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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送别一八零,中午会见一八五,度珍宝这一天过得非常忙碌。
昨儿张知退就跟她说好了,送补给的车今天凌晨到,有新鲜食材送过来,中午请她吃大餐!
手里盲杖不时在地上点一点,她走到小区门口,忽然听见自行车车铃“叮铃铃”响了几声,不由愣了一下。
车铃响声清脆,节奏欢快,紧跟着张知退的声音响起来。
“上车吧,我们去玩儿!”
度珍宝笑了笑,举起盲杖戳戳,找准后座的位置,轻巧地坐上去,两腿并齐,盲杖横放在腿上。
张知退回头说:“抱我腰啊。”
度珍宝说:“敢把我摔了,我就杀了你。”
张知退爽快一笑,脚一蹬地,稳稳出发了。
自行车是张知退专门选的,小架子女式车,好上好下,安全。在她印象里度珍宝个子小小的,车架大了怕度珍宝上不去,结果刚才看度珍宝也不矮。
倒是委屈了张知退,蹬车轮的时候大小腿都折叠起来了,费劲得很。
以她的身高腿长,就该骑一辆细高架子的赛车在大街小巷风一样刮过去,能帅出路人一脸鼻血,骑这田园小车就像是成年人蹬儿童三轮车一样满满的违和感。
不过她自己没觉着,一路高高兴兴把人带进了贼窝,缓慢刹住车说:“到了。”
度珍宝根据一路上听到的声音判断她们位于一片无人居民楼。
张知退把小车随便一停,拉着度珍宝一起进入面前这栋楼。
两人走到大白天也乌漆抹黑的地下室,张知退打开一扇生锈的铁门,向里一直走到墙。这里原本被柜子挡住,如今柜子移走,与墙壁同色的门便暴露出来。走入这门,继续下楼,度珍宝心里默数台阶数估算深度。
过了一会儿,她闻到一阵米香,等到走完台阶踩到平地时,熟透了的米饭香气扑鼻而来,驱走了身处地下的窒闷感觉。
张知退一直拉着她的手,仗着度珍宝对地形不熟悉光明正大地占便宜。
“这是桌子,桌子中间这是花瓶,青色的——你知道青色是什么吧?花没刺,你摸摸。”张知退引着她的手去摸柔软的花瓣。
“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野花吧。”
这个地下秘密窝点面积不小,张知退带她把两人所在的相当于客厅的房间摸了一遍,饭菜盛好上桌,两人便来到餐厅落座。
厨师站在一边等候吩咐,张知退介绍说:“这是李知哲推荐的厨师,说他做饭又家常又好吃你一定喜欢。”
度珍宝笑着问:“你不担心他是卧底吗?”
张知退无所谓道:“那是李知哲该担心的。”
无证厨师戚未远刚吓出的一身冷汗又迅速落了。
度珍宝:“所以你是甩手掌柜?”
张知退笑:“我是跟团旅游的。”
度珍宝夹了一片青菜吃掉,说:“我确实喜欢。”
张知退对戚未远说:“明天中午你继续做饭。”
戚未远忙点头,请示张知退后戴上一次性手套上前为两人剥虾。
吃完饭,张知退把度珍宝原路送回去。
她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但度珍宝是一个很保守的女孩,说吃午饭就只吃午饭,无情拒绝张知退一起喝下午茶的邀请。
两人在小区门口依依惜别。
张知退问:“明天度若飞不在,你凌晨出来好吗,我带你坐直升机?”
度珍宝想了想说:“可以,你帮我做件事。”
“说。”
“打掉搜救队队长的生殖器官。”
“打掉有点难度,打坏行不行?”
“可以。”度珍宝颔首,“不要在这几天动手,过几天找个混乱的场面,撇开我姐姐的嫌疑。”
“这事我让贺凯特做,你放心吧。”
度珍宝点头,拄着盲杖回家了。
张知退目送她的背影,在心里给这次约会打满分。
多亏李知哲提供的约会建议。虽然守不住自己的女朋友,他的约会经验还是很奏效的。
张知退吹着口哨,蜷缩在小小的自行车上,骑回了研究所。
她得提前让李知哲安排直升机。
把小车撂在宿舍楼下,张知退只身走到通道入口,进入负四层。
很长时间没来,她的身份信息还有效,顺利通过了验证。路上抓了几个人问,不一会儿张知退就找到了李知哲的实验室。
张知退的身材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高大但不威猛,俊俏但不秀气,既蕴含力量感,又不失线条的流畅。非要形容的话,这是一种女性的极致帅气,穿上军装就是制服诱惑,穿上便服就是模特日常。
可惜这个人不太讲究形象。
她斜斜靠着门,再少用点力身体就要顺着门滑到地上去了,以一种非常不要脸的语气叫了一声:“哲哲。”
李知哲差点没被这一声吓死,内心惶恐还要装出温柔的笑容,走过去问:“怎么了?”
她敢叫他哲哲,他可绝对不敢叫她退退。
其他人都被她俩的腻歪劲恶心得退避三舍,周围没有耳朵,张知退说:“我明天早上带人坐直升机。”
李知哲内心不爽,搞对象的人就是事多。
“明白,六点钟之前会准备好。”
打坏队长生殖器官的事不急,张知退暂时没说,大声道了个别:“晚上等你,哲哲。”
李知哲快要忍不住呕吐的感觉,强撑笑容:“我会早点回去的。”
顶着各种复杂的目光,李知哲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张知退这就准备走。
她早已否了邢博恩加入组织的可能性,也就对邢博恩没什么兴趣了,不过命运就是这么巧,她根本都没想干什么,结果正碰见邢博恩从实验室出来,俩人方向还一致。
“你好呀前女友。”张知退缩小步伐和邢博恩一起走。
邢博恩狐疑地盯了她一眼,心想难道组织要有什么新动作了?
“这么看我干什么?”
邢博恩把话先在脑子里转一圈,才说道:“既然你能进到这里,你应该是研究人员。负四层人手一直短缺,你享受着负四层提供的食物住所,为什么不肯出一份力?”
“因为我懒。”
“……”
张知退哈哈而去。
说懒不是假话。
这次出来,本就带有度假性质,现在又遇见度珍宝,张知退有点乐不思蜀。
至于什么计划、什么什么的,不是有李知哲吗?
之前她还愿意帮忙处理研究所外面的事情,自从发现度珍宝,张知退半天干活半天跟踪,现在倒好,专心干起恋爱大业,什么事都不做了。
她在小宿舍里躺了一下午,到点去食堂吃了顿饭,回去继续躺着。
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真自在,真难得。
于是晚上,累死累活了一天的李知哲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穿着半干不净的衣服连鞋都没脱一个大字型躺在雪白被子上的张知退。
被套到底是谁天天拆洗晾换?能不能讲卫生?
李知哲深吸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精神饱满:“组织传来消息,时机快要到了,让我们准备撤离。”
张知退一怔,坐起问:“什么时候?”
李知哲道:“三天后,九月二十八,研究所统一分发疫苗,到时警戒力量都会放在现场,我们可以相对轻松地离开。”
张知退说:“再推迟几天。”
李知哲:“抱歉,这个时间是总部定的,我无权更改。”
“我也不能改?”
“不能。”
张知退跳下床,低头看着李知哲:“消息是谁发的?”
压迫感太强,李知哲不得不起身与张知退平视,回答:“没有署名。”
“消息里还有什么内容?”
“没有了……”
他话音未落,张知退突然甩起右腿,李知哲根本来不及反应,张知退的腿就凌空朝他头顶劈下来,那一瞬间李知哲肾上腺素狂飙,却无法做出反应,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道仿若携着万钧之力的残影劈向了自己的头颅……而后一偏,落在他肩上。
李知哲当即被劈得屈膝跪了下来。
膝盖重重砸地,“咚”的一声。
张知退的腿压在他肩上,他动也不能动。
与他相反,张知退肩挺背直,姿态仍是闲闲,问:“还有什么内容?”
“如果您不答应,就提醒您一句话,‘不要忘了你这次的名字’。”李知哲低头回答。
张知退看了他一会儿,移开腿:“你去回话,除了离开时间,我不听从任何安排。”
李知哲看着她走了,不敢问她去哪,膝盖疼得他龇牙咧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腿,把一边膝盖从地上拔起来支着,改为单膝跪地,好让姿态不那么狼狈。又过了很久,他抬起另一边膝盖,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已经湿透了。
那边张知退溜溜达达地潜入度珍宝住的小区,摸上了门,刚撬开锁要推,忽然发现情况不对,规规矩矩地敲了两下。
里面传来几声拖鞋“哒哒”,片刻后,度珍宝脸色不好地打开门。
张知退看看吊在门框上的雪亮菜刀:“你就不怕是度若飞突然回来?”
“她的脚步声我睡着也听得见。”度珍宝转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还没到早上呢。”
张知退关上门走进来,也去拿水壶。壶里是凉白开,张知退拎起水壶直接倒着灌几口,放下说:“度珍宝,我要走了。”
度珍宝转头有些茫然地对着她。
“你跟不跟我走?”张知退有点紧张。
“……什么时候?”
“三天后。”
“我……”
度珍宝睁着没有光彩的眼睛,话断了许久没有续上。
能劝的理由张知退都说尽了,现在只看度珍宝的决定。
张知退等着度珍宝的回答。
“队长的器官还打吗?”
这一刹那,张知退高兴得想要蹦到房顶上对整座城市大吼。
“打!我们走的那天就打!”
“我要再见我姐姐一面。”
“让贺凯特调休!”
度珍宝想了想,没有别的问题了。
她单纯的脸上透出坚决的神色,说:“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