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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冉承认她一直不够勇敢,在面对秦晟的时候,选择的永远都是逃跑,甚至丢下了Loly。她亲眼看着Loly试图逃跑,但是Loly失败了,可是因为这样,她却逃出来了撄。
她的命是Loly的命换来的。
死的人太多了。
索菲娜的未婚夫,就是简歌差点葬身火海的那个木屋里,她答应会回去救他的那个男人,因为她的选择,命丧黄泉。
简歌也好,索菲娜也好,段筱也好。
无论是谁,沫冉都知道,她逃避的太久了。
真的太久了。
她不能再让任何人被牵扯进来。照片墙上的所有人,所有她挚爱过的人,她不得不选择用她自己的命来保全别人,如果她避免不了,那么就选择和秦晟一起,同归于尽。
选择坐在这张沙发椅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她别无选择。
简歌坐在附近,第一次看见沫冉完全轻松地坐在了那张沙发椅上,事实上她焦虑的动作却依旧没能掩盖她的紧张。
等治疗正式开始的时候,沫冉梦到的一切完全都是黑暗的,她像是被一个长达数年的黑暗梦魇团团缠绕在地狱里,暗无天日,生不如死偿。
眼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颊,总是随时随地变换着不同的情绪。
睁开眼,永远一眼就能看见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Loly就被捆绑推开门后的那张凳子上。一旦听见脚步声传来,就会知道,噩梦又将开始。
秦晟回来后,就会带着沫冉从房间里走进地下室,他会逼迫沫冉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餐桌上陪着他把饭吃掉,如果不好好吃饭,那么也许Loly的身上就会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她强迫自己每日三餐准点,甚至试图找到所有能逃出这栋别墅的机会。
可是没有,永远都没有。
★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尖锐而压抑的哭声轻轻的低喃,景岩的手臂上被泪水灼热又贵糖的温度惊醒。他睁开眼,望向怀里抱着的沫冉,她侧身缩在他的怀里,隐隐传来低浅的哀嚎,很轻,却又歇斯底里。
她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拽住背角,闭着眼,眼角肆意滑落的眼泪刺疼了他的心。
他轻轻拍了拍沫冉的肩,她没能醒来。
皱眉,用力推了两下,她空洞而盲目地睁眼,甚至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大脑依旧是一片茫然和黑白,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啊岩?”
“我在这。”他抓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脸颊上,用自己的体温去让她冰冷的身体暖上一些。他用尽全力地抱紧她,掺杂着晦暗不明的情感,哪怕心疼到已经将他的理智全然吞灭。
他揭开了她最难堪的伤疤,让她在噩梦里低鸣。
打开床头灯,沫冉坐起身,缩在他怀里,伸手揽过他的腰。
两个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刺耳的电话声在即将晨起的昏暗中划破,她看向他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顾安安。
他犹豫了一瞬,沫冉的心像是突然又被揪在了半空,她僵笑了一下,“没事,你接吧。”
在法律名义上,他的妻子,是她。
景岩划开接听键,顾如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安安不见了,你立刻回来!”
他下意识看向从怀里抽出手臂的沫冉,她低着头坐在一边,细碎的刘海单挽在耳边。
“好。”
他挂断电话,已经听见沫冉利索地起身,拿过床头柜的车钥匙递了过来,“你去吧。”
拿过钥匙,沫冉转身打开房间的灯,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衣服放在了他的面前,黑直的头发散落两旁,她低低的眉梢落了几分温婉。
他掀开被褥走过来,挽住她的身子,手掌扣住她的后脑,轻轻摁向自己,吻住她的前额,然后是她的唇,清浅一吻,他说:“我很快就回来。”
她点头微笑,帮他换好衣服,他简单洗漱走出房间的时候,她还站在门口等。
看着他出来,她手上拿着选好的领带,小跑走上前,伸手示意他低头。
他勾唇,低头,只差微毫就贴上她的鼻尖。她微红的小脸却格外地认真,丝毫不差地打好领带,然后拍了拍,羞涩一笑:“可以了。”
刹那间,他们好像都回到了五年前的时候。
像一对刚刚结婚的新婚夫妇。
他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忽然就不想离开。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只是笑,“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手机又接着响了起来,他不悦地松开手,看了看她,手机挂断,两三个短信紧接着又塞进了手机,他蹙眉又无奈,吻了吻她的唇,转身快步离开。
门很快就被带上了。
倏然,她哭了。
蹲坐在地,嚎啕大哭。
一切终于醍醐灌顶一样的清醒过来,所有美好的梦境终于被彻底地撕成碎片。
梦该醒了,一切终于应该要结束了。
他走了也好,只有他走了,她才能彻底放下心,用尽她所有的气力去解决一件事。
她颤抖着打开衣柜,将她为数不多的衣服拿出来,巡视房间,一些女性用品和她的照片也统统都拿到客厅,她找了一个塑料袋装好这些东西,打了一个死结,最后换好身上的衣服,带着手里的垃圾袋,打开了房间的门。
简歌就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
“沫冉,我们该走了。”
沫冉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公寓。
于是收敛了情绪,落下眼睑,唇角微扬,“走吧。”
★
一处静谧的山顶公园。
景岩在这里找到了顾安安的GPS定位,他只身出了车门,看着坐在亭子里独自喝酒的顾安安,看了眼手表,时间还很早,凌晨四点半。
在这里,可以一眼眺望到他们即将结婚的礼堂。
山顶的风很大,狂烈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石桌上除了白兰地的酒瓶,还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她喝红了眼的眸直勾勾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男人,手指在桌面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嗤笑:“怎么,怕我不去结婚?”
景岩落座,连眼皮都不抬:“我要的都得到了,你可以不用做的这么绝。”
“我知道,我们顾家欠你的,顾家的财产大部分都是姜家的,你和我结婚再离婚不过是名正言顺的分割财产而已,我懂,我不在乎。”
景岩伸手摁住顾安安手上的酒瓶,“你喝醉了。”
顾安安抬头看着自己深爱了几年的这个男人,声音哽塞,“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
“安安,我们说好的。”
这个像电影情节一样的故事,他们在彼此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互相利益,互相帮助,但是,这不是爱情。
“可是我爱你,我愿意为了你而改变我自己,竭尽全力去模仿苏沫冉,我不想结束这一切,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顾安安抓住了景岩的手掌,冰凉的手背落上滚烫的热泪,她笑了笑:“我们不结婚了,你跟苏沫冉结婚也好,跟谁结婚都可以,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景岩沉默着不回应,空气还能听见山顶的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不行吗?”她的手缓缓松开,酒瓶打翻,沾湿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她的眼泪变得猖狂,被风吹得发白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如果我告诉你,苏沫冉现在遭遇了什么,那么,你能不能停止进行婚礼?”
他细细端详着顾安安的表情,脸上却无动于衷,冰冷的眼神直接就看到那份他签署过的离婚协议上,他站起身:“任何事都不能推迟明天的婚礼。”
“如果明天她死了。”顾安安十指死死掐进掌心,她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那么,你能不能停止这场婚……”
不等她说完话,他就已经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我说过,你喝醉了。在今晚之前,你最好清醒着来面对宾客,就算只是走过场,也请你别忘记,这一切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给我选择了吗?”她嘲讽一笑:“送父亲入狱和顾家覆灭,无论是哪个选择,我都会失去你。”
“你从来就没有拥有过我。”
顾安安浑身一颤,反手打碎了桌上的酒瓶,颤抖着站了起来,声嘶力竭:“我有过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比她短,我甚至比她还要努力去爱你,你为什么都就不能看我一眼?”
“结婚,是你做出的选择,不是我。”景岩朝远处招了招手,司机已经恭恭敬敬地走到了亭子的面前,景岩转身朝自己来时的地方走去,顿下脚步,冰冷道:“回去吧,别让你的父亲,等着急了。”
顾安安抿唇,心里疼得像针扎一样,他何尝不知道顾如青以卖女儿的方式来送出顾安安,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做的每一笔交易又如何不得不在母亲的控制下进行。
顾家,这就是顾家。
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颓然站起身,扶住司机的手,认命地朝车里走去。
看着他绝情的背影,她几乎是孤注一掷:“景岩,你会后悔的。”
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只要她毁掉他在乎的。
那么一切,就画上了等号。
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径直坐上车,毫不犹豫启动引擎,踩下油门,快速开离了山顶。
---题外话---对不起哈,这个月比较忙,早七点到晚十点才回来,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啦~~连头发都五天没洗了,嗷别嫌弃我,多余的时间全挤出来写稿了,但是我保证不会断更的,努力在坚持!找到时间就会多码一点字,谢谢体谅,爱你们哟(* ̄3)(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