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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点开网页,将那篇微博看了一下,发现这这一篇微博与其是说致歉信,倒不如说是自我的个人错误洗白文。林璐非常诚恳的在描述事实,也非常实在的给自己的各个评论寻找了借口。总之这可以说是一篇非常成功的洗白文,却与闻溪所要的致歉二字相关度并不高。
但是,这应该可以给自己的负/面/新/闻一个说法了吧?
闻溪看完,给沈自横回复两个字:“转发。”
转发,意味着闻溪接受了对方的道歉,也意味着林璐所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正如何羡昭所言,闻溪厌恶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让沈自横因为自己而做出类似的事情。而既然何羡昭已经来请求自己,那么自己又何必再紧咬着不放呢?反正,确实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叮——
[新消息]
alex:晚了。
闻溪略皱眉,不知道沈自横是什么意思。她快速回复:“什么意思?”
alex:有个人声称是你的父亲,已经在网上公开发声。你看一下。【分享】
闻溪点开沈自横分享的链接,彻底惊讶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是网传中被拐少女贺闻溪的亲生父亲,我在这里强烈谴责所有造谣者……”何是怀公开发声称自己为贺闻溪的父亲,并强硬表态一定会追究所有造谣者的责任。
这无疑是一场变故。
原本这场闹剧,闻溪简单的以为可以安静收场了,没想到何是怀会突然替自己发声。闻溪一时觉得气恼不已,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样随随便便的发表声明而不与自己这个当事人进行沟通商量呢?
闻溪边气呼呼的想着,边回复着沈自横:“谁要他自作多情帮忙了!这件事原本可以这么解决掉的!”
沈自横看着手机里闻溪的回复,轻轻摇了摇头,即便没有何是怀这个变故,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将这件事轻易揭过去。连他都不舍得轻易说的女孩,竟然被网上这些不知所谓的人这般侮辱,他势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纵使心中万种想法,沈自横仍是选择顺水推舟:“别气了,他不过想替你主持公道。”
闻溪仍是气的不行:“主持公道有这样的?根本都不与当事人沟通?”
沈自横倒是直接,“他若联系你,你可会搭理他?”
好吧,扪心自问,自己根本不会怎么搭理他。但是,也许吧他本来就是这种人,单方面决定事情的那种人。就像她父母的那场婚姻,他单方面的选择过双重生活。
何是怀大概是联系了媒体,所以有许多官媒也都转发了他的这条微博。原本渐渐冷却下去的话题,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再度蹿红。
闻溪有些闷闷不快。她不知道是因为何是怀的自作主张,还是因为这个话题的再度蹿红,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怎么有种麻烦越解决越麻烦的感觉呢?
不管了!
她准备暂时将头疼的事情放到脑后去,好好过这次的跨年夜!她从床上爬起来,下爬梯,然后把塞在角落里的行李箱找出来,摊开,开始思考这连同今晚以及元旦放假三天要带什么衣服好。
“没良心的家伙!”苏恩哭丧着脸看着都在收拾行李的其他三个舍友。“真是欺负单身狗!”
康凉羽将一件卫衣折叠好放进包里,说:“你早点搞定温师兄就不用羡慕我们了。”
苏恩听了这话脸立马红透了,顿时不说话了。
小姑娘家家谈起喜欢的男生立马害羞了。
过了会,缓过神来了,说:“哎,你们这次回去几号回来?四号就考试了。”
“三号早上。”陈宴和康凉羽同时说,说完相视一笑,大概也没料到会这么默契。
陈宴吐了吐舌头,歪了下脖子接着说:“毕竟平时都没有学习,总要有一天泡在图书馆抱一下佛脚的!”
陈宴会说出这般话,看来对学习也不是那么不在意的。虽然,这学期“能逃则逃”贯穿了她整个大一上的学习生涯。
康凉羽听了点点头,她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毕竟逃课是逃课,但期末考成绩却还是得过得去才行。不然,不仅不好看而且很麻烦,她这个人可最讨厌麻烦了。
闻溪对于四号那最后一场考试还是有点信心的,因为那个老师讲课很有趣,所以闻溪每节课都不落下的认真听了。但是听归听,能不能记住却是另一码事。于是,她想了想也说:“我也三号早上回来好了!”
苏恩点点头,说:“我大概下午才回来。想在家多舒坦会。”苏恩是本地姑娘,学校离家不远。
沈自横今天下午能到,但闻溪这一次并不打算让沈自横来接自己去。她想着沈自横这一路来回奔波,出差什么的本就劳累,又何必再让他辛苦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来接自己呢。自己还是自己提前坐车去好了。
只是她心里的这些想法却没告诉沈自横,她想着自己到了沈自横酒店再跟他说,算是个小小的惊喜吧?
路线她都查好了!肯定不会出啥差错的!然后中午他们休息一下,下午一起去超市shopping,买些食材今晚吃火锅,肯定又美味又温暖。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她提着行李走下宿舍楼时,走上樱花道时,一眼便看到趴在那里的黑色宾利。
闻溪看了下车牌,是沈自横的车子。
真是见鬼了!他居然回来了?!
闻溪在看到沈自横车子的同时,沈自横也发现了提着行李走出来的闻溪,他急忙下车跑向她,伸手接过她的行李,“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自己出来了?”
闻溪抬头瞪向他,“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语气并不好,闻溪懊恼自己设想的给对方的惊喜不仅没了,还反而被对方惊了。
“乖,这怪冷的,我们回车上说。”说完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向副驾驶座,替她打开车门,扶着她的头让她做进去。然后才打开后车门,将那一包的行李放进去。
“我昨晚的飞机。原本想给你个惊喜的,就没告诉你。”沈自横倾身上前,伸手给她撩了下刘海,又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没成想,竟反而被你惊了。我的姑娘,你可是有什么读心术之类的特异功能,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没想到竟是双方都有要给对方惊喜的心促成了这样的巧合。一股暖意涌向闻溪的心头,道:“是巧合,我原本想要提前去你那儿,给你惊喜的。”
沈自横听了,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他捧着闻溪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那股模样的珍惜,仿若是捧着什么无价珍宝。
*
“何先生,谁要你如此假模假样的声明?谁要你这般公开发声?你可曾与我商量过?”闻溪冷漠的看着何是怀步步逼问。
何是怀踉跄的倒退一步,苦心回答:“阿念,爸爸是想替你主持公道!那些人实在造谣得太厉害了,这若是不好好处理,坏了你的名声怎么办?”
“我还有什么名声好说的?我就是一个被拐卖的女孩子,虽然最终得以逃脱,但是这过程他们足以编造许许多多的理由来吆喝生事了!”
“阿念,你别急,你听我说!”何是怀上前欲要细细跟闻溪说,却见闻溪满眼寒意的看着自己:“你根本就不配当我的父亲!”
何是怀被这句话完全震住,后悔的情绪不断涌向心头,一时喉咙生涩说不出任何话来,最后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期间内心的种种挣扎,才终于明了自己的内心是何等的痛苦。
当初!当初就不该因为她的母亲而一并怪罪孩子,以至于从她小时到长大都未曾真正关心过她。
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他努力向喊住她,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阿念、阿念!
“是怀!你醒醒!”蒋宁看着何是怀满脸的泪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见何是怀的表情突然痛苦起来,担心的想要叫醒他。
何是怀从睡梦中惊醒,感觉到脸上的凉意,伸手一摸,满是泪水。没想到自己居然哭了。他觉得又是可笑又是可悲,抬手准备抽张纸,这才发现自己的妻子蒋宁坐在自己身旁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怎么没睡?”何是怀胡乱抹了下脸,努力假装自己不曾流泪,却不想蒋宁拿着纸巾上前替自己擦拭。
“是我吵醒你了吗?”何是怀看着蒋宁有些无措起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他必然是不能说自己因为后悔当初忽略了阿念的成长,否则以蒋宁那般的性子必然会以为自己难忘旧情,没有忘记贺卿之。
他的确忘不了贺卿之。讽刺的是,这种难忘却是因为她的死。他以为彼此能够各自安好的过好各自的一辈子,却没想到,在民政局领离婚证的那一次相见竟成为了最后的诀别。
蒋宁年近四十,那张脸却仍旧娇艳,难掩芳华,她轻轻的替何是怀擦拭完,握住了何是怀的手,说:“如果你觉得亏欠闻溪,你就将她接过来吧。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介意。”
何是怀知道蒋宁的性子,如果她真的说不介意那就是真的不介意了,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孩子根本不肯原谅自己。
他终是叹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歇吧。”他替蒋宁弄好被子,然后才躺下,侧过身子将灯关了。
瞬间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两个人同床共枕,各怀心思。
贺卿之成为了彼此的心结,而贺闻溪却成为了彼此想要补偿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