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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维青休息的那一天,很早就下了晚班,脱掉白大褂后,疲倦地泡了一杯绿茶,袅袅的白烟升腾的时候,他却又放了下来。
“何医生,下了班不回去睡觉喝茶做什么?”一同值晚班的医生们纷纷涌入办公室,护士长更是直接上取走了那杯绿茶,笑嘻嘻道:“要是不困就找白小姐聊聊天。撄”
“聊天怎么够?”
“那你说。”
“做想做的事情啊。”
“说话也没个正经的,这是在医院。”
几个人笑着闹闹就散了,维青疲倦地捏了捏鼻梁,靠在椅背上出神。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清楚一个人喜欢的十年的时光,不可能会在短短数月就彻底清除,可是他就是这么迫不及待,仓促到她还没有离婚就试图靠近她。
“何医生,他们都走了,白小姐已经挂过点滴了,现在正醒着呢,要去就趁早去。”护士长从门外推开一道缝,将小道消息告诉维青,又关上门走了。
“谢谢。偿”
维青道过谢,关掉电脑和电源开关,站起身,从衣架上拿过外套穿上,这才拉开门朝走廊的另一端不徐不疾地走过去。
走到病房门外,刚握住门把手,没等他开门,门就从里面倏然一下被拽开。
稍微有点惯性地朝前趔趄了两步,怀里就蹿入白玥,怀里抱着衣服,偷偷摸摸朝外开溜。
这是要逃跑的节奏?
“你…你站在我门口做什么?”白玥抬头就撞上了他的下巴,忙将衣服往身后藏。
维青又好笑又好气,却不动声色地堵在门口,神情淡淡:“守株待兔。”
“……”被抓个正着的白玥脸不红气不喘,干脆地扭头进房,大大方方地挂好衣服,又重新回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何维青长腿轻抬,脚步很慢,走到她的床头边上,双手插-进被褥,连人带床铺一团抱了起来。
白玥一惊,双手被裹在被褥里挣脱不开,她侧眼看他:“干什么?”
“换床。”维青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意思,手一松,白玥就落在了旁边那张干净的空床上。
白玥挣扎了几下坐起来,眼睁睁看着何维青坐在了原本的那张病床上,脱下鞋,合衣躺了下去,起身,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又闭上眼躺了下去。
“你值夜班?”白玥转过身,侧着脸朝他看:“怎么不回去睡?”
他没有睁眼,一字一字说的清晰:“太远。”
值夜班的艰辛不用说都可以体会得到,维青眼下淡淡的眼圈,青色的胡茬,让他清秀端正的五官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更有男人味了。
脑海里突然想起位杰的脸,视线来回扫了两下,突然安静了下来。
“白玥。”他忽然开口叫她,清儒的嗓子带着些许低哑。
她回过头,撞上他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眸,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方才所有的小情绪都被他一一收入了眼底。
“为什么不是我?”
这个答案七年前就该问,可那时候的她和那时候的他都还太过稚嫩,为了爱情跌跌撞撞得不够勇敢或是仓皇失措。
“睡吧,一会儿护士看见该训你了。”白玥避开了这个问题。
他把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伸向口袋,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了床头柜桌面,“简歌的名片,如果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嗯。”白玥没有伸手去拿,只觉得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灼热又让人窒息。
不是没有喜欢过的,真的不是没有喜欢过。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听见他的衣服摩擦着床单和被褥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听见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过去,维青已经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眉头轻拧,紧抿着唇,神情反而变得严肃。身体微弓,短劲的头发落在枕上陷了进去,看起来很软。
白玥坐起来,下地穿上拖鞋,从柜子里抽出一层毯子来,轻轻展开,然后盖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机响了一声,大概是短信,声音惊了白玥一下,毯子差点落在地上。
她看了一眼,他没醒。
熬夜着实疲倦,他睡得很深,连声音都没能惊动他分毫。
她捡起大半落在地面上的毯子,重新扯回他身上,拿起手机试图调成静音或是震动,一眼就能看见屏幕上的那条短信内容。
林医生:
师哥,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晚饭?
落款是林忆然。
那个长头发高个子,长得很漂亮的那个实习医生吗?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说话声附在她的耳边,白玥吓了一跳,手机猛地一抖,就摔在了地上,屏幕的钢化膜顷刻就摔成了一张蜘蛛网。
她转头对上他蹙眉的睡颜,他的视线正落在地面上那个被摔了的手机。
白玥捡起地上的手机,明明是好心,这下倒真是说不清楚了。
“你没事说话不能先喘气吗?”白玥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好心想给你挑个震动,被你一吓这下好了,你的手机被我摔坏了,我还要赔,好心没好报。”
谁说话不喘气。
“给我吧。”他撑了撑双手,掌心朝上伸了过来。
白玥把手机放在他的手心,扭头就回了自己的床上。
他似乎撕下了钢化膜,调整了震动,重新又放回了床头柜上。
没看到那条短信吗?
白玥忍不住一直盯着他,他却狐疑地看了过来:“有事?”
“没有。”她摇头,给自己盖好被子。
他却突然掀开了毯子,下床朝她走了过来,俯下身,单手捏住了她的脸颊,一张俊脸在她跟前一下子放大好几倍。
白玥忙推开他,“你做什么?”
“今天药膏擦了吗?”他拉开抽屉,拿出昨天拿里的药膏和棉棒,用棉棒沾了一点药膏,递了过去:“要天天擦。”
“我…我还没洗脸。”白玥眨了好几下眼睛,下床落荒而逃似得跑到卫生间。
半响,才听见水声被放了出来。
他勾了勾唇,眼底是不留痕迹的笑意。
白玥窝在卫生间里,脸颊通红,她把手贴在胸口,只觉得心跳的频率都被打乱了。那张脸一下子靠的她太近,冷不丁地撞在一起,只觉得面红耳赤。
她忙打开冷水头,浇湿自己的脸,让红晕推下去,才拿纸巾潦草地擦了几下,调整好呼吸,拉开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回去。
“我自己来。”白玥坐回床上,想要拿过棉棒。
维青一脸无奈又一副‘你是弱智吗’的表情盯着她:“你手上长眼睛?”
“我去卫生间自己擦。”
“麻烦。”他勾唇一笑:“我来更快。”
不容置疑地靠近,双手压在了她的两边,白玥别过脸,不敢直视他。维青这才拿过棉棒,挑起她的下巴,用药膏擦拭她昨天被挠的伤口。
“你们…在做什么?”
有人推门而入的时候,从视错觉上看,以为维青正在轻吻白玥,而白玥又是一副欲拒还休的表情,看得人想入非非。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位杰。
有人来了,维青自然收了手,把药膏和棉棒都放好,转过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看向那个名义上至少还是白玥丈夫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
白玥的表情也很淡,仿佛对于他的到来更多得是不想看见他。
不是‘你为什么来’、不是‘你怎么来了’,问的是他来做什么。
位杰放下手里的果篮,气极反笑:“白玥,我是你的丈夫,你说我来做什么?”
“现在想起来是我丈夫了吗?”白玥抬头笑了笑,手指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嗤笑道:“天大的笑话,我住院第几天了你才来,又何必惺惺作态地说这样的话呢?”
“至少法律上我还没有和你离婚,你在外也要知道检点。”位杰没想过心里的情绪到底是不是厌恶,只觉得嗓子眼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我不知道检点?别用你肮脏的龌蹉想法泼在我身上,如果你来只是想羞辱我或者宣战,那么现在请你离开这个房间。”白玥冷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怒的表情。
“白玥,别忘记我们的婚前协议,你也别太过分!”
一听这话,白玥更是心寒。
睫毛轻颤,她用尽全力压着怒火,微微一笑:“舍不得钱了才来找我是吗?位杰,当初我是怎么嫁给你的?你走吧,立刻离开这个房间。”
维青没有插过嘴,这些事情至少他现在还不适合插手。他只是默默地整理了东西,然后坐在床边上,好整以暇地盯着位杰。
位杰看着怡然自得的维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发狠地甩掉果篮,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维青叫住了他。
位杰扭过脸,一脸蔑视:“怎么?”
“把果篮带走,光带走一个垃圾怎么够?”
维青的眼悠悠对上他的,视线交汇处似有喧嚣弥漫。
位杰冷冷一笑,拿出钱包,抽了两三张人民币扔在了地上,扭头扬长而去。
……
小剧场:
“白玥。”
“嗯?”
“你近视多少度?”
“我…我没近视。”
“那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极品的人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