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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公路上,极其容易发生交通事故,因为你不知道在高速行驶之下,会不会遇到成群结队的野牛群或者羚羊群霸占道路。
高速公路横穿草原,丁铛和姬湘君一开始看到野兽出没,还会感觉到兴奋,但久而久之已经麻木和乏味,任何风景当你看到第一眼时会觉得惊艳,当你看第二眼第三眼时,会逐渐没有感觉,尤其是草原上的景象,看多了还会觉得自己没有啥安全感。
所以丁铛有点好奇那些野外摄影师,对他们能够长达数月跟踪兽群的耐心和毅力表示无比的钦佩,换做自己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
最普遍要克服的障碍,方圆几百公里没有网络,所以手机不能上网,便处于停摆的状态,出现紧急情况,只能用卫星电话进行联系。
如果不是姬湘君细心,在手机上下载了热播的电视剧用来打发时间,丁铛会感觉这段旅程非常难熬。
一路无惊无险,临近黄昏时分,车队终于抵达费克莱德索。费克莱德索的城市规模不算大,充其量和汉州相仿,规划没有汉州那么齐整,但五星级酒店的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国内。
陈潇在大厅等候多时,一路上她打了很多个电话,作为节目制片人,她需要统筹协调各项工作,任何人员的安全问题都是重中之重。
苏韬和陈潇握手,笑道:“陈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其他人都到了吗?”
陈潇颔首道:“除了宋浩之外,其他嘉宾都已经入住。”她朝身边一个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叮嘱道:“去帮苏韬先生办理入住手续。”
不一定是宋浩故意耍大牌,压轴登场,而是宋浩的名气响亮,人气足,通告很多,往往是掐着时间点赶活儿。
虽然宋浩的心态有点膨胀,但他工作的敬业程度还是值得可圈可点的。任何一个行业,想要脱颖而出取得成功,都需要付出足够的努力,成功都是有共性,建立在足够努力的基础之上。
所有人的护照都在丁铛的包里,丁铛与工作人员去前台办理入住,陈潇和苏韬趁着等待的功夫开始聊天。
“真人秀节目播放的时间定下来了吗?”苏韬问道。
陈潇面露难色,轻轻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定是定下来,但上面对内容不满意,觉得太过于猎奇,所以多次要求我们删减内容。现在真人秀节目没有以前那么好做,因为各个电视台都在做,所以上面审核的要求也就越来越严格,加上我们的节目是国内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也就更加难了。”
苏韬想了想,笑道:“或许我可以帮点忙。”
苏韬琢磨着可以让薛副秘书长帮忙解决一下此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以自己和他现在的关系,算不了什么难事。
“真的吗?”陈潇感慨道,“如果能尽快审批好,我们就可以安排前期的预热宣传方案了。现在正片没有定稿,我们宣传片的片花都没法做。”
苏韬感觉事不宜迟,就当着陈潇的面给薛副秘书长打了个电话,薛副秘书长听清楚来意,笑着说道:“我得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才能给你答复。”
“那就麻烦您了。”苏韬笑着说道,“我正在非洲拍摄第二期节目,如果第一期迟迟没法定稿,第二期拍摄起来也就失去了方向和动力。”
“放心吧,只要内容没问题,我会帮你们协调好。”薛副秘书长爽快地答应道。
薛副秘书长说话还是很有水平的,他可以帮忙,但不代表会走后门。如果片子的内容符合审核规定,可以开放绿色通道,但片子的价值导向违背了当下的宣传规定,即使自己跟苏韬关系不错,也不能网开一面。
苏韬给薛秘书长打这电话,是知道审核稿的内容肯定没有太大问题,都已经修改了很多稿子,如果真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早在第一稿的时候就会被枪毙了。
薛副秘书长挂断苏韬的电话,梳理了一下头绪,因为身份和阅历不一样,他看待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恐怕牵涉到各大电视台之间的相互竞争。
湘南卫视近十年一直是省级卫视发展最好的标杆,但随着近几年其他竞争对手迎头赶上,湘南卫视的优势不再那么明显。湘南卫视一旦创新节目,其他电视台会纷纷效仿,虽然湘南卫视的工作人员都很有经验,但毕竟湘南卫视的地理位置一般,经济发展在全国处于中下游,所以没有发达身份的电视台财大气粗。
因此,真人秀节目迟迟得不到通过,很有可能是主要竞争对手在暗地里使绊子。
到处都有江湖,到处都有竞争,到处都有阴谋,到处都缺乏正义。
薛秘书长翻出黄色的小本本,上面记录着很多人的电话号码,虽然现在手机方便,但薛秘书长还是保留了这个习惯,将重要人物的手机号码手写在小本上,这样查找起来,可以做到一目了然。
最终薛秘书长选择自己当初在地方工作时的一名好友,如今在宣传部某司担任司长,见薛秘书长给自己打电话调解工作,好友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喊来负责审核的工作人员,叮嘱加快审核流程,不要刻意为难。
当苏韬走入房间的时候,陈潇接到了台里的电话,真人秀节目第一期内容审核已经通过,陈潇震惊不已,苏韬简单的一通电话,充分证明了他过硬的人脉关系。湘南卫视在宣传系统肯定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链,沟通了这么长时间没能达到目的,苏韬仅是打了一个电话,就搞定一切,还真是印了一句老话,朝中有人好办事。
陈潇想了想,琢磨着还是前往苏韬的房间,亲自当面感谢,不然没法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她所住的楼层并不和苏韬一样,搭乘电梯来到七楼,出电梯走过长廊,发现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棒球帽的女子,站在房间门口按响了苏韬的门铃,虽然女子戴着口罩,但陈潇还是从身影认出了此人是谁。
顾茹姗为什么穿成这样,孤身一人来找苏韬,莫非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是心里没鬼的话,大大方方地敲门进入,身边再带着经纪人,那就可以避嫌了。难道网上猜测的都是真的?
陈潇进退不得,虽然好奇心泛滥,但心里敞亮。
如果自己现在去见苏韬,那岂不是戳穿两人,以后见面更加尴尬。陈潇毕竟是经历过世面,对这个行业的复杂洞若观火,她没有久留,而是按了电梯,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间。
当面道谢也不急在一时,如果导致彼此尴尬,关系恶化,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房间里的气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风花雪夜,顾茹姗摘下蛤蟆墨镜的瞬间,苏韬被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双眼红肿,仿佛昨晚一宿没睡似的。
“怎么精神状态这么糟糕?”苏韬将顾茹姗迎入房间,给她倒了一杯水,关心道。
顾茹姗坐在椅子上,压低声音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被人骚扰和恐吓。”
“恐吓你?”苏韬皱眉道,“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怕你担心。”顾茹姗委屈地看了一眼苏韬,“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如果告诉你这些糟心的事情,咱们隔得那么远,你又没法帮助我,岂不是徒增烦恼。”
“你跟经纪人,或者经纪公司反应此事没有?”苏韬皱眉问道。
“反应过了。经纪公司报了警,警察调查了那些发送威胁、骚扰信息的手机号码,发现都是一些失踪人口身份证注册的账号。”顾茹姗盯着苏韬,压抑着心中担忧的情绪,低声问道,“梅姐,当初自杀之前,接到的手机号码,注册人也是失踪人口。这两件事是否可以联系在一起,幕后之人当初伤害了梅姐之后,又瞄准我了?”
苏韬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之前他听顾茹姗说徐梅突然跳楼一事,就隐隐感觉到古怪,现在这些人果然没有停止行动,转而针对顾茹姗了。苏韬其实也让夏禹分心关注一下此事,也不知道夏禹调查得如何。
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
按照道理,打威胁电话或者发信息,可以用虚假身份信息,但为何用失踪人口的身份证呢?难道是为了在心理上威慑徐梅和顾茹姗,或者其中牵扯到更大的阴谋诡计?
顾茹姗虽说在银幕上演过女英雄、女侠客,但骨子里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她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安全感,徐梅曾经是她的经纪人,可以算是最亲密的人,突然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选择自杀,换成是任何人,都会恐慌。
所以顾茹姗脸上的担忧、茫然、无助、寂寞,并非演绎出来,而是真实情绪地流露,苏韬坐到顾茹姗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承诺道:“不要担心,一切有我。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背后的鬼魅魍魉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