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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柳条编织的篮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猫叫声。里头的小猫儿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肚皮,蓝宝石般的眼睛睁得眯成两条缝,完全是一副惬意的模样。
这只刚足六个月的小猫儿,便是重生的宁绾。
那日她坠入月牙湖,之后便失去了知觉,原以为是必死无疑,不料醒来便回到了五年前,而她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猫。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亦是整整半月才开始慢慢适应——这不是梦,她真的成了一只猫。
以前她不喜猫狗,却也谈不上讨厌。但是对于猫儿,裴缺却是喜欢的紧,那只名叫阿九的白猫,陪了他整整五年。
这些日子,她每每想起裴缺便是心中酸涩。
自变成猫儿之后,她想过许多。她虽然对裴缺有愧,为他的深情感动,但是她对他,终究没有男女之情,如今她成了猫儿,而裴缺喜欢猫儿,那么,她就想办法去到裴缺的身边,陪伴他。
只要她想法子让裴缺躲过那几个大劫,他的身子便不会这般的差,那么五年之后,他便不会死——她要他好好的。
今日,便是最最关键的一日。由于她通体雪白,聪明乖巧,便被选出献给大昭爱猫成癖的太子殿下裴缺。如今裴缺正值弱冠之年,还有一年才会继位。
她在东宫等着他。可是他却是有事情耽搁了,让她等了足足两个时辰。
重生已有一个月,她不曾想过顾江尧,脑海之中,全是裴缺死前的模样。如此良人一直在她的身侧,而她却心心念念那负心之人,果真是愚蠢之极,怪不得前世兄长会骂自己:冥顽不灵。
眼看日落西山,宁绾再也无法静下性子等下去。她的身形一跃,从篮中跳出,轻盈的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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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的皇宫看到最多的便是海棠花,据说这是大昭曾经举足轻重的国师最喜爱的花,后来,那位国师成了大昭唯一一位女皇的皇夫,闲情逸致,在这宫中种满海棠。
远远望去,这一片海棠花开得绚烂,绵延似锦。
艳丽的花丛中,一只小雪球儿灵活的乱窜着。她在大昭后宫生活了整整三年,虽然那时她不喜出来,但是还是比较熟悉的。如今虽是五年前,却未曾有多大的改变。
可是虽然熟悉,她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不知道裴缺在哪里。
成亲三年,她从未了解过他,除了知道他喜猫,别的知之甚少。如今更不知去哪里找他。她去了很多地方,都未曾看到裴缺的身影。
宁绾神色恹恹的走到一处假山旁,正准备休息片刻,耳畔便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她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待反应过来之时,便是面色发烫,这……这光天白日,还是在宫里,居然有人在白日宣|淫。
她在宫里待过五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况且裴缺自然不是昏君,一向洁身自好,不喜女色。
会是谁呢?
她瞧瞧的探出脑袋从细缝中望去,便看见一男一女叠在一起,男子从后面抱着女子的腰肢,用力的冲|撞……
那女子不过二八年华,湖绿色的散花绿叶裙被高高撩起,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长腿,极为诱人。眉眼如画,双眸灵动,眉心一抹殷红的朱砂痣,平添风流。泛红的双颊好似三月桃花,乌黑如绸的长发泼墨般披散、随着撞|击微微摇摆,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撩人心弦的娇吟不断的泻出……
还当真是活色生香,香|艳至极。
宁绾愣住……这女子,她认识。
顾江尧的妹妹——顾桑芷。
在她的印象中,顾桑芷对她从来都是不冷不淡,不过以前她喜欢顾江尧,便是爱屋及乌,对她亦是客客气气的。顾桑芷算得上是定安城出了名的名门千金,爱慕的男子如过江之鲫,如今却在深宫之中……做出如此污秽不堪之事。
那次顾江尧成亲,她孤注一掷,放弃了一切准备与他私奔,让顾桑芷转交信笺。大雨突降,她等了整整一夜也未曾等到他。后来才知,顾江尧根本没有收到她的信。不过那时他与妻子新婚燕尔,她亦是心灰意冷。
想来冥冥之中注定,饶是那次他收到了信,也不会抛下一切随她远走高飞。在顾江尧的心里,虽有她宁绾的一席之地,却远远比不上荣华富贵、锦绣前程。
那是她宁绾这一生中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可是……却远远比不上此刻的顾桑芷。
……如此胆大。
前一世她只与裴缺有过一次房事,那破瓜之痛让她记忆犹新,书中所描述鱼水之欢的滋味,她是半分都没有尝到,唯一的感觉,便是疼。想来那时她心中没有裴缺,这种事情自然是没有感觉的。
之前自己也偷偷看过不少话本,露骨的也不在少数,可是如今这活春|宫,饶是她面皮子再厚,也断断是看不下去了。虽然有伤风化,但是这毕竟不关她的事,男欢女爱,皆是冷暖自知。
不过……顾江尧定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妹妹竟会如此大胆。宁绾唏嘘一番,准备继续去寻裴缺,却听得女子娇吟一声——
“嗯……诏郎……慢点儿……”
诏郎?宁绾身形一顿,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她偷偷转身,细细打量那男子的面容……宁绾大惊。
——裴诏。
大昭国皇嗣不多,只有裴缺、裴诏两位皇子,后来裴诏心怀不轨,欲篡夺皇位,最后失败,在逃亡的过程中,死于乱箭之下。
裴诏是断断招惹不起的,顾桑芷不会不知道,可是如今……
宁绾欲悄悄退出,却不料踩到一截枯树枝,那声音不算响……但是裴诏却是个习武之人。
“谁在那里!”
——完了。宁绾暗道。
“诏郎……”顾桑芷见身后之人停了动作,便气喘吁吁的倒在他的怀里,柔柔的低唤了一声,两颊酡红,如含春水。
裴诏双眸一眯,整理好衣袍便朝着假山处走来,“谁在那里!?”
宁绾转身欲跑,却被一只大手拎起……
“原来是只猫。”顾桑芷长吁了一口气,伸手戳了戳她的肚皮,声音娇娇看着裴诏道,“听说太子殿下最喜欢猫了,这只猫……该不是从他那儿跑出来的吧?”
裴诏一袭蓝色锦袍,丰神俊朗,一手拎着这只白猫,双眸微眯,似是轻蔑道:“也就他才会喜欢这种小东西。”
“殿下,您还是把它放了吧,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你欺负他的猫,可不好。”顾桑芷整理好了衣衫,除了微红的脸颊,看不出半分的端倪。话语间皆是小女儿的娇态,哪里有半分方才放|荡的样子。
宁绾有些害怕,隐隐觉得这厮不会这么轻易放了她,他一向不喜裴缺,若是知道自己是他的猫,只怕……
“喵呜~”这厮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吧?!
“殿下!”顾桑芷又娇唤一声。
“本殿下最不喜这种小畜生了,特别是……猫。”裴诏的音色冰冷,特别最后一字,让宁绾的心都凉了……难不成她刚重生还未见到裴缺,就要命丧于这厮之手吗?
她不要!
她不能白白等死!
这般想着,她便趁着裴诏不注意,狠狠的咬了下去……拎着她的手猛然的松开,将她甩落在地。宁绾顾不上全身的疼痛,拼了命的往前面跑去。
就算找不到裴缺,她不能丢了性命啊。
“殿下!”顾桑芷忙执起身侧之人的手,见着上面的咬痕,一阵心惊,都咬出血了。
裴诏未曾去追,而是抬手看着虎口处的血迹,嘴角噙笑,双眸有些阴沉,“……畜生就是畜生。”
顾桑芷见着他的神色,缄默不语,而后缓缓转身望向跑得远远的那个小雪团儿,美眸微眯,水袖之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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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绾惊魂未定,一颗心都几乎快要从喉间跳出,虽然她知道那裴诏不会追上来,却还是拼了命的往前跑。如今她只不过是一只小白猫,要弄死她,再容易不过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这般,日日担心自己的性命。
“喵——”突然撞到一个硬物,宁绾被活生生弹了出去。方才被裴诏甩到了地上,身子骨好似散了架一般,如今又一撞,宁绾都疼死了。
她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些疼痛。
宁绾沮丧的低下了头,伸出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没有了庇佑,她宁绾犹如蝼蚁。
正在她黯然之际,一双大手将她抱起,宁绾顿时一惊,猛然抬头,便看见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怎么偷偷跑出来了?摔疼了吧……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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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日送来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但是他却未瞧见,如今出来走走,便看见这只猫儿横冲直撞,要了命的跑,见它摔倒,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样,他便觉得发笑。
真是只可爱的猫儿。
但是此刻,他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白猫,如今这只白猫脏兮兮的,倒像是一个偷跑出去玩的孩子,可是这般的乖巧,还真让他有些诧异。
他伸手戳了戳它的肚皮,笑容晏晏道:“难不成摔傻了?”
“喵呜~”你才摔傻了呢?宁绾还沉浸在重逢的情绪之中久久不能平静,一听他这般说,便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知怎的,见着她,方才那颗恐慌的心便安定了下来。
裴缺抚着它的手微微一顿,好看的眉眼舒展着,心想:果真是一只有灵气的白猫。
宁绾被他带回了东宫。身为太子,裴缺却不辱恋猫成癖的名声,亲自为她沐浴清洗。起初宁绾觉得害羞,虽然如今她是一只猫,可是她原本是个人啊,还是个女子……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可是她是要留在他的身边的,如今只能适应了。这般想着,宁绾便是释怀了,任他擦拭清洗。裴缺的动作熟稔温柔,她倒是极为享受的。
洗干净之后,她便舒服的躺在了柳条编织的篮子里,心里踏实极了。
真好。
裴缺的袍子被她弄脏了,他换好了袍子便坐在她的身侧,只见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脑袋,宁绾一高兴,便“喵呜”一声,舔了舔他的手背。
裴缺享受极了,愈发觉得这猫儿灵气十足,他想了想,才道:“既然跟了我,便给你起个名字吧?”
宁绾停下动作,摇了摇尾巴,抬头巴巴的看着他。
“就叫……阿九吧。”
宁绾:“……”
阿九?那不是裴缺最喜欢的那只猫吗?难道……宁绾顿悟:她现在的这个身体,就是阿九的?!