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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空地的中心,醒龙桐伫立在被献血染红的土地上。
阿乱的手轻扬,凤来仪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准确地落进单林的左手。
单林微微一笑,右手手指飞快结印,凤来仪闪烁的绿光逐渐黯淡,刹那间,耀眼的金光将单林的左手包裹,再后来,金光也黯淡下来,一枚乳色的玉如意显现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凤来仪的本来面目吗?”蛇喃喃说道。
其他人的眼中也闪烁着蛇一样的疑问,但是单林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依次投向说书的猫、云飞扬与幽幽,最后落到了我或者说是阿乱的身上。
说书的猫将竖琴娴熟地转了个圈,走向醒龙桐,在东北方向站好。=君子堂=
云飞扬和幽幽互相望了一眼,一人持笛,一人拿箫,双双走向醒龙桐,一人站在西南方向,一人站在西北方向。
阿乱缓步走向醒龙桐的东南方向,站定后,才慢条斯理地从我的空间袋里取出一套编钟。
“染血的大地!”蛇望着足下鲜红的土地,突然冒出一句,“还真是美丽啊!”
埋葬了太多生命的土地,在林间的风中,果然显出一种别样的壮丽与凄美。
“凤来仪!”单林快步走向醒龙桐,手举凤来仪,跃到了树枝上。
“我们四人也开始演奏吧!为这一切落下帷幕,或者说,为新的冒险拉开帷幕。书的猫幽然叹道。
其他演奏者也都各自叹息一声,其中阿乱的叹息声最为悠长。
我已经失去了讥讽阿乱地力气。也很快被骤然响起的天籁之音迷醉。
笛音清越,箫声呜咽,琴音缠绵,钟声悠扬。演奏的四人在动人的旋律中享受着合鸣的快乐,我的心告诉我,此时心意相通的已经不止云飞扬与幽幽,说书的猫与该死的阿乱也已经沉浸在其中。
阿乱也沉浸其中!?
我的脑中灵光一闪,或许这是个机会。*
我深呼一口气,觉阿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地想法。
我迅将心潜入音符之中,却让脑海保持一片清明。望着一脸肃穆的云飞扬、幽幽与说书的猫。我明白阿乱此时的表情一定也是肃穆十分。
肃穆可不是好兆头!我冷笑一声,这声冷笑终于惊动了阿乱。
“你笑什么?”阿乱问我。
我再一次冷笑,回答:“《夕阳箫鼓》!你还真会选曲子。”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这曲子不是恰合意境么?”阿乱回答。^^君子堂^^
“拉拉对,阿乱,你的心乱了!”我还未开口。站在阿乱对面的幽幽已经停下演奏,大声说道。
阿乱笑了笑,也不再敲击编钟拉似乎有话说!”
站在醒龙桐上的单林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不能等打开神殿大门之后再说吗?”
“听拉拉的口气,我们似乎选错了曲子。”阿乱慢悠悠地说着。
“《夕阳箫鼓》是中国古曲中精品之作,而且非常和谐地融合了管弦和打击乐器地精华,现在又正是傍晚时分。无论是意境的感悟,还是乐器的合作,这支曲子都是我们现在最适当的选择。^^君子堂^^拉拉认为我们选错了曲子,我倒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说书的猫扬了扬眉毛,说道。
云飞扬和幽幽也是一脸的赞同。毕竟选择这支曲子是大家共同商量的结果,自然不会因为我一句不适合就改变主意。
阿乱哈哈大笑然大家都这么想听拉拉的高见,那我就暂时将嘴巴借给拉拉吧!”
“将嘴巴借给它地真正主人,你还真是大方啊!”这是我重新掌控说话的能力后的第一句话。
“拉拉!”雪瞳与雪莲兴奋地望着我,我微笑地向她们点了点头。*
“拉拉!我们的曲子到底有什么问题?”说书的猫问。
我叹息一声,回答:“如果是从意境或者乐器合作地角度来看,夕阳箫鼓并没有问题。但是,你们似乎忘记了演奏的目的。”
“演奏目的?”云飞扬睁大眼睛望着我。单林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微笑这回答:“正是!你们不要忘记,我们的这次演奏不是为了追求和谐,而是为了唤醒沉睡的龙。《夕阳箫鼓》,是一抒情写意的文曲,以柔婉的旋律,安宁的情调,描绘出人间地良辰美景:暮鼓送走夕阳。箫声迎来圆月的傍晚;人们泛着轻舟。*漾春江之上;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波心荡月。桨橹添声……”
听着我刻意使用的温柔声调,众人竟再次沉浸在那美好的意境中。
“这不是很好的曲子吗?”说书的猫说道。
“曲子是好曲子,不过你们认为用这种旋律雅致优美,意境宁静和谐的文曲,能唤醒嗜杀成性,需要用染血地大地才能唤醒地龙吗?催眠还差不多!”我摇了摇头,不无讽刺地说道。
说书的猫咬了咬嘴唇,问道:“那你觉得应该用什么曲子?”
“《秦王破阵乐》!”我笑着回答。
说书地猫皱起眉头王破阵乐》的确属于武舞,它恢宏的气势与肃杀的意境也的确符合血龙的品味。可是,我们仅仅只有四名演奏者,这种恢宏与肃杀怎么可能体现得出来。”
我撇了撇嘴就退而求其次,演奏《酒狂》吧!”
“《酒狂》!?”云飞扬愣了愣说的是竹林七贤阮籍的《酒狂》?”
我白了他一眼,答道:“难道还有其他《酒狂》吗?”
云飞扬皱眉说道:“你认为《夕阳箫鼓》那恬淡的意境不能唤醒血龙狂》中的不平之气又与血龙何干?”
“若你为龙,生来就被困于神殿中,唯有用睡眠来打漫长的岁月,你会如何?”我不答反问。^^君子堂^^
“在晋代司马氏集团统治下,阮籍为为免遭统治者的迫害,以酒醉佯狂表示对统治者的批判和不合作。这曲《酒狂》正是阮籍通过描绘混沌的情态,泄内心积郁的不平之气。放浪形骸与愤世嫉俗交融一起,疯癫中自保一点清明。这倒是和生来就困守神殿的血龙有了相似点,或许曲中的不平之气真的可以打动血龙!”说书的猫回答。
“既然拉拉的话打动了你们,那我们就重新演奏吧!”我正想再说话,却觉阿乱重新掌控了言权。*
“拉拉,你果然还是对音乐神殿感兴趣。”阿乱对我说道,“谢谢你的指导,在神殿找到我的答案后,我会将身体还给你的。”
“谢了!”我并没有将阿乱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我已经有了亲手夺回身体的计划。
说书的猫、云飞扬、幽幽以及阿乱重新站定,又开始演奏起来。
激昂的曲调,愤懑的情绪,不甘的痛苦,佯狂的意境,一起涌开来。
我再次潜入音符的跳跃轨迹中,伴随阿乱的敲击,我的脑海不断闪现阮籍那酒醉痴狂的模样。随着弱拍常出现沉重的低音或长音,音乐出现了强烈的不稳定感,我又开始努力回忆自己在酒醉后步伐踉跄的神态。
显然,我的回忆很好的配合了阿乱的演奏,阿乱健步如飞,踉跄中狂舞手中的钟槌,一声又一声不羁而癫狂的钟声响起。说书的猫、云飞扬和幽幽也已经满面潮红,笛箫竖琴也开始一起阐醉意。
阿乱很好地诠释了酒中狂态,我也充分地配合他,让他不断感受这酒醉恍惚的感觉。
我并不知道我的计划能否成功,但我必须试一试。
黄药师自创《碧海潮生曲》,听似模仿大海潮浪之声,其实内藏极高度致命武功,若在他人无防备之下演奏可以杀人于无形。
任盈盈善用《清心普善咒》,利用许多单音参差组合构成一个自然的旋律,犹如天地人相互的交融,令人自然进入清净空灵的境界。
音乐的力量,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我也可以巧借阮籍的《酒狂》,用音乐萌生醉意,让阿乱在不知不觉中丧失意识,而我就可以在他丧失意识的瞬间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阿乱果然如同我想象的那般,意识越来越涣散,我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会,我的计划就能成功。
正当我屏息以待时,突然一个人影冲入眼帘,本已醉眼朦胧的阿乱猛然一惊,醉态一扫而光。
“该死!”我愤怒地瞪着打乱我计划的家伙,却听见阿乱嘴里冒出一句粗口。
依旧是美丽的容颜,依旧是柔媚的姿态,但此时的扇子却让我没了一点欣赏的。刚才那人影正是她,而她现在做的事情,竟是站在说书的猫面前,满脸笑意地向她扔出一把铁蒺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