咧?”
她问的是朵朵,苏韵笑着说:“你们玩游戏,妈妈可不能帮你,你要自己去找啊。”
星星“噢”了一声,吧嗒吧嗒跑开。
大约隔个十来分钟,星星就会跑到她面前来问一次,小丫头玩得小脸通红,苏韵也跟着开心。
一群女人坐在那里聊天,这种什么都不了解且人多的场合中,少言最不容易出错。所以苏韵基本就是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听,偶尔会温和地附和两句,一句话也不说更会显的突兀。
中途,苏韵去卫生间。回来后发现星星好一会儿没过来找她了。沙发中间,唐婉玲正拉着孟允安大伯母的手,说二胎的事儿。苏韵小声问身侧的华妍,“二嫂,我刚才离开,你有看到星星过来吗?”
华妍想了想,说:“……好像没有。”
米夏笑着说:“这回好像是该星星藏起来,方才熙熙来找过呢。”
苏韵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有些敏感了。然而,又过了一会儿,苏韵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才过去五分钟。
星星仍没出现。苏韵还是放心不下,看了看唐婉玲那边,轻声道:“二嫂,米小姐,我去看看星星,这孩子顽劣,别闯了祸。”
华妍和米夏没有疑心,笑着说:“好。”
苏韵悄悄起身离开,老宅很大,分两层。苏韵在一楼找了一圈,皆没有见到星星,连朵朵他们也没看到。苏韵皱着眉,上了二楼,在二楼的楼梯口碰到了朵朵和乐乐。
苏韵忙文:“朵朵,你们有看到星星吗?”
朵朵和乐乐对视一眼,说:“四婶,星星没和我们一起呢!”
苏韵愣了一秒,说:“那……她在哪里?”
朵朵摇头,转头问乐乐,“弟弟,你看到星星了吗?”
乐乐奶声奶气道:“没呀!”
苏韵彻底怔住,心里慌乱起来。朵朵笑着说:“该星星藏起来啦!四婶,星星好厉害!我们找她好久啦,都没找到呢!”
苏韵脸上没有笑容,愣愣地站在那里。朵朵笑着笑着就害怕了,她小心翼翼道:“四婶,你怎么啦?”
苏韵回神,勉强笑道:“没事,你们继续。四婶帮你们找星星。”
朵朵开心:“谢谢四婶!”
苏韵压下心底的慌乱,上二楼又找了一圈,每一个路过的佣人都问了一遍,可每个人的说辞都不同。苏韵简直懵了,她小声地叫着星星的名字。声音不敢大,怕楼下的唐婉玲和孟天成听到。万一星星只是单纯顽皮不知跑哪里去了,让其他人知道了,对孟允安影响不好。
当最后一个房间找完后,苏韵终于放弃,犹豫几秒,她给孟允安发了条短信。
过了十来秒,孟允安回了电话。
“怎么了,”孟允安声音冷静,“星星不是和朵朵他们一块儿玩吗?怎么找不到了?”
苏韵怕他担心,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后就没看到星星了。孩子们一块儿玩,身边有佣人跟着,宅子这么大,我怕她不知躲到哪里了,别闯了祸。”
她说得委婉,可孟允安还是听出了异常。他直接走出了棋室,没有看到身后本正在下棋的孟天成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他。周围观棋的几位叔伯和兄弟自然也看到了孟允安不合规矩的行为。
孟天成捻着棋子迟迟没有落下,眼眸微微眯起,脸上表情平静无波,却隐隐可见不悦。
有看好戏的、有真正担心的,也有有不怀好意的……孟允安一概没理。他甚至连声音都没降下,蹙眉道:“一楼二楼都找了么?佣人呢?问过了么?”
苏韵道:“都找了,也问过了。还有朵朵,她们说在玩游戏,该星星藏起来,他们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星星藏在那里。”
顿了几秒,苏韵又说:“允安,你先别担心。我觉得星星可能是对这里不熟悉,她性子又顽劣,说不准躲到了哪个没人发现的角落。我是想问你,这个宅子有哪些地方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吗?比如阁楼、仓库等等?你不要着急,我先去找找,说不定小丫头睡着了呢。”
苏韵勉强笑了两声,努力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常。
然而孟允安哪这么容易被骗,从看了那一条短信过后,他便知道并非如此事实。孟允安直接道:“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苏韵立马道:“不用!”
察觉自己口气的不对,苏韵忙又软下声音,温声道:“你不用过来,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不我再去找找。你不要过来啊。”
孟允安挂了电话,大步往外走,在门口碰到一个进来送茶的佣人,“苏韵在哪里?”
苏韵?佣人愣了愣,说道:“四少爷,苏小姐好像在二楼。”
孟允安点头,正欲离开,身后孟天成淡淡开口,“允安,你去哪里?”
声音蕴含着不悦,室内鸦雀无声。
孟允安回神,平静道:“抱歉,爷爷。孩子们玩游戏,星星顽皮,不知跑到哪里去躲起来了,已十几分钟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