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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怀孕后,胤禛严令我呆在府里不准外出,我本想用桂花香熏人的借口反抗,他却干脆把贝勒府所有的桂花树全砍了。
我问他怎么舍得把他的宝贝砍掉,他酷酷地瞥了我一眼,连理都懒得理我。
本来还想听他煽情地说为了我什么都舍得的话的,哪知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害我白表错情。
就这样窝在房里过了二个多月,我孕吐的毛病总算好了,每隔几天就被胤禛拎来的太医也宣布我身体非常健壮,他才稍微放下心。
为了自由,也为了以后顺利生产,我不厌其烦地向胤禛灌输孕妇应该适当运动以增强体力的观念,经过太医的证实,他同意我可以做些运动。
而孕妇的运动自然不能是跑步打球什么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走路。然后我又跟胤禛说,多呼吸新鲜空气,多去看看青山绿水对心情有好处。
这一回,他却怎么也不同意,说花园的空气就很清新,要看山水,府里就有假山、湖水。幸好由于他太过疏于公务,康熙看不过眼,丢了件不知什么工作给他,让他每天忙得没空管我,这才得已松口气。
这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是个出游的好日子。
胤禛一大早就出门了,我立刻让兰香、梅香也准备出门,现在都十月底了,再不去香山看红叶又得等到明年。本来兰香梅香死守着胤禛临走前的吩咐不肯让我出门,但我威胁她们不让我去我就不吃东西,她们只好妥协。
跟福晋说我要去上香求佛祖保护顺利生产,福晋犹豫了一下,派了二个小厮跟着,批准了。
到了香山,撇下跟班,意思意思地进庙里上了柱香,我就带着兰香梅香上山赏红叶。香山的红叶果然如旅游指南上写的美不胜收,满山深深浅浅的红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热烈壮观,宜人的秋风迎面吹来,让人乐不忘返。
若是没有眼前这个不愉快的插曲今天这一行将会完美收场,我很无奈地看着不怀好意地挡在上山的路中间的四个蒙面男人。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我只知道打110报警,但现在没有110,也没有警察,只有两个已经吓得发抖的小姑娘。
"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们把钱全给你们,请大哥高抬贵手。"我强作镇定地对着那几个人说,他们应该是为财罢了,我可不想为区区几个钱弄得一尸两命。
那些人没有出声,互相使个眼色,慢慢围上来。
我忙让兰香她们拿出身上的银两,除下首饰,交给梅香递给他们:"各位大哥不过为发财罢了,何必搞出人命呢?是吧。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们,我保证绝不报案追究。"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一愣,顺手接过梅香手里的东西往怀里一揣,继续向我们逼近,难道是劫财又劫色?看他们也不像*啊,*不都是色米米,贼眼鼠目的吗?
我慢慢后退,兰香、梅香花容失色地挡在我面前,但这道防线实在太薄弱,那几个人从身上抽出匕首,阳光下,匕首闪闪发光。谋财害命?审时踱势,我当即决定拉了兰香梅香就往山下跑,只要能跑回庙里就安全了。
虽然那不怎么可能,可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我忙回头,梅香倒在地上,不知是摔得还是……心里一慌,脚下一空,我顺着山路翻滚而下,天旋地转中,我只来得及双手紧紧护着腹部。
"主子……"兰香的惊叫声传了过来,我摔得两眼昏花,好不容易停下,定过神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到了面前。
完了,我闭上眼……
锵的一声响,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我猛睁开眼,眼前的歹徒左手紧握着右手手腕,顺着他的手腕,腥红的血缓缓流下,手中的刀子丢在一旁。
是谁?我忍住胃中的翻腾,向身后望去,只见九阿哥苍白着脸向我冲过来,心中不禁大喜,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盼望他出现。
"你没事吧。"转眼他已经冲到我面前蹲下欲扶起我。
"小心。"眼看又一个歹徒举着匕首向他的后背刺过来,我忙一把推开他。又是锵的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挡在刀子的前面:是九阿哥的随从及时赶到了。
九阿哥的随从和那些歹徒杀到了一块,真刀真剑啊,不是拍电影!我看得惊心动魄。
"你怎么样?"九阿哥焦急地抱着我问。
我动了动,脚可能是扭到了,痛得要命:"没什么大碍,好像是脚崴到了。"
他眼中闪过凶光,脸上露出嗜血的神色,"不要把他们都杀了,留活口。"
"是。"他的随从百忙中竟还有空回答。高手!
他的话一出,那四个歹徒似不要命般招招痛下杀手,只可惜他们拿的是短匕首,跟长剑比太吃亏了。
其中一个歹徒趁着九阿哥的随从分不出身,向我们扑过来,九阿哥拿出随身的扇子一挡,竟挡住了那个人的来势,我还以为他整天摇扇子只是装斯文,没想到还有这作用。
九阿哥看着斯斯文文,*倜傥,打起来居然也有模有样,像个练家子,我渐渐定下心来。
眼看讨不到好处,那四个歹徒不敢恋战,其中有一个人口中发出声尖锐的哨声,四人转身就要逃。
九阿哥冷哼一声,他的随从追了上去,剑光一闪,有个歹徒倒下了,接着又倒下了两个,剩下的一个腿上被刺了一剑倒在地上,九阿哥的随从用剑指着他的咽喉,歹徒的面巾已被挑开,陌生的面孔死一样的惨白,他一动也不敢动。
"说,谁派你们来的?"九阿哥冷冷地问,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戾气。
那个歹徒没有出声,九阿哥的随从将剑尖向前一递,血珠从那人的咽喉处冒出,没等九阿哥再问,那人牙一咬,从嘴角流出一丝黑血,竟服毒自尽了。
这种情景我只在电视电影中见过,没想自己也真实地见识了一回,强烈的恐惧又笼上心头:四条鲜活人命就这样没有了,这是什么世界啊!
"能站起来吗?"九阿哥恼怒地皱了皱眉,冷着脸问,对那几具尸体无动于衷。
"他们都死了?"我颤抖着问。
"算他们走运。"
死了还算走运?没死的话他会怎么折磨他们?我不敢去想那可怕的情景。
我抓着九阿哥的手站起来:"我的那两个丫环怎么样了?"
"禀四福晋,她们只是昏过去了。"九阿哥的随从看了看说。
"那就好。"我惊魂未定。
"你把她们弄醒。"九阿哥吩咐他的随从,"走吧。"他扶着我。
刚想抬脚,腹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几乎无法呼吸,手下意识地死死抓着九阿哥的手。
"怎么了。"觉察不对,九阿哥一把揽着我。
"我的孩子。"觉得身下似有股热流要往下涌,"胤禟,救我的孩子。"说完,又是一阵钻心的痛,一口气上不来,我跌入黑暗中。
"快,一定要救活她,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有个可怕的声音在我耳边喊,身边好象有很多人在走来走去,腹中仍有隐隐的刺痛,我忍不住用手去摸,我的孩子没事吧!
"九爷,她醒了。"有人惊喜地喊。
我睁开眼,九阿哥苍白的脸映着眼帘,"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从没见过他这么惊慌恐惧的神情,他抚上我脸的手冷得像冰一样。
"我的孩子没事吧!"我紧张地问。
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忌恨,随即换上疼惜:"没事了,他很好。"
旁边有人递过碗药汁,他接过来,小心地吹着,"来,把药喝了。"
他把碗递到我口边,我就着他的手,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喝下这苦涩的药水。
他拿着手帕帮我擦去嘴边的残汁,"你好好休息一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要是胤禛回家见不到我,不知会急成什么样?
"我现在在哪?"
"在我城郊的一个别院。"
"你四哥那……"
他别过脸:"已经派人通知他了。"
"不要告诉他今天的事,就说是意外就行。"我总觉得今天的事好象不简单,那几个人像是冲着我来的,只是像我这么个微小的人物,到底有谁会想要我的命?
"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他没有表态,只是平静地说。
倦意袭上心头,我昏昏沉沉地陷入昏睡中,只觉得有只的冰冷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虽然冰冷,却也能让人安心……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缓缓醒过来。
"九弟,让下人来吧,让四哥知道不好。"是八阿哥的声音。
"哼,他知道又能怎样,他真有能耐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青锦差点就没命!"
"你真关心青锦就该为她着想,你这样,她以后怎么办?"
"我……"握着我的手固执地加大了力度,把我握得生疼,我却不敢出声,更不敢睁眼。
"你该放手了……"
是啊,该放手了……
我动了动手,握着我的手僵了僵,缓缓松开了。我睁开眼,八阿哥略带担忧地问:"青锦,你好点没有?"
"谢八爷关心,我没事了。"
"那就好,四哥马上就来了。"八阿哥脸上浮起虚渺的笑容,"九弟,我们先出去吧。"
"八哥,你先出去,我想和青锦再说两句话。"
"九弟,你……唉……你快点。"八阿哥走出房,虚掩上门。
我抬眼对上九阿哥,他幽黑的眼眸如同胤禛的一样深遂,往日的洒脱不羁如今变得沉重而哀伤。
"你喜欢四哥吗?"他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沉默。喜欢胤禛吗?我自己有时也问自己,我贪恋他的温柔、贪恋他的激情,这算不算喜欢?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我只是把你当朋友。"我毫不犹豫地答。
"如果你不是他的人,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我看着他,他那么尊贵倨傲的人,现在却那么的不自信,"没有如果,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我狠狠地打击他,长痛不如短痛,总要和他说明白,"不管我是不是他的人,我都不会去喜欢你们任何的一个人,因为我和你们不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的脸色灰败,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你是个狠心的女人!"
我何尝想这样?我明白他对我的好,但我无法回应他,只能怪他早生了三百年,若现在不对他狠心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四哥,你来了。"伴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外响起八阿哥的声音。
"青锦没事吧。"话音未落,胤禛人已进入房间,直奔*边,"你没事吧!"他焦急地在我身上摸索着,"没伤着哪里吧!"
"没事。"我回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四哥,大夫说了,四嫂没事。"八哥在一旁说。
胤禛这才定下心来:"这次要多谢八弟九弟了,改天必定亲自登门道谢,现在我先带青锦回府。"说完,他俯下身抱起我。九阿哥僵直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两眼空洞洞地睁着,我不忍地移开目光。
"四哥客气了。"八阿哥淡笑着说,温柔地向看我,"四嫂多保重。"
临上马车前,看见九阿哥面无表情地站在八阿哥身后,修长的身影在夜晚昏暗的烛光下显得那么的孤单,那么的悲伤,我的心再次揪痛:对不起……
回到贝勒府,胤禛把我抱到*上,细心地盖好被子,然后坐在*边,严肃地问:"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几个小混混。"我疲惫地答。
"小混混?那为什么你的丫环受得是刀伤?"
"我不知道。"
"九弟,他,怎会刚好在那出现?"
我睁开眼:"四爷想问什么?"他难道是在怀疑什么吗?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让太医来给你诊脉。"
由于兰香和梅香受了伤,胤禛另找了两个丫环守在我房里,他自己却走了,自从我们同*以来他头一次不在我房里过夜,独自睡在*上,突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
第二天一早,太医来诊了脉,说是动了胎气,要好好将养。我整天躺在*上,胤禛也还是有空就来陪我,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好象出了什么问题,不像往日一样自在,两人单独在一起时,总是沉默的多,气氛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