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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天市这几年发展很快,道路也修得不错,之前土掉渣的房子基本上消失了,渣滓路更是少了不少。
从市区通往小周庄的道路上,往常走一遍尘土飞扬,颠簸地难受,好像打了一仗。现在平坦的道路走起来省力多了。
周光庆和花雨兰每隔半小时就要看看女孩儿,看见她面色红润吃得好没有一点问题,这才放心。
天市的夜生活不太丰富,九点多的时候店铺已经关门,路上也没什么人了。
伴着零星的灯光,周光庆带着妻女回到家。
五辆车接连进入小周庄,汽车的引擎声让家中的土狗沸腾,一个个在院子里四处蹦跶叫得欢。
太大的动静把刚刚想要上床睡觉的主人都引出来了。
黄明建披着灰蓝色的大棉袄,嘴上叼着没抽完的半根烟,看看自家院子里蹦跶欢快的狗,拿起身旁的扫把就甩过去,“大半夜的叫什么叫?老实点!”
“汪,汪汪,汪汪汪~”骨瘦如柴的土狗好像和他作对一般,冲他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叫得更厉害了。
“干啥?干啥?你家亲戚来了?那么兴奋?”黄明建气哼哼地咬着烟嘴儿,拎起扫把就往它身上打。
“汪,汪汪~”土狗梗着脖子,不高兴地对抗,眼见男人的扫把已经要打过来,顺着墙角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你,你还敢跑?你给我回来!”黄明建愣了一下,赶紧在后面跟着追。
自家有院子,也不舍得把这些猫狗之类的圈起来,往常看门也挺好,谁知道今天竟然竟然敢和自己唱对台戏,好像通灵了一般,真是奇了怪了!
黄明建急急忙忙在后面追着,心中郁闷得不行。
他不知道,自家发生的事情不算个例。村子里只要家里有动物的,这会儿上演的情况都差不多。
他们一个个跟随在自家养的猪、鸡、狗、牛……身后,想要把这不听话的东西给拽回去。
明天观察一天,再不听话,直接把它们宰了。
两条腿和四条腿毕竟是有本质区别的,一群人累得气喘吁吁总算追上了自家的东西。
“你,你也出来啊?”黄明建叉着腰喘着粗气,嘴上的烟头早就被吐了,习惯性地把耳朵上别的烟卷拿下来,想要吸一口,却发现没带火,尴尬地笑了一下,把它放在鼻下轻轻地闻着。
对于老烟民的他来说,每天恨不得抱着烟杆子睡觉。
“养了一年的猪跑出来了,我能不看着点吗?”男人坐在旁边的石墩上,把鞋子脱掉,在石头上磕了两下。刚刚情况紧急,他穿着拖鞋就出来了,现在里面进了小石子。
“可不是?你们的猪还好,我家这是牛啊,都跟着我们三年了,忽然就跑出来,拽都拽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有它的小情人。”
……
一群刚刚追着自家牲口出来的众人越说越觉得奇怪,再看看现在整齐蹲在路旁的那些家伙们,好半天后,忽然一个激灵。
“咱这儿是不是要地震?”
“怎么会?咱们可是平原,啥都没,有啥好震的?”
“那它们是怎么回事儿?不都说动物敏感吗?今天和神经病一样忽然跑出来,是不是不对劲?”
几个死活带不走自家牲口的大男人凑在一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忽然看见远处的光线,好奇地眯着眼睛。
此时的车上,周旭彤紧紧捂着肚子,面色一片惨白,腹部疼痛的她紧紧咬着唇瓣,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她只能忍着。
“哎呦,彤彤,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到这里就开始不舒服?”花雨兰急得脸都白了,让女儿靠在自己肩膀上,紧紧拉着她的手,心疼地帮她把贴在脸上的碎发拂到一旁。
“不知道!不是吃坏东西,也不是胃疼,我也看不出!”李三亮坐在女孩儿另一边,愁眉苦脸。
他医术精湛,在军部挂职,平常做几位老爷子的身体顾问。不管是理论还是实践,他都不差。奈何一身的本领一到女孩儿面前完全化为虚影。他用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没看出她哪儿不对劲。
“是不是水土不服啊?怎么一到这儿就不是舒服了?”周光庆坐在副驾驶上,担忧地看过来,心里有些自责。
想想之前的事情,女儿貌似和这里犯冲。
“没事儿,估计是没消化好,等下就好了!”周旭彤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总算知道了腹部为什么会疼的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一切。
难道要说肚子里那个小家伙正在长大?
难道说肚子里那个现在不安分,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
想到以后要生一个人不人鬼不鬼,或者动物不动物,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的,周旭彤就一阵无奈。
“也有可能,再等半小时吧,不行了,我们就得去医院!”李三亮点点头。
对于女孩儿的身体,他必须慎之又慎,不敢出一点差错。
整个车厢弥漫着担忧的气息,没有人注意到坐在花雨兰旁边肉乎乎的小胖娃眸光倏地亮了一下,又和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女孩儿,小脸紧绷,紧张之色尽显。
从市区到村子的后半程略,周旭彤一直忍着腹部的疼痛。总算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就是她这样。
对于修炼事情一知半解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开辟了什么样的境界。
现在的她只觉得神清气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身体不难受了,恨不得下去跑两圈。
“看来真的是不消化,以后的餐食我会更加注意!”看着女孩儿终于恢复的李三亮松了一口气,认真道。
“没关系!这样就可以了!人得吃点五谷杂粮,太精细了不好!”
“嗯!不管是什么都得从我手中过!”李三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坚定道。
好吧!当我没说!
周旭彤顿了一下,闭上嘴巴。
这会儿的她又累又饿,刚刚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只想大补一顿。身上也黏糊糊的不太舒服,想去洗个澡。
“马上就到了,咱们回家再吃!”似乎看得出女孩儿在想什么,花雨兰微微笑道。
五辆车子晃晃悠悠,终于到了家门口。看看门口热热闹闹那么多人,周光庆皱皱眉。
“咦?这是谁啊?”
大晚上的看见这么多车过来,一群人好奇。
还没上去看看,就见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各个牲口忽然和疯了一般冲着第二辆车跑了过去。
公鸡、山羊、奶牛、母猪、土狗……不分种类,整整齐齐地堵在车门口。
正要下车的周旭彤看见车窗外的景象完全懵了,一张张牲口的脸不停地从自己面前滑过。
什么情况?以前也没见自己很受动物欢迎啊!
想到几分钟前肚子里的异样,再看看现在的景象,周旭彤心里一个咯噔。
完了完了!肚子里这个到底是什么品种?竟然让这么多非人类来欢迎?
“哎呦,我的那个天啊,这是怎么了?”花雨兰被吓得赶紧把车窗全部关好,拉着女儿和外孙的手,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不知道啊!咱们车上什么东西吗?”周光庆也是一脸郁闷。
在他看来,刚刚回来就被一群动物围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奇景啊奇景!”脑回路和平常人不太一样的李三亮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得眼中冒着浓郁的火光,拿出手机隔着车窗不停拍照。
如果不是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他恨不得现在就下去和这些动物们留影。
万物相生相克,猫狗大战是常事儿,可是眼前各种各样的牲口竟然能这么和平地相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弹奏交响乐,简直太令人震惊。
他一定要拍照,回去带到科学院,羡慕死那一群动物学家。
“你们等一下,我们先下去收拾!”平冈坐在驾驶位上,冲几人道。
说完,就已经下车开始忙活。
行动起来的并不是只有他自己。
蒙岳、苍狼、木鱼,和其余几位保镖都在下面驱赶这些动物。
偏偏用尽了浑身解数,它们就是没有一点反应,硬生生地待在这里,不管怎么样都叫不走。
“我的天,它们成精了是不是?”木鱼吃力地抱着奶牛,苦哈哈地冲好友喊。
“我也觉得!赶紧干活吧!”苍狼费力地拽着牛,想把它往后推,平常冷静的面色难得出现一丝无奈。
如果来的是劫匪还好,他们能毫不客气地开枪自卫。可是,眼前这些完全是没有什么思维的动物,人家后面还站着主人,轻易动弹不得。这让他们怎么搞?
六七人费力得靠着身体的力量把这些动物往后拉扯,黄明建几人也有眼色,赶紧过来帮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它们驱赶到一旁。
木鱼几人已经快要累翻了,平整的衣服皱巴巴的,身上和脸上都沾了不少毛。
苍狼的脸上更是直接被猫爪子给挠出了一道血痕,仔细看看,竟然和蒙岳的正好在相反方向。
村民们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生怕要让赔偿。用力拽着自家的动物,害怕它们再蹦出去。
动物们对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很不爽,开始扯着嗓子各种嚎叫。
“汪汪汪,汪汪汪~”
“绵绵~绵绵~”
“哼哼哼~哼~哼哼~”
一声比一声高,好像比赛一样,看谁最厉害。
木鱼恶狠狠地扭过头,恨不得把它们宰了,可是看看它们明显不高兴的模样,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被一群不讲理的动物群殴?
“行了,赶紧下车!”看看周围空旷了很多,周光庆连忙道。
“哦~好~”花雨兰抱着小胖娃急匆匆下来。
李三亮也在周旭彤旁边守着。
几年的时间,改变的不只有容貌,还有气质。
几人当中,花雨兰的变化是最大的,毕竟从一个每日流口水的痴傻女人到如今的豪门贵妇,不管是气质还是装扮都不一样。
昏暗的光线下,众人完全没认出来。
周旭彤也变得很多,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年龄不大,装扮也很朴素。现在虽然没有穿得花枝招展,可是这些年的修炼让她的模样完全发生改变。只是清秀的面庞现在不施粉黛也美得超凡脱俗。
走在路上,不是太过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周光庆的模样变化不大,唯一不同的是他腿没问题了。可是,当了这么久的大老板,不怒自威,好像也不一样了太多。
村民们云里雾里,完全没认出来眼前的这些人是谁。
还是脑子转得快的人看到蒙岳,忽然一个激灵,重重地拍拍脑袋,“光庆是不是?我记得这个脸上带疤的小伙子!”说着,手指向蒙岳。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马恍然,看着突然回来的一家几口,眼中闪烁着好奇。
对于众人认出自己,周光庆也不瞒着,呵呵笑笑,开始发烟,“呵呵!是我!”
“哎呦!真的是啊?几年没见,怎么大变样了?”
“就是,你的腿也好了?当时不是说挺严重的,一辈子都不能好?”
“这是嫂子吧?嫂子的病也好了?”
……
一群人好奇地凑上来,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激动地问各种问题。对于这个老实本分的一家人,他们并不讨厌。
他们急急忙忙凑上来问话,一不留神,不安分的动物们彻底闹腾了,一个个嚎叫一声,飞快地冲过来。
蒙岳几人分工,分别站在几人身旁。听到声音的时候,身上的细胞已经发出警戒。
可是,他们的速度依旧慢了一些。
不,是那头奶牛跑得太快了。可怕的是黑白相间的奶牛身上坐着两只狗和一只公鸡,诡异的场景差点让他笑出来。
周旭彤一脸懵逼地看着怒气冲冲和她对视的大公鸡,非常好奇自己为什么能看得出它在生气。
‘你为什么不想见我们?’大公鸡率先说话,发出‘咯咯’的声音。
跟我说话吗?确定是跟我说话吗?
周旭彤眼神呆滞,朝四周看看,生怕错过一点。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们!我们都在这里等好久了!’坐在奶牛身上土狗义正言辞,‘汪汪’地叫着,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完了完了!总算知道为什么害怕孩子是非人类了!原来根源在自己身上!
周旭彤委屈地想哭,不停地在心中咆哮‘我为什么能听懂动物的语言?一种就算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种?我到底是哪类生物?’
‘干什么啊?问你话呢?’大公鸡哼哧哼哧地喘着气,不高兴的它直接在奶牛身上金鸡独立。
各种动物的叫喊声接连不断地传来,震惊的不只是周旭彤,还有它们各自的主人。从来没见过这种怪异景象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了问对方一句。
“它们在说啥?”
“我哪儿听得懂?是不是你家牛把我们狗拐走了?”黄明建嘟囔着嘴,很不高兴。
“我还说你们狗欺负我家牛呢!站在我们身上算什么回事儿?怪不得我两天得给它洗一次澡!”
几个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村民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差点骂起来。最终还是没讨论出结果,只好好奇地看着女孩儿。
周旭彤终于确定了它们在和自己说话,咆哮之后,定定心神,在心中试探地问,‘能听到我说话吗?’
‘听不到!’傲娇的公鸡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不高兴地哼了哼,‘咯咯’的叫声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