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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饮水饱,这话对于热恋中的男女而言,从来不差。
温叶没谈恋爱之前,总觉得恋爱中的男女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就连吃个饭也能腻歪地讨论半个小时,这种智商明显下降的行为,实在让她接受无能。
可现在她却感同身受了。
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窝在顾忻之怀中半个小时不说话,也不觉得腻烦,反而心里甜蜜又安然的心情,到底是荷尔蒙控制之下的自然生理反应,还是智商正在逐步降低的征兆。
不是她太笨,实在是敌人太狡猾。
明明她是应该生气的那一个,结果他这含情脉脉的深邃眼神使出来,她便毫不提防得种了他的美男计。
等她自己终于从男色诱惑中回过神来时,心中的火气早就被灭了个七七八八。
温叶窝在顾忻之坚硬的臂弯里思来想去,总觉得顾忻之这得寸进尺的行为,不容姑息。没办法,这也是为了她自己未来几年内的人身安全做准备。照顾忻之这样子,如果她自己还不表明态度,还像刚才似的,拒绝得半推半就,估计她大学还没毕业,就得让他生吞活剥了。
虽然她对那啥啥确实好奇得很,但说到把它付诸实践,她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她出生在一个绝对传统的家庭里,婚前性行为那啥的,绝对是要被她爸妈打折腿的存在。
温叶一巴掌拍掉顾忻之在她腰际摩挲的双手,强忍住内心萦绕的欢喜,好容易才把怒容调整到自己脸上,好表明自己认真的态度,以引起顾忻之足够的重视。
“顾忻之,我才十六岁,你不能那样!”
顾忻之将有些滑落的温叶往自己怀里抱了抱,这才似漫不经心,又似意味深长的瞥眼看温叶,“哪样?”
温叶看到顾忻之往自己胸前望来的目光,脸颊涨得通红,原本义正言辞的腔调再也摆不下去,憋了半天,也只一句,“顾忻之,你,你耍流氓!”
顾忻之看着温叶涨红的脸颊,还有像小猫一样瞪圆的眼睛里面惊慌的水泽,心里一阵欢愉,可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若让温叶知道他此刻心中没有她期待的丁点儿严肃,反而只顾着她羞窘的可爱,只怕她真要不理他了,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因而,他没有趁胜追击地反问,只像哄孩子似的漫不经心安慰,“好,是我耍流氓,但我只对你耍流氓。”
温叶听了顾忻之敷衍的话语,却还是被他难得的甜言蜜语哄得开心,再加上手机正好响起,也没办法追究他今天施展美男计,占她便宜的事了。
电话是唐景打来的,恒温在历时两年,成长为河海市的头号房地产公司以后,终于可以向温叶成立房地产公司后设立的终极目标迈进。
她的目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算不得小。她打算让恒温这个新成长起来的企业,为国家城镇化进程做点儿贡献。简言之,就是她蓄谋已久,打算近期启动的农村房地产项目。
说实话,以前她也没觉得在农村盖处高楼可以赚多少钱,毕竟城市生活中的钢筋水泥,才是房地产经济的生存之所在。
可是,在她一次放长假归家,听到家里人闲聊之后,她便再也不这么想了。
说起来,那人在村里人看来,简直是有魄力得很了。只是虽然胆子大,时是好事,可胆子太大了,好事也要变成了坏事。
这人名叫刘大栓,他的发家起源于倒卖细毛皮,可真正成了千万富翁却是因为他曾经在莲口镇出资建楼房。甚至可以这样说,莲口镇一半的楼房都是他的。
刘大栓是莲北村人,他家亲戚在京都南苑大街开着好几家门市,做的就是皮草生意。因为地处京都,市场也就格外广大。经常有全国各地以及俄罗斯的商人到南苑大街来进货,他家亲戚的生意搁在十几二十几年前,算得上是生意兴隆了。
刘大栓就是抓住了自己的这处人脉,帮四里八乡从事细毛皮制作的村人将毛皮运到京都他家亲戚的店里,让他家的戚代卖。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向村里人以及他在京都的亲戚两方收取回扣。
再后来,他便与人在刚刚发展起来的莲口镇投资建起了一栋又一栋大楼。或租,或卖,一年下来,光是租金也有几百万,十几年下来,这人有多有钱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温叶得知这人的富有,确在他正是倒霉的时候。
好事不出门,坏事却向来能传千里。原来人们知道他有钱,却不知道他竟是这样有钱的。原因嘛,却是因为近年来皮毛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而他的胆子一向又大,总是一下子囤积大量的货物。当这大量的毛皮囤积在那里,卖不出去的时候,等待他的,就是赔个血本无归的命运。再后来,银行来了,债主们来了,他只能选择资产抵押。
人们这才发现,这家伙原来这么有钱!
温叶重生而来,却一直记得这个刷新她对农村市场和消费能力认知的故事。现在,恒温已经从幼儿走向了成熟,她便打算启动这个在内心蓄谋已久的计划。当然,这也是隐藏在河海市城市开发案之后的第二份发展计划。
只是,这份计划,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毕竟,这在有心人眼中,也是一块儿极有诱惑力的大蛋糕了。
唐景自然是这有心人中的一个,温叶前两天刚刚同他谈起了这个意向,他在思考了一天之后,便开始向她追问细节。要不是她高考在即,还不能分心,他早就催着温叶把方案整理出来了。
饶是这样,他这两天也没少打听温叶的想法。
顾忻之只听得温叶说“景叔,计划案等我高考考完了,一定给你”,便知道温叶这丫头大概又做出了什么关键性的提案,正引得唐景追问。
说起来,他和温叶都从事房地产项目,目前彼此还处于合作阶段,但将来有竞争也是在所难免,为了防止以后彼此间在生意上出现矛盾,他们两个早有默契,尽量不去过问对方在房地产项目上的决策。
当然,他们也不会刻意躲避。爱人之间,如果不能做到坦然和信任,也就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
因此,顾忻之只问了温叶一句“唐景的电话?”,在得到温叶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没有再追问,只拉着温叶去吃饭。
倒是温叶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恋人之间应该亲密无间,毫不隐瞒。她想告诉顾忻之她的想法,可顾忻之避嫌似的态度,却让她隐隐地不自在。他这行为虽然体贴,却也让她觉得他们之间其实仍然存在着缝隙要跨越,而这体贴也带着许多绅士般的疏离。
温叶知道这是顾忻之与人相处时的一贯态度和风度,可这风度却不是她欣赏和喜欢的。
这是不是两个阶级之间的差异?毕竟顾家就像是一个极有底蕴的贵族,而她就像古代商人家的小姐。士农工商,处事风格和接人待物的态度都不一样。
而她和顾忻之在处世之道上的细微差别,会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