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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钊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那个休了自己的女人和个野男人在凳子上浪荡,又感受到有人投来的奇异目光,他当即脸色黑了一片。
“当真不知廉耻二字。”柳钊冷笑,面对秦雀儿,他占了理据,因此也不再伪装出一副好脸色来。
南怀慕见柳钊来了,整了整自己的情绪,并未出声。
柳钊见南怀慕似是认了怂,心头产生快意,觉得这女人不过是为了博得自己的注意,才费尽心机,弄了这么一出戏。
他畅快道:“秦雀儿,我念我们多年夫妻,这回只要你平了我名声,乖乖回家去,我便既往不咎。”
南怀慕心头冷意阵阵,不屑理睬。因而,她从器灵之中拉取出原主的悲痛,将这股悲痛融入自己情感之内,接着,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柳钊面前,大力踹了一脚。
咚——
柳钊猝不及防,被一脚登进结冰的湖上。
“你……”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声厉骂,将众人从昏睡中惊醒,“当年你家落魄的时候,谁给你吃的穿的,谁把你当亲儿子养的?结果你怎么回报我们家的?我爹一死,你就昭告天下你是盟主了?你还有没有良知?!”
不等柳钊再多说半个字来,南怀慕跳到湖上,又是一脚踩在柳钊胸口。
柳钊被踹了个两眼发黑,想动用内力把这疯女人给弄下去,却发现自己内力被堵,丹田空荡荡一片。
他扑腾了两下,南怀慕顺势将他揪上岸来。
周围众人早已目瞪口呆,从第一下起,他们只是感受到飓风在脚下卷过,丝毫不曾想到,竟是那名恶妇的深厚内力。
南怀慕跃至岸上,一掌将柳钊挥出,摔在亭柱上。
“我当年便和你说了,不愿和你结亲,但你苦苦追求,又在我爹面前百般献媚,我不愿拂了我爹心意,这才下嫁于你。可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我自认遵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然你却在外沾花惹草,若是你将她们娶进了门倒也罢了,你却不敢,只敢折辱我一人的面子。”
“你……”柳钊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南怀慕面色晃过伤心、茫然、后悔、坚决的神色,一群人见了,心中不知为何,闪过怜惜,并觉得柳钊的确是靠着秦家发达,如今和玲珑阁阁主、苗女以及神医谷弟子打得火热,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实在是——太不男人了。
思索到了是不是男人这个话题,一名与柳钊交好的堂中子弟出言道:“那你也不必污蔑柳兄……那处不行。”
南怀慕发泄完毕,正将原主的情绪从身体撤离,听了这句话,不去说道什么,只是瞥了柳钊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众人脑补纷纷,一概认同了这一观点。
那堂中弟子退下,目光带着同情地看了眼柳钊,嘴角似在憋笑。柳钊气的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南怀慕缓了神思,觉得这样拖泥带水似是有些疲乏。
她大可以一剑了断男主性命,然而这种粗暴的方式,极可能引得这个小千世界崩塌。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掌控身躯,南怀慕当然不会做这种犯傻的事情,何况这个世界中,竟有人可以令她心绪起伏至呼吸间。
南怀慕看了一眼褚云,心境平和。
她坐在椅背上闭眼沉思,休憩了几息后,觉得有人正给自己传输内力。南怀慕内心瞬时暖烘烘的,搭上褚云的手道:“莫怕。”
虽说无法断了男主性命,令其痛苦,还是做得到的。
柳钊伏在地上些许时光,根本无人上去帮他一把。
他好不容易感受到经脉通顺,连忙聚集了一些内力在丹田之内,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那泼妇,疯了!她血口喷人。”
一些女眷早已被南怀慕所言打动,不由得联想到自身,若是没个子嗣庇佑,漫漫岁月真不知该怎么度过,一群人只觉得胸口发闷,投向柳钊的目光带了几分怨毒。
柳钊暗中几乎要将银牙咬碎,恨不得一拳打死这恶毒妇人。
“怎会有你这般蛇蝎女子!”他上前走来,手中握着剑。
南怀慕丝毫不惧,因为这世界之内早已无人可以奈何她。
然而她却忘了褚云的护主之心。只见褚云上前一步,抵住了柳钊的长剑。
接着柳钊发狠抽出短刀,向前捅去。
眼看短刀要伤及人,南怀慕手中施力,连忙将褚云拉开,以身上剑气挥去柳钊杀意,眼中神色愈发冷然。
柳钊却大叫快活:“你这荡|妇,自己和侍卫暗渡成仓,放浪成性,简直荒唐!”
南怀慕冷然道:“你不仁我不义,难不成休夫之后,我还要为你守身?”竟是应下了和褚云的关系。
品雪堂内,众人有不屑亦有敬佩。
柳钊更是阴狠:“你俩早已勾结,别以为我不知道!”
南怀慕不愿让褚云卷入争斗之中,她略微有些心烦,抽出三张书信来,向前一弹,稳稳落在薛老膝上。身旁子弟原以为是什么暗器,想要阻拦,却被一道气流袭到,根本无法靠近这张纸半分。
“半月之前,我偶尔路过家中书房,见一封书信散落在地,纸张浅薄,冬日风头又烈,我便上前拾起,不小心瞥见书信内容,原来是一封与敌国结合的书信,字迹署名皆是柳钊二字。”南怀慕看向柳钊,见柳钊脸色惨白,妄想用内力恢复气色,南怀慕哪会让他如愿,暗中以灵力相逼,逼得柳钊脸色愈发煞白。
有站在薛老身后的,瞥见了书信,不可置信,又望去看柳钊,见他面色似是被吓到了,已将这张纸书信了八分。
然而院落之内仍有人不愿相信,一名品雪堂的子弟叫道:“你乱讲,盟主怎么可能与异族有来往?!”
南怀慕笑道:“我身为柳钊正妻,自然不信柳钊为人会如此。于是我便入了书房探查,发现他一本蓝皮册子中,写了几个名字,分别为‘咏蓟府’、‘燕子楼’、‘经黄堡’,不知诸位可还耳熟?”
“这,这不是我们这些年……”一人讶异出声,被身边之人打断。
薛老缓缓道:“这些大门,已被我们品雪堂踩入泥潭。”他复又看向柳钊,“且还需多谢盟主从旁协助。”
柳钊双唇发颤,想要辩解,却不知今日自己是怎么回事,身子屡屡不受控制。
前二张书信阅毕,薛老翻至下一张。
忽的,他浑浊的眼珠子陡然睁大,一根拄杖摔落在地。
他抓着之纸书颠然道:“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八字功夫,却大气接不上,倒进椅子内捂胸哮喘。
一旁子弟皆以为书信中有人作怪,引得薛老心疾发作,各个抽了剑,剑尖指向南怀慕。
蓄须男子大吼:“秦雀儿,你对老太爷做了什么?”
总算是不喊盟主夫人了,南怀慕觉得这声称呼颇得她意,虽仍比不上她的本名。
她振袖而起,横抱着褚云,立于在椅背上,接着将实木凳子轻轻挑起,一张凳子裂做五份,准准袭向那五把对准她的剑尖。
大院之内又一次混乱无比。
南怀慕御剑而起,扬长离去,只闻得一句余音道:“若有事问,便来慎达客栈寻我。”
一名蓝衣女眷见了地上纸书,弯腰拾起,见第一张上着实为通敌之证,上书了几家丰国大门,只要将这几家打倒,丰国再无可用之才。
第二张则是那些大门的名字,女眷夫君在一旁看了,认出这是他们家这些年打倒的家族。
接着是第三张,上头只有一个名字——华焦城。
那女眷夫君猛地扯过纸张,吼道:“这不可能!这是——这是我们几人前日才定下的!怎会流到柳钊手中!”
周边一些人听了,连忙过来探查,见到纸上内容之后,面色都不大好。
每次想要铲除哪些大门,品雪堂都是在族长与长老之间商议,即便是柳钊多次协助过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这等内情。
过了许久之后,才听到薛老含了浓痰似的声音:“竖子,我等这是,被利用了。”他指着柳钊说道,“快,别让他跑了。”
柳钊听了,虽不知自己何事被暴,却仍知不能久留,连忙爬墙窜逃,一路灰头土脸地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