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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玥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讨厌甚至是厌恶过一个人,如果非要说有,就是小时候弄死她们家小黄狗的那个小男孩,除此之外,再没有了。
可是现在,她从没有这么恶心过一个人,感觉从骨子里都叫嚣着不悦,恨不得让这个人彻底消失,好让自己六根清净撄。
白玥默默在心里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维青狐疑过来的视线,于是摇了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上去,她不想晋萱萱再有任何的纠葛。
“白玥,我怀孕了。”
脚步一僵,她停住了。
她说,她怀孕了。
孩子是他的?
白玥转过身,眼眸很冷,视线从她的头上一直浇了下去,直到停留在她腹部的位置。凝视了几秒,落了眉,唇角微勾:“恭喜。”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们纠缠不休了。”晋萱萱只觉得身上一凉,对着白玥探究的视线竟然一反常态地觉得有点心虚,她挺了挺脊背,“白玥,别拖着了,尽快去离婚,对你对他都好。”
白玥轻挑眉梢:“你怕什么?偿”
萱萱一怔,咬了咬下唇,“呵,我怕什么。”
“你怕我不离婚吗?你要不要去问问你哥哥,婚前协议上写的内容是什么?”白玥若无其事地别过脑后的碎发,微微一笑:“一直没有接收我律师信的人,是他,不是我。”
“白玥,你胡说。”晋萱萱滚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沾染了透明的水珠,“明明是你用钱来要挟他,是你不愿意离婚!”
“和你争执没有任何意义,萱萱,以前我只当你是不懂事,但是现在你应该庆幸我对你足够客气。如果当街痛骂小三要能上头条,明天,你就应该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萱萱脸色一白,“你。”
“你很清楚,我做不做得到。”白玥柳眉轻扫,轻柔的眼眸淡雅又强势。
萱萱身后的店铺里,位杰似乎刚付完款已经走了出来,脚步匆匆,仿佛一早就猜到了晋萱萱赶出店铺的目的。情况至少没有他想象中的糟糕,看见两个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他的紧张的情绪松懈了几分。
紧抿的唇放了下来。
你在担心什么?怕她伤了我,还是怕我伤了她?
白玥在心里淡淡自嘲,转过身,打算离开。
“白玥。”位杰开口喊住了她,脚步随即停在了萱萱的边上,眸色复杂。
白玥站在那儿,转过身,却没有抬眼看他。
“怎么还不来?”
没等位杰张口,肩膀一沉,身后被陌生的气息全全包围,何维青站在她的右后方,单手勾住了她的肩膀,眼眸温柔如水。
“你……”白玥疑惑地耸了下右肩。
维青抬眼看了一下,视线又淡淡落在腕表上,语气轻柔:“还不走吗?”
几乎就这样短短一个片断,白玥柳眉轻拧,不甚理解地侧过身,对上了维青,被雾蒙住的眼眸。萱萱别过脸,看见了位杰眼底异样的情绪。
那是第一次,她看见他的眼里有了嫉妒和不悦。
那是第一次,因为白玥生成的陌生情绪。
“我们走吧。”这一次,维青的手上用了点力气,五指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肩,带着她入怀,转过身,径直朝刚才那家店铺走过去。
大概是想避开他们吧?
白玥暗自想着,也没抗拒,依偎在他怀里,顺从地跟着他的步伐走。
只是,她没有看见。
维青侧过眼时候,那淡漠如水的模样,对上位杰冰冷入骨的视线,两个人的短暂交锋,就注定了也许一切都不会结束的太过轻松。
“白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婚前协议就不再作数了。”
位杰的声音从身后透过回廊的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刚走到店铺门口的步子又停了下来。维青不得不松开手,白玥脸色渐渐有了动怒的迹象。
“什么意思?”
不远处的位杰,冰着一张脸,单手还提着晋萱萱的服饰袋。
“没什么意思。”他伸手握住萱萱,耀武扬威似地笑了笑,“我以为你知道。”
婚前协议,除了婚前财产,只加了一条准则,谁出轨谁净身出户。
如果一旦双方都出轨,那么这份协议将不再作数。
白玥的怒意渐渐收敛了起来,冷静下来后的她,更多的是心寒。
她嗤笑一声:“位杰,我没你这么肮脏,即便我要出轨,我也挑个关系干净的,不会对着我名义上的兄妹出轨,那叫做***。”
哪儿痛,哪儿肮脏,她就使劲往那儿踩。
一个不停踩着底线的男人,已经没有任何让她值得退让的地步了。
“白玥,你以为你身边那个男人就干净到哪里去了吗?”位杰扬起一抹含怒的笑意,“你以为他这些年就为你守身如玉了吗?这个男人比你想的要肮脏,他也绝非良善之辈。”
“位先生,至少我不会碰自己妹妹。”维青微微一笑,视线温尔落在萱萱身上,“即便她和我毫无血缘。”
“何维青,这么多年你还蛰伏在她身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维青耸了耸肩膀,单手揽过白玥的肩,捞在怀里,神情不解:“很难看出来吗?因为我想娶她,如果你不珍惜,那么更好,我可以给她更好的。”
白玥僵住了。
很难看出来吗?
因为我想娶她。
一句话在耳边徘徊了无数次,仿佛卡住了磁条,在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循环反复。
“七年前,我警告过你。七年后,我原句奉还。”
若隐若现的冷意,在他淡漠寡水的清秀五官上忽然让人脊背一凉。位杰像是想起了当年他说过的那句话,咬着牙不做声。
萱萱仿佛因为这个动作,表情一下子就滞住了,脸上是说不清的情绪。
维青说完话,也没有停留的意思,暗自推着白玥的肩朝店铺里走。关上身后的玻璃门,将所有的喧闹都阻隔在了门外。
室内,是温凉的空调,他松开了手,热气便散了几分。
七年前说过什么?七年前,维青和位杰就认识吗?可是,她从没有介绍过他们认识,七年之前,她和维青就已经彻底因为位杰闹掰了。
白玥心里有好多的疑问,可是眼前这个闲庭信步的男人显然没有任何打算解释的意思。
“这件,去试试。”他走了两圈,修长的手指跃动跳过几个橱窗,筛选出了一件简单轻便、材质清透的衬衫递了过来。
他的眼光还算不错,简约款又透着休闲,高干白领又可以搭配休闲复古,很百搭的款。
到底还是没有张嘴问,白玥接过衬衫,停留了几秒,抬步朝更衣室走过去。
进了更衣室的门,白玥脱下身上的衣服,才想起来没有拿内衬,于是正准备再换上出去,挂在衣架上的衬衫却露出了背心的一角。
原来他替她拿了内搭,只是挂在了衬衫的里面。
白玥将背心叠在膝盖上,坐在更衣室的小沙发上,神情恍惚。她忽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明明知道维青到底在图什么,她没有划清距离,也没有打算跟他结婚,这样算什么?
你爱他吗?
问题跳出来的时候,白玥第一时间就被惊住了。她站起身,原来身上的那件内衬勾住了墙边一个尖锐的勾脚,衣服刺啦一声,被扯破了。
白玥叫了一声,整件背心完全被撕开了。
门外很快传来了脚步声,紧着是两下敲门的声音。
“怎么了?”他就站在门外,隔间外投射下他的脚步。
“没事,衣服被勾到了。”白玥解释了一下,这才让他的身影从更衣室外远离了。
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干脆地换好衣服,白玥才走出了更衣室。维青的眼光很好,衬衫和她的衣服很搭,不需要再额外购买下装,可以直接穿走了。
“小姐您好,这件衣服已经付过款了,请问这个码数刚好吗?”店长礼貌地走过来,朝白玥点了点头,递过一张小票,征询问她。
白玥点头,“刚好,这件衣服谁付款了?”
“您的男朋友付了款。”店长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歆羡,“他对您可真好,一直等在更衣室外,一听您的声音就走过来了,一般很少有男孩子肯陪女孩子选衣服试衣服的,您的男朋友对您又上心又费心思,长得又帅……”
大概买了一件衣服,店长就忍不住开始夸他,白玥也懒得解释,直接问:“他人呢?”
“出去接电话了。”
白玥正准备朝外走,店长却忙拦住她,让店员送来了两个大号的包装袋、小票、会员卡以及一张信用卡,“小姐您好,这是您的衣服,已经收拾好了。”
“我只买了身上这一件衣服。”
“是这样的,您的男朋友交代先付款一件,然后等您确认了码数后,再用他的信用卡结账他刚才挑选的那八套衣服,已经用最大号的包装袋替您整理好了。”店员将信用卡递过来,“他已经以您的名义办理了铂金会员卡,下次来您直接报手机号就可以打折了。”
白玥扫了一眼小票,这家店虽然实惠,但是八套衣服,如果以寻常医生的正常薪资来算,应该也花掉了大半,这样的人情……
“好了?”他推开门从店外走进来,伸手提过两个包装袋,将信用卡收回口袋,“走吧。”
“欢迎下次光临。”
离开了这家店之后,维青显然也没有做出解释的打算。
“我们聊聊。”白玥扯住了他身后的衣角,望着他转过的脸,瘦削的轮廓在阴影下带着雾一样的眼神,她忍不住避开他的眼,低下头:“可以吗?”
“好。”维青点头。
★
咖啡厅。
一杯牛奶,一杯咖啡。
两个人坐下来后,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过了很久,他翻了翻口袋,拿出钱包,将钱压在已经空了的咖啡杯下,“走吗?”
白玥摇头,笑了:“喝完就走那为什么坐下,续杯。”
她招了招手,让服务员将钱先收下结了帐,于是顺带着帮他续了杯咖啡。
“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维青的手指揉搓着咖啡杯的耳朵,听着她说的话,渐渐抬眼看她:“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我想跟你结婚。”
白玥的双手抱怀,靠在了椅背上,“维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不是七年前那个白玥,更不可能是十年前那个白玥。我结过婚、流过产、被丈夫抛弃,被婆婆厌恶,我的自尊和我当初的骄傲已经完全被捏碎了,你和我不一样,我配不上你。”
“那些重要吗?”他淡淡地落下了手里的动作,“对我来说,你就是你,不管十年前、七年前还是现在,你就是白玥,而且只有一个。”
“为什么非要是我不可?”白玥始终不能理解,一个没有结过婚的黄金单身汉,真的会为她这样一个完全预测不到可能会离婚的人等了七年吗?
他的眼底是看不清的浓雾,“因为只有你才是白玥。”
“可我不爱你。”白玥低下头,抿了抿杯里有些冷掉了的牛奶,“牛奶凉了就不好喝了,感情淡了就不好续了。”
她推开了面前的牛奶,从座位上站起身,清浅一笑:“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的帮助,但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朝门口的方向离去,准备帅气地转身离开。
这样,对他对她,也许都好。
手腕倏然被扣住,低下头对上的是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眸,乖戾又阴郁,琢磨不透的情绪从他的眼底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他勾了勾唇,“我追你,不需要征询你的意见。”
一个用力,白玥被拽到他的怀里,坐在了他弹而有力的大腿上。
“白玥,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正大光明地追你。”
他的视线渐渐从她的眼眸游离到粉嫩的唇上。
下一秒,白玥挡住了他的视线,另一只手捂住了唇。
她感觉的到他在看什么。
身子前倾,维青吻在了她的手背上,蜻蜓点水,一触即止。
“白玥,我等着你接受我。”
“总有一天,你会的。”
★
“在想什么?飞机到了。”唐绍用手在白玥的眼前挥了挥,指了指不远处显示已经下降的航班,“何医生给你灌什么*汤了,魂不守舍的。”
白玥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吱声。
“何医生专门为了你请了几次假,你知道吗?他虽然阅历浅,不够资深,但是他的医术很高明,在安城第一医院是专门被请来坐诊的,医院想安排让他担任主任,好让他留下任职,你这样也不怕耽误他的仕途,也说不准他为了你就留下了。”
白玥偏过脸,认真地看着唐绍:“你最近耳朵会不会痒?”
“痒?”唐绍愣了,挠了挠耳朵,“没有啊。”
白玥摇头,只感觉奇怪:“怎么回事,我以为每天都应该有人骂你才对。”
唐绍:“……”
他愤愤地转身跑过去VIP通道等景岩出来,白玥依旧是坐在凳子上,耳边总是忍不住响起维青说的话。
到底是什么了?
为什么总是在想他。
手机响了,显示是景岩的来电。白玥抬头去看唐绍,他还没有接到人。
“白玥,GM总部来的那位股东资料你准备齐全了吗?”
“景岩,这份资料已经尽最大可能给你搜罗资料了,可是苏苏…她在国外的资料被FBI封锁在了档案里,一时半会很难联系上……”
景岩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倦倦的疲惫:“我知道,尽可能找到就好。”
“景岩,这么多年了,你真的觉得值得吗?”白玥忽然开口,握紧了手机的一端。
七年的婚姻,她失败了。
她结婚后两年,眼看着苏苏和景岩要结婚了,结婚的当天却出事了。等了苏苏五年,从没有放弃寻找过她,白玥都觉得像是在大海捞针,他却从没有放弃过在美国一次次地寻找。
“只要我找了,就值得。”他的话,像是敲响的警钟,清脆又振奋人心。
白玥淡淡一笑:“如果隔了这么多事,隔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你们竟然还能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世上也许真的还有不变质的爱情。”
“白玥,位杰的事情我知道了,之后……”
白玥打断了景岩想说下去的话,“我自己可以处理干净。”
“那尽快把她的资料给我查出来,我提完行李就出来。”
白玥点头:“好。”
挂断电话,没等跟唐绍交代,紧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显示的人不是景岩。
“您好。”陌生的来电,白玥礼貌地接了起来。
“玥玥,你这边到底怎么回事!”打电话的人是她的父亲,电话里显然听起来非常的生气,“怎么会有人跑到家里来闹,什么话都不说,一进门就砸东西,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回来,你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我们白家的闺女,不能沾染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这些东西你给我立刻处理干净,你要是在外头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别再回来了,我没你这么个闺女。”
电话啪得一声,即刻挂了线。
白玥的父亲是一个厚道本分的老实人,对白玥一直也是宠爱有加。白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让一向不动火的父亲发了这么大的脾气,那么事情一定很严重了。
白玥一下子就慌了。
她站起身,将怀里的资料草草地塞给唐绍,几乎有些六神无主就朝外跑。
唐绍忙拉住了她,“怎么回事?”
“我家出事了,我现在要立刻回去一趟。”
“你现在就在飞机场,可以坐飞机回去。我帮你去柜台问问时间,你别着急。”
白玥冷静下来,朝通道看了一眼,“你在这里接他回来,把事情处理好,我这边我自己处理就可以,我三天内一定回来。”
“没事,你去吧。”
白玥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转身朝一楼的售票大厅跑了过去,一路小跑,跑过去询问最快去林城的机票时,客服表示最近的一架航班刚刚才起飞,下一趟航班还需要等待1个钟头能有,白玥即刻买了一张头等舱,于是坐在那儿等。
她坐立不安地取完票,进入安检,在候机大厅焦虑难耐地来回走动。
约莫二十分钟后,楼上有人乘坐电梯下来,那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何维青?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手上披着一件外套,视线在候机大厅扫了两眼,就朝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其实,是唐绍通知了何维青,他觉得白玥那边出事了,一个女人在外地打拼这么多年,要是家里真的有问题,那么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能处理的过来,于是就联系了他。
维青接了电话,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
查到白玥最可能上的一架就近航班,买了机票,就过了安检。
“你怎么在这里?”白玥双手交握在一起,“出差吗?”
她找不到更大的可能性了。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然后摇头,微微一笑:“来陪你。”
“唐绍告诉你的。”白玥几乎想都不用想。
“嗯。”维青没有隐瞒的意思,看着她的行李箱,于是坐了下来,靠在了椅背上。
他看起来很累,青青的胡茬微冒,眉心微皱。
“你从医院赶过来?”
“刚做完两台手术。”
寥寥数字,没有情绪。
买完衣服送她回去的时候是下午两点,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六个小时的时间做了两台手术,以他的水平应该也不会是过于简单的小手术。
只是一个电话,就把他从医院叫了过来,唐绍实在是太鲁莽。
“我正好可以休假。”
白玥顺着视线落在他消瘦的脸颊上,“你说什么?”
“唐绍给我打电话只是担心你。”
这个道理白玥自然是懂的,她点头,叹了口气:“我知道。”
只是他找得这个人不该是你。
“不用觉得亏欠,我正好可以休假,当做去旅行。”他睁开眼,望着她的视线温柔细腻,随即唇角微扬,“你要是觉得愧疚,那也好,还人情的话,我只接受以身相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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