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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摘自:诗经.有狐)
阿辰,梦中的你,为何化作了一只狐狸,你没有衣裳,会不会感到寒冷,就那样望着我,眼中尽是哀怨,请你不要悲伤,我会一直陪着你。
莫蜃在岸边猩红着双眼,眼见着暗卫一个个下了水,又一个个空手上了岸来,怒道:“一群没用的东西,滚!”
他正要起身下水,却见不远处似是漂着一女子,再定睛仔细一看,果真是她,吩咐道:“去把她捞过来,快点!”
片刻过后,两名暗卫拖着她似死鱼般的身子放到了莫蜃身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道:“回主子,青姑娘溺水时长,气息微弱。”
莫蜃低头看着青离,湿法几乎盖住了半张脸,脸上血色全无,睫毛还挂着几颗水珠,莫蜃恨道:“你就那么爱他,竟能舍弃你所有。不过没关系,现在你是我的了。”
莫蜃将青离带回了王府,当初不知怎地,鬼使神差般留下了莲夜的性命,此时她听别的下人议论,皆道王爷带了一名女子回来,莲夜心中一动,便不管不顾地冲进了莫蜃的房间。
果真看见青离躺在屋里,一旁的莫蜃正吩咐从宫里赶来的御医为她诊脉,莲夜上前一把推开御医,护在青离身前,怒视着莫蜃道:“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莫蜃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疲惫不堪的他眼中已泛满血丝,无力地朝她道:“你再不让开,她就真的要死了。”
御医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姑娘,你这样挡着,下官还怎么替她诊脉?”
莲夜听后又看向青离,只得往旁边挪了身子,见御医搭完了脉,忙问道:“小姐她怎么样?”
御医却转身向莫蜃行了一礼道:“这位姑娘之前动气伤过身子,如今又溺水,理应是活不下来的,却不想还有一丝气息尚存,可谓是命硬啊。”
莲夜这才舒了口气,莫蜃又问道:“何时能醒来?”
御医又转身去拨了拨青离的眼皮,道:“她现在意识有些涣散,最迟明天便能醒来,但好在落水时并没有摔出外伤,下官开上个方子,每日三次的送服,只要悉心调理上个三五日的,便能好转,只是......”
莫蜃沉声道:“你且继续说便是。”御医思虑片刻后答道:“她体内的功力已然全数散尽,身子是落了病根,今后只能慢慢调理,虽能保住性命,却只得终身服药了。”
莲夜捂了自己的嘴,止不住地哭泣着,小姐,为何你的命这样苦。
莫蜃接过了药方便派人拿去煎药了,又看向莲夜道:“去库房给你家小姐拿些衣服来,她再这样湿着身子,只怕是会患上风寒。”
莲夜应了声便擦干泪水朝着库房走去,一路上许多府里的下人看着她便指指点点的,嘴上还小声说道:“听说王爷带了个女人回来,就是莲夜以前的主子,这丫鬟便生的一副狐媚样,想必主子也好不到哪去。”
莲夜心中愤怒,本想停下来同她们理论,却又想着小姐还病着,折腾不起,便赶忙离了去,待到得库房,只见管家早坐在那,莲夜上前说道:“王爷让我来拿些衣服给我家小姐。”
管家面上虽有不屑之意,还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托盘,说道:“拿去吧,都在这了。”
莲夜也不管他,自顾抬了起来,细细一看,竟全是珍稀的料子,看来莫蜃对青离还是上了心,莲夜摇了摇头,暗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便往回赶去。
进了屋,对着莫蜃道:“衣服我拿来了,烦请王爷回避片刻,我好给小姐穿上。”
莫蜃闻言便转过身子,莲夜帮青离换过衣服,便要将湿衣拿下去洗,莫蜃出声淡淡道:“扔了,以后她穿不上这些衣服。”
莲夜刚要开口理论,碍于莫蜃略有不悦的双眼,再不敢多说话。
见莫蜃脱去了外袍,便起身上了榻,将青离的头枕在自己手上,闭上双眼对轻声说道:“本王有些累,在此睡上片刻,你去看着你家小姐的药,别过了火候,煎好后送来便是。”
莲夜心中虽然怨恨,却也不敢表露出不满,生怕他会一怒之下对青离做出什么事来,只得退了下去。
不知不觉,已到了夜间,青离服过药后并未醒来,莲夜没有进屋,只在门外静静地守着。
莫蜃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将青离凌乱的发缕到一边,缓缓说道:“你是不是感到很绝望,他死了,你还活着。”
却见青离皱了皱眉,慢慢睁开双眼,呆愣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在一旁,莫蜃笑道:“怎么,溺了水便痴傻了?”
青离此刻头痛欲裂,双手摁住了自己的头,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莫蜃一阵恼怒,使劲掰开了她的手,吼道:“你想也没用,他死了!再不会活过来!”
青离悲痛不已,尖叫起来:“啊!啊!”门外的莲夜听见动静,焦急地便要往里冲去,一名暗卫挡住了她:“主子吩咐了,你不能进去。”莲夜不听,叫道:“你滚开!让我进去!”
暗卫挥手劈在了莲夜的脖颈上,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暗卫将她缓缓拖去一旁的屋子里,又关上了门,便继续守在莫蜃屋前隐匿起来。
莫蜃听着青离不断的尖叫声,愤怒的无以复加,心烦意乱便一拳砸在了床上,青离这才止住,哽咽道:“你走开,别碰我!滚!”
莫蜃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制住她的双手,吼道:“你的身子从今往后都由不得你!没人会再来救你!”青离抽泣不已,嘴中却不断地喊着:“阿辰,你怎么能离开我,你回来,回来......”
莫蜃一听见她叫着虞辰的名讳,更激怒了他,动手撕烂了她的衣服,欺身上前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罢!”
任凭她怎样挣扎都没有用。最后只能绝望的看着窗外的夜空。阿辰,为何我不能随你而去,我好想你。
翌日,莫蜃早早便起了身,却看见青离已然睁着双眼,却没有任何动静,身上一块块青紫的痕迹刺痛了他的眼,伸手拿过衣服穿上,又捏着她的脸,道:“你最好给本王安分点!”
青离不为所动,莫蜃再未理她,掀过被子盖在她目不忍视的身子上便出了门,屋内狼藉不堪,满地的青瓷碎片,锦帐也垂了一半,榻前的木栏也被折断,不多时,便有一排侍女进了来,依礼福道:“奴婢们为姑娘梳洗更衣。”
却见满室的混乱,见她并不答话,便上前扶起了她,被子滑落,婢女们不禁心中一颤,并不多言语,为她披了单衣扶进了侧室的浴池内,青离踏了进去,热水散发出的水气略显朦胧,她将整个身子浸入了池子中,说道:“你们下去吧,我想自己洗。”
侍女们应声退下,莲夜一觉醒来第一件事是往青离房里冲来,见几名侍女在屋外守着,她忙推开她们要进去,其中一人却道:“你不能进去,姑娘正在洗浴。”
莲夜怒道:“滚开!”几人不敌她的蛮力只得放她进去。
莲夜刚进到侧室,便看见青离正将自己的头浸入水中,忙冲上去伸手护住她的肩将身子抽了上来,急道:“小姐,你别这样,是奴婢的错,奴婢来晚了,小姐,对不起。”
青离听见莲夜的声音急忙睁了眼,一把握住她的手道:“阿夜!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你......”
莲夜哭道:“小姐奴婢没事,你受苦了。”
莲夜又低头看去,满身的伤痕,她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却道:“他怎么能这样对你,是不是很痛。”
青离摇了头,安慰她道:“我不痛,阿夜,还好你没事,我只有你了,只有你陪着我。”
莲夜日前也已听说虞辰已经不在了,忍住眼泪,拿过池边放置着的丝帕,沾了水轻柔地为青离擦拭着身子,泣道:“他简直就是恶魔,小姐,奴婢没用,根本帮不了你,你打奴婢吧,都是奴婢连累了你。”
青离抬手擦去她的泪,叹道:“这就是我的命,不关你的事,千万不要自责,那样我会难过。”
莲夜只得点了头,待得她身子洗净,莲夜拿过衣服为她穿戴好,一头湿发垂在身后,扶了青离进了屋,为她一下下的梳理着头发,青离缓缓说道:“你说,我们怎么才能逃出这里。”
莲夜悲叹一声,没有回答,青离自己都觉得可笑,如何逃得了,就算是离开了此地,又要去向何处,现在只不过是活在边缘上,只要一不注意,便会跌入万丈深渊,永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